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整個過程,玉霜看奚渺的眼神都帶著憐憫,“你也別太自責了,這件事不能算你的錯,諾雅想的什麼我們怎麼會預料到呢?”

奚渺點點頭,唉聲嘆氣地說:“我現在覺得我好笨啊,明知道不會說安慰話還硬說,早知道當初就不開口了……”

“哪笨了,你可是不到一天就學會了結怨牌的用法,不到一個月就把綢帶術使得活靈活現的天才啊!”

有玉霜的安慰,奚渺自然是開心的,但是學會和掌握是兩回事,她要是一急,獵物還沒看到自已,自已就已經被包成粽子了。

“玉霜……

我記性還沒退化到連自已能力都不知道的地步呢。

不到一天還不是用的你的結怨牌,靠你的經驗和技巧我才能復仇的。

正式擁有自已的結怨牌後,一切都清零了,到現在我的綢帶都還沒抓幾個人呢。”

“哎呀,別急嘛,慢慢來,你的潛力可大著呢,比如說你跳的……”

奚渺霎時羞紅了臉,“別說出來!那簡直是小丑魚跳圈——醜出圈了!”

“你承認你是條魚了?”一向正經的玉霜竟意外地說起了玩笑話。

“哎呀,玉霜你怎麼學那白骨精啊?真夠壞的!”

玉霜慧眼識珠,發現奚渺氣鼓鼓的樣子,像條河豚。

“哈哈,你不也學小傢伙叫他白骨精嗎?也挺壞的。”

“你現在又學我了,我先叫她小傢伙的。”

姐妹倆相視一笑,靠在樹下仰望起了夜空。

今晚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順著風浮動的薄雲。

奚渺舉起一片樹葉,凝望著它為風傾倒的樣子,“玉霜,你說我們是為何而存在的呢?”

“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就...隨口一問。”奚渺翻了個身,“以前挺害怕鬼的,會吃人長的又瘮人,沒想到現在自已反倒成了最害怕的東西。”

“你後悔了?”

“沒有,就覺得這一切很不可思議,我死後竟然是以鬼的身份繼續生存下去的。

印象裡死亡就是迴歸虛無,這意味著我再也享受不了美好的生活,再也見不到我的爸爸媽媽了。

我當時很害怕,也很不甘心,那群魔鬼憑什麼用我的生命來換取他們的財富,去過他們無憂無慮的生活!

他們賺著不乾淨的錢,該死的應該是他們啊!”

奚渺的眼中出現了一對深色的向量箭頭,黑氣從她的周圍散發出來。

玉霜正要安慰時,這些特徵一下子消失了。

奚渺用感激的眼神看著她,“還好,我遇到了你,玉霜。是你給了我再一次活下去的機會,給了我復仇的能力,謝謝。”

玉霜沒有領會她的深情感謝,直接給她敲頭醒腦,“當時都跟你說不要感謝了,現在你怎麼還不聽?

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什麼都沒做,只是指導了你一下,你能活下去全靠你自已的本事,你應該為自已鼓掌才對!”

“知道啦,我就感慨一下嘛,怎麼玉霜你和那死骷髏待久了,脾氣都變得暴躁了,以前你可溫柔了。”奚渺捂著頭,對以前溫柔的玉霜表達出深深的懷戀之情。

“這還暴躁,你是不是沒嘗過我的拿手絕活啊?”

“啊,玉霜我錯了,你最溫柔了!你抽我嘴巴子吧,我不想見識你的拿手絕活!”奚渺雙手合十,眼中帶著哀求,對著玉霜求饒道。

看她被嚇得不輕,玉霜淺笑嫣然,“開玩笑的,我怎麼捨得那麼粗暴地對你,你可是我天真可愛的小妹妹呀。”

奚渺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我接著感慨了?”

得到玉霜的同意後,奚渺眼中帶著星光地說了起來:

“我很高興我拿到了結怨牌,你知道操縱它的時候感覺有多微妙嗎?就好像溫熱的身體裡有小冰晶在打轉!

最重要的是我能跟著你們一起旅行,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會離家這麼久、這麼遠,途中的美景和趣事更是數不勝數!

這一切真的好像是做夢一樣,我以前可想都不敢想呢!”

激動的感慨過後,奚渺的情緒由高轉低,“雖然我不能再和我的爸爸媽媽見面了,但至少我能繼續表達我的孝心。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收到我匿名寄給他們的錢……”

“別難過,即使你離去了,他們愛你的心也不會變,你也是如此。”

玉霜握住她的手,真誠地告訴她,“你們的心是相連的,你們從未分開啊!”

在那麼一瞬間,玉霜在奚渺眼中不再是她,而是夢中那位模糊而又溫暖的母親。

奚渺撲過去將她緊緊抱住,“謝謝你,玉霜。”

突然的擁抱讓玉霜有些呆愣,“嗯...沒事,姐妹之間...應該做的……”

“玉霜,昏迷期間我做了一個夢……”

奚渺鬆開玉霜,給她敘述起夢中的故事。

在敘述的過程中,奚渺彷彿再臨夢境,臉上帶著惘然。

不過結束後,她倒變得坦然了起來。

“你說這個夢是不是很大?承包了我好多回憶碎片呢!”

“奚渺……”

奚渺樂觀的樣子卻更讓玉霜心疼,“再次面臨死亡,很難受吧?”

“還好啦,噩夢而已,醒來就沒事了,我現在挺好的。”

“如果難受的話,儘管說出來,我會認真傾聽的,憋在心裡會生病的。”玉霜帶著關心,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當然啦,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跟你說和誰說?以後要傾訴的地方可多著呢,你可別嫌煩啊。”

“當然不會了,你只要說我就會聽。”

這熟悉的話語,讓奚渺倍感親切,“玉霜,你沒發現你一直在說我夢中相似的話嗎?”

“啊?一直...那我豈不是勾起你的傷心事了!對不起,我的嘴太笨了!”

玉霜不知道的是,這句話也是奚渺說過的。

此刻奚渺得到了姐姐的體驗卡,她笑著摸了摸對面傻的可愛的妹妹玉霜的頭。

“沒事沒事,——話說那死骷髏是不是去太久了?”

“他應該有自已的安排,我們慢慢等等吧。”

“是嗎?對了玉霜……”奚渺剛想和玉霜聊點有意思的,睏意就湧了上來,讓她打了個哈欠。

“困了?那先睡會吧,待會再聊也行。”玉霜示意奚渺靠在她的身上。

“你確定行嗎?萬一那死骷髏回來看到,把我弄死怎麼辦?”

“不用擔心,有我呢。”

有了這句話奚渺就放心了,她抱著諾雅的頭,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在了玉霜的腿上。

“晚安,玉霜……”

玉霜露出寧靜的笑容,輕聲回了句“晚安”,便抬頭凝望起了夜空。

飄動的浮雲,和時時捲起落葉的風,給夜帶來一種舒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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