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奇失神的樣子,婦人滿懷心思,又緊張地說:“雨果,你腦袋痛得丟失了一些記憶這件事可不能讓外人知道!”
“母親,這是為什麼?”
“村長一直警告大家,記憶丟失可能跟妖怪有關係!如果有人知道了,就會把你送到城裡去審問,或者直接殺死你。”
唐奇心中咚咚不停,但他馬上恢復了鎮定。
正常情況下,母親和家裡人不會害自己;
只要他說話做事小心點,少問點問題,危險就會小很多。
看到唐奇臉上的鎮定,老婦人似乎放了心,又自言自語道:“我的雨果怎麼可能是妖怪呢?只要家裡人不說,就沒有人知道你丟失了一些記憶。”
這話似乎一半在寬心自己,一半在安慰著雨果。
猶豫半天后,唐奇想到一個月後自己就會迎來一場生死狩獵,決定去外面好好看一看,特別是河邊走一走。
但母親卻叫住了他,讓他不要外出,特別不要靠近河邊。
河邊有不少的大哈拉,嘴巴很大,力氣更大,能一口吃掉一個人;
河裡還有不少能夠傷人、吃人的大魚。
儘管聽起來危險,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刺激著唐奇去河邊看一看。
他想知道“大哈拉”是如何的可怕,怎麼吃人,也想知道吃人的魚長得怎樣。
婦人阻擋不住,又怕唐奇大病剛好,遇到危險難以逃脫,於是拿了一根長棍子,緊跟在他後面。
唐奇繞開了剛才那怪人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沒有遇到村裡人。
他看到荒地長出來的各種各樣植物,紅紅綠綠黃黃……,什麼顏色都有,但以綠色為主,他叫不出名字。
離河岸快幾十步的地方,唐奇先看到了河流,估計有十個人寬,河水湍急,具體有多深,還不是很清楚。
婦人指著一團黑呼呼的東西,說那就是“大哈拉”,讓唐奇一定要離它們遠一點,並隨時準備逃跑。
唐奇有些緊張!
他看到了幾隻大哈拉懶洋洋地排在一起,似乎在曬太陽,還不時地張口大嘴巴。
大哈拉身上有一層外殼,張口的嘴巴很大,都是白晃晃的牙齒,後面還有長長的尾巴,身體估計有三個成年人那麼長。
顯然,這大哈拉很可怕、殺傷力很大。
至於吃人的大魚,隔著遠遠的,看不到河裡面的魚。
看到唐奇有些發呆,婦人又帶著他,來到了一個用木頭搭的木橋附近。
原來,這座木橋非常重要,村長派了專門的人守著。
白天,村裡的人去河的另外一邊的森林邊緣尋找可食用的植物、打獵、尋找藥材等;
晚上,木橋要被收起來。任何人過不了河,也防止妖怪和兇獸從森林那邊過來。
看到這一切,唐奇發呆了,他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母親勸他回去再好好休息一番。
回到家中,他還是很虛弱,於是躺下來休息。可剛要睡著時,卻聽到有三個人走進了自家院子。
只聽到母親熱情地喊道:“村長大人,有什麼事情?”
來人嚴厲地問:“雨果醒了嗎?有沒有異樣?”
“村長大人,雨果後來醒了,只是很虛弱,現在又睡著了。”
“你這幾日要觀察雨果是否被妖人附身,如果有這等事情,一定要上報給我。否則,你們一家人都得死。”
“哦!我知道了!”
“主要看他是否有異常的行為和話語,如果有這些,你要及時報給我。”
“這……”,母親遲疑了一下,又馬上說:“雨果是正常的。”
村長走進了雨果的房子,左看看,右瞧瞧,後出去了。
臨走時,村長通知,明天上午要辦一個“懲戒會”,所有村裡的人都要參加。
雨果則假裝躺在床上睡著了,但村長的話可讓心中怦怦不停。
“妖怪”、“妖怪附身”、“懲戒會”,這些到底是什麼回事呢?
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他身體還是過於虛弱,結果又睡著了。
等到被叫醒的時候,他才發現兩個男性站在他面前。
一個看起來塊頭不小,但臉上有些滄桑,應該是父親;
另外一個則看起來比他小几歲,身高和體重都不錯,應該是弟弟。
“雨果,醒了就好!身上還痛嗎?”隨後又嘆氣道,“這一個月後該怎麼辦?太危險了!”
唐奇沒有馬上回話。
母親的話給了他暗示,雨果的形象是一個說話不多的人。
“每年打獵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每次都要死人。”
“哦!父親和弟弟回來了!父親以前也參加過打獵嗎?”
“當然參加過,每一年都會有打獵,村裡的男性至少會參加一次,一般優先考慮適齡的年輕人。”
“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讓有經驗、有力量的成年人參加不是更容易活下來嗎?”
“這是老爺的意見,必須得這麼做。對了,你母親說你有些失憶了?”
