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慢慢的長大,父母肩上的擔子也是越來越重,而家裡的生意也日漸沒落,家裡的經濟收入已接近入不敷出,只是現在的我們成長得太慢,還沒有長大到可以為父母分擔的程度。

如今,這個偏遠的小鎮上近二年又陸續出現了好幾家傢俱店,新開的傢俱店,老闆們為了拉攏生意,惡意降價競爭,只圖薄利多銷,可是他們卻忘了,這是小鎮,一個偏遠的小鎮,人口數量有限,自然傢俱的需求也有限,哪來的薄利多銷,多銷給誰呀?

因為家裡的生意不景氣,我們的生活也大不如從前,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裡陸陸續續的聽到父母爭吵的聲音,媽媽怪爸爸死腦筋,不知變通,眼睜睜的看著別家賺錢,卻死活不願意薄利多銷。

我媽說:如今生意慘淡的讓全家連正常的開銷也維持不下去這都是我爸的錯,因為他是個男人,就應該要養家、養老婆孩子。

我媽說,一個男人讓老婆和孩子跟著他一直吃苦受累的,不是男人所為。

而爸爸責怪媽媽好好的生意不管,天天泡在麻將館打麻將,媽媽的牌技還那麼爛而不自知,天天坐在麻將機上,將他辛苦賺的錢都送給了牌友。

老爸說:他是個男人沒錯,但他不是神仙,他也會累,也會痛,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作為一生的伴侶的妻子,卻不想著如何幫忙分擔,還要給他添堵、、、、、、

而隨著生意越來越難做,父母的爭吵也越來越激烈、越來越頻繁。

我哥還是那麼的瀟灑,聽表哥說,我哥嫌棄學校食堂的菜不可口,於是在校外租房住,在房東家吃,我哥嫌棄白來水沒營養,所以要天天喝礦泉水,可是家裡都這樣了,我哥還以為自己在富家大少爺似的假清高。

我越來越討厭我媽,越來越瞧不起我爸,我更是越來越恨我哥,恨不得直接弄死他,我就是覺得:我哥就是家裡最大的禍