“因為他傷了腿,不宜挪動,又因我族人性子純良,他療傷期間也沒有趕他走。

他便就著腿傷在我們居住的地方住了下來,期間看到我們族人善識水性,他連連稱讚,還假意請教問題,族人見他好學,便也跟他交流一二。

經過我族人一段時日的醫治,他的病大好,痊癒後便告辭了,後面他也帶東西過來常常探望,說是感恩我們族人的救命之恩。

原本以為這是一樁知恩圖報的美事,誰曾想,他得知我們族人對地下水道無不熟悉時,便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先是下軍令強行將我們族人的男丁徵上船,為他們打仗指引方向,天氣好的時候我們族人下水判斷還算準確,一到下暴雨天,河水渾濁就看不清方向了,那群人只要沒有指對方向就甩鞭狠抽,我們的族人因此不少人喪命。

有了我們族人的幫助,他們連擊水寇幾百裡,得到了上面人不少嘉獎,他將功勞獨吞不說,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水寇擊退後,他便琢磨著要我們將水族的看水本領上交上去,那是我們祖先一代又一代傳下來的,怎麼可以交到外人手裡,當下就拒絕了。

他得知此事,直接將我們族人關在大牢裡,威脅族裡人,若是不把那些整理出來,就要殺盡族裡人。

我父親率領眾人假意投降,實則暗地裡跟我祖父商量逃跑計劃,後藉著勘測水路的機會,掩護我們進入了水裡的暗道,這才逃了出來。

而我父親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活活地被施博恩的人用鞭子抽死了,我母親聽到我父親去世的訊息,傷心不已,最終也追隨他而去。”

蘇明珏聽完仰頭看向百里奚道:“這事你們就沒有想到過上報給朝廷嗎?”

百里奚聞言一臉的憤怒,“施博恩在我們逃出來不久後,就貼了滿城的告示,說我們是水寇餘匪,我們躲都來不及,還能往前湊。”

“我蝸居在京城數年,剛開始也曾想過找機會沉冤得雪,後見這京城官官相護,渾濁不清,便斷了那念頭,只得自已手刃仇人,再尋一處好地方給族人居住便是。”

從京兆尹查案一事,蘇明珏便看出這京城裡當官確實是黑暗無比,百里奚不信任他們也是正常。

“如今仇人已殺,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百里奚看著前方的黑夜,茫茫一片,看不到盡頭,“或許只剩下告御狀,來給族人謀得一福祉了。”

蘇明珏聞言嗓子有些緊,他從對方的話語聲中聽出了對生命的無畏,也聽出了最後的悲愴。

百里奚這是不惜犧牲自已來保全全族來獲得一個居住的地方,他當真是一位好的族長。

他沉了沉心,想了很久,或許有一個人能幫忙解決這件事也不一定。

他和百里奚對視道:“你這樣做不亞於以卵擊石,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一試。”

百里奚怔愣片刻,抿緊了薄唇,“這事辦起來不易,你還是不要被捲入進來。”

蘇明珏看向他,“你不相信我?”

百里奚緊閉了雙嘴,許久沒有說話。

蘇明珏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人就此喪命,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你剛剛有說過,南邊來的富貴閒人。”

蘇明珏輕笑了一聲:“沒想到此刻你還有閒心跟我打趣。”他抓著百里奚的手道,“金陵城金陵王你可聽說過?”

百里奚眼皮微微顫抖,看著蘇明珏,臉上有些不可置通道:“難道你是......”

蘇明珏點了點頭,“不錯,我是他的兒子蘇明珏。”

百里奚看著他眉頭有些擰緊,“可是金陵王怎麼會放任他的嫡子一個人在京城?”

蘇明珏撇了撇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之前說是我不學無術打發我來京城唸書。”

百里奚看著他,臉上仍有些質疑:“明珏你其實不必為了我,這樣說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蘇明珏見他不信,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一枚金色令牌塞到他手裡:“看這個你總歸相信了吧!”

這金牌還是他離開時,他母親蘇夫人硬塞給他的,說什麼要是在京城中遇到了危險,就把這令牌亮給別人看,也不怕別人不賣面子。

他拿著一直沒用,沒想到竟然是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使用了它。

百里奚接過手來,仔細打量了起來,這是一枚純金製作的圓形令牌,兩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團龍,上面有祥雲,而中間赫然雕刻著“金陵王”三字,百里奚打量著做工,以及凹槽處卻是為大內製造。

百里奚打探完後,便遞了回去,同時有些不解道:“這金陵王的令牌怎麼會在你手裡?”

蘇明珏乾笑了兩聲,往慕離方向瞥了一眼,隨後收回視線,小聲對百里奚道:“這話說來話長,簡短點來說是我孃親給我的。”

百里奚聞言微微一笑:“沒想到王妃竟是一個溺愛之人。”

蘇明珏接過令牌,塞到懷裡隨口道:“可不是,要不然我怎麼會辛苦北上,來到這千里迢迢的京城來唸書。不過我現在也不後悔,在這能認識你們這麼多人挺開心的,所以百里奚你可得好好活著,不然我會不開心的。”

百里奚聽到蘇明珏的話,眼睛微微閃動,自從祖父去世後,他已經很久沒有人聽到有人這麼關心他。

蘇明珏感嘆一番後,完全沒有意識到旁邊的人的神色,他起身拍了拍百里奚道:“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

百里奚聞言,臉色恬淡又靜然,輕輕點了點頭。

他倒是不指望眼前這位少年郎幫他辦成事,只是別人對他一番好心,總得收下來才是。

蘇明珏安撫好百里奚後,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雖然目前還沒有具體的辦法,他總算是挽救了一個少年的性命。

告御狀哪有那麼簡單,光是京兆尹府那,以那大人的辦事態度,恐怕還沒來得及敲鼓,他百里奚就被關入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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