“是的!腦袋太痛了,有些事,我都記不得了。”
“這可太糟糕了!”
這時,母親和弟弟都流下了眼淚。
原來,如果一點經驗和技術都沒有,按照父親的說法,去森林打獵完全是“十死無生”。
森林裡,很多大蛇豎起來比一個成年人相差無幾;
一隻斑點獸至少可以對付三頭大哈拉;
快閃的速度就是一眨眼就能來到跟前;
嚎叫則是成群出現,兇殘無比,又有耐心;
力量無窮的大黑獸可以一下把人打成肉泥;
除此之外,還有可能遇到妖怪,有智慧、有力量的東西,這才是最可怕的。
聽到這些資訊,唐奇有些毛骨悚然。
這可怎麼辦啊?難道自己去森林打獵真是個死?
“父親,森林裡既然有妖怪和兇獸,為什麼不到小河村來傷人?”
“來過!但現在來得少。”
看到唐奇滿臉的疑問,男人繼續說道:“聽過世的爺爺講,好幾百年前,經常發生妖怪兇獸進村傷人的事,但是被老爺們請來的術士聯合在森林裡進行了一番圍剿後,妖怪和猛獸便不敢再來了。”
“術士?”唐奇馬上一陣興奮,後急忙問道,“父親,什麼叫術士?”
“我也沒有見過,只是聽說他們很厲害、很厲害,有的據說能夠在空中飛。”
唐奇心中再次強烈的興奮,心道:“哦!那豈不是神仙!”
“父親,那些妖怪可怕嗎?”
“為父還沒有親眼見過,但聽說它們能夠驅使野獸,有的長著三隻眼睛、四隻胳膊、三條腿,還能夠震懾人心、蠱惑人心,甚至能夠奪魂。”
“啊!……,這太可怕了,……,村裡有人見過嗎?”
“沒有人見過,他們很神秘,但每年村裡都有人被妖怪所害。”
聽到這些,唐奇又打了一個寒顫。
“父親,可這森林非常大,猛獸和妖怪如何被圍剿得了?它們不會成堆跑到村裡傷人嗎?”
“這……,圍剿過後,它們就怕了;然後,小山村有河,河裡有大哈拉和吃人的魚,猛獸和妖怪過河有困難,也會遭到攻擊。”
“大哈拉不會攻擊村民嗎?”
“當然會,但是它們不能長距離快速跑,也不能離開河邊太遠。”
“父親和弟弟每日去外面是種田種地嗎?”
“不是,主要是尋找藥材和可食用植物,並捕獵一些小動物。”
“哦?父親,我看我們家的糧食並不多,為什麼不在荒地上多種點糧食?”
父親有些沮喪地答道:“儘管土地很多,但我們自己種的糧食不值錢,老爺和少爺最喜歡、最需要的是藥材和小動物的肉,這些只需要上交七成給少爺,而糧食則需要上交九成。”
說完後,父親、母親和弟弟都奇怪地看著唐奇,彷彿他問了一個很荒唐的問題。
這眼光次讓唐奇心中砰砰地跳個不停,他意識自己今日問的問題可能太多,而且有的問題還很缺乏常識。
為了掩蓋反常,唐奇假裝腦袋疼痛厲害,用手摸著自己的腦袋,在床上翻滾起來,並不斷髮出痛苦的聲音。
在父親、母親的安慰下,一會兒後,唐奇總算恢復了正常。
馬上到了晚飯的時間,又是那些“粗棍子”,再加上一些甜湯和少量的肉。
飯間,父親又講了去森林邊緣打獵,最重要的是要有迅速爬樹的能力,一旦聽到特別的聲音或聞到發臭的氣味,要馬上爬樹。
父親還笑著問:“雨果,你爬樹的記憶總還有吧?”
唐奇摸著腦袋,尷尬地答道:“父親,當然!但我還得多練習練習!”
“這次你昏迷後,可是開竅了,能夠問出這麼多問題。”
父親停頓了一下,眼睛上有點溼潤,又道:“可惜一個月後就面臨危險!你這段時間還是在家休息、多吃東西、練練身體,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們一家人都要好好地活著。”
聽到這些話,母親和弟弟都流下了眼淚!
唐奇也感動得流下了眼淚。
晚飯後,父親又囑託母親,將家裡藏好的少量肉類和穀物拿出來,全部給唐奇吃,讓他儘可能恢復到最好狀態。
晚上,唐奇和弟弟睡在一張床上;
趁著機會,唐奇又旁敲側擊問了一些問題,又瞭解了不少資訊。
想著今日看到、聽到和談話得到的資訊,唐奇心中不禁對城裡的老爺、少爺和村長大罵起來;
同時,又對接下來的日子感到格外束手束腳。
不僅要防範妖人、妖怪和兇獸,還得要遵守村長、趙少爺這樣的一夥人制定的規則。
似乎,在這裡,他不能多問,更不能做出格的事情,否則就會有危險。
他憋得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