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俊卿坐在餐桌前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之前科室裡一起聚餐,江鬱總是推脫著,沒有參加,這還是自已第一次跟江醫生坐在一起吃飯呢。
“原來你們真的是情侶啊,之前我聽科裡的人說江醫生處物件了,我還不信呢。”
陶幼珩笑道:“霍哥,你的訊息有太滯後了。話說,我也沒想到你會和麻子一起來啊。”
霍俊卿神經大條,擺了擺手道:“別提了,剛才他在路上差點就——”
麻小旺趕緊夾起一個大雞腿塞進了他嘴裡。
“趕緊吃吧,少說話。”
陶幼珩皺了皺眉,“麻子,路上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事,就剛好碰到了,我就把他帶過來了。”
“這樣啊。”
陶幼珩做飯的手藝極好,霍俊卿嚐了口雞腿,連連豎大拇指。
“太好吃了吧。桃子,之前不知道你做飯這麼好吃,天吶,江醫生也太幸福了吧。”
“那當然。”
陶幼珩洋洋得意。
忽然想起來什麼,他一拍腦袋。
“忘了正經事了,還沒有介紹你們認識。”
微笑著向旁邊的江鬱介紹麻小旺。
“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麻子。”
江鬱跟他打了個招呼,“你好。”
“你好,別聽桃子胡說,我叫麻小旺。之前在醫院見過。”
江鬱頷首,有點印象。
餐桌上歡聲笑語,基本上是三人滔滔不絕的講話,江鬱基本上安安靜靜的吃飯,但偶爾蹦出兩句,也不會冷場。
陶幼珩微微低著頭,一雙巧手熟練地將蝦殼剝開。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剝好的蝦放入江鬱的碗中,江鬱看著自已碗裡突然多出來的蝦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對陶幼珩說道:“謝謝……”
這一幕,恰好被坐在一旁的兩個人盡收眼底。
麻小旺笑著打趣道:“哎呀,你們倆的感情真好,桃子可從來沒給我剝過蝦殼。”聲音裡充滿了戲謔與祝福。
陶幼珩臉上的紅暈卻越發的明顯,他趕忙剝了個蝦放入麻小旺的碗裡。
“趕緊吃……”
霍俊卿起鬨,“別不好意思嘛。”
見狀他加入了剝蝦工程,連剝了四五個蝦推到麻小旺跟前,他滿臉堆笑。
“麻子,呸呸呸——小旺,以後我給剝蝦。”
麻小旺白了他一眼,“那我還是選擇不吃了。”
將近十一點多,一看時間不早了,霍俊卿和麻小旺才紛紛告別。江鬱二人負責打掃剩下的戰場。
江鬱:“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碗和桌子就交給我收拾吧。”
然而陶幼珩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心中一陣失落,但又不想讓江鬱看出自已的不捨。
“都這麼晚了,外面這麼黑,我一個omega……多不安全啊……”
江鬱依舊有些不解風情。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
陶幼珩羞澀地低下頭,聲音細若蚊鳴:“我……我想留下睡。”
江鬱一愣,“不太方——”
陶幼珩立刻換上了個祈求的目光,伴隨著外滲資訊素,江鬱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好吧。”
江鬱僵硬的回道。
時間已經很晚了,江鬱隨意地衝了個涼水澡,十幾分鍾就從浴室裡出來了。
他裹著浴巾進臥室給陶幼珩拿了幾件乾淨的衣服。客房還沒有收拾,只能讓他住在主臥,江鬱趁著他洗澡的時候,在沙發上鋪了一床被子。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水蜜桃味,那是陶幼珩資訊素,與他身上特有的清新氣息交織在一起,讓人不自覺地陷入一種桃色的遐想中。
江鬱坐在沙發上,雙手緊握在一起,指尖微微發白,他的目光不時地飄向浴室的方向,彷彿能夠穿透那道門,看見陶幼珩沐浴的模樣。
他試圖讓自已冷靜下來,但心跳卻像脫韁的野馬般難以控制。
半個小時左右。
陶幼珩才踩著大一號的拖鞋從浴室出來,看到他那溼漉漉的髮絲和微微泛紅的臉頰,江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江鬱。”
最最讓人意外的是陶幼珩居然穿著他白天脫下來的襯衫,襯衫對他來說有點大了,剛好蓋住了大腿根,露出白皙的雙腿。
陶幼珩裝作不在意的走了過去,事實上他就是故意的,麻小旺給他出主意說,alpha最最最不能抵抗的就是自已的omega什麼都不穿,就套一件自已的襯衫。
江鬱的心猛地一緊,彷彿被什麼東西緊緊抓住了。
他呆滯了一瞬間,突然想到了什麼,吞嚥了口口水,“這……這衣服是哪裡來的?”
陶幼珩微笑,順勢坐到了他的腿上,他用胳膊環抱住他的脖頸。
“剛才放在浴室裡那個藍盆子裡的。”
江鬱嚇了一跳,“快快快……快脫下來!!”
“啊?”
陶幼珩臉頰微微泛紅,“這麼快,不太好吧,好歹也得回臥室……”
江鬱沒有那種羞澀的反應,“這件襯衣白天查房的時候沾到了乙肝病人的血,我是打算帶回來消毒以後扔掉的,你快脫下來。”
“啊???”
陶幼珩原本扭捏的狀態蕩然無存,他嚇得一下子彈跳站起。
什麼都沒想,直接把衣服脫了下來。
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已除了這件襯衫,什麼都沒有穿,兩個人就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坦誠相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陶幼珩趕忙捂住胸口,迅速的背過身去。
“浴室……裡有衣服……”
江鬱捂住了眼睛,心裡默唸: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陶幼珩趕緊鑽進浴室,又把身體衝了一遍,這才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過了好半晌,才扭扭捏捏的走了出來。
“剛才……剛才你就當沒看見。”
江鬱狂點頭,“我確實什麼都沒看見。”
“其實,都是男的,看見了也沒什麼。”陶幼珩嘴裡嘀咕了一下,試圖緩解尷尬。
江鬱眼神飄忽,“那……你先去臥室睡吧,我睡沙發。”
陶幼珩低垂著頭,紅暈爬上了他的臉頰,他的眼神閃爍著羞澀的光芒,輕聲地對江鬱說道:“我……我想和你一起睡。”聲音輕得彷彿只有自已才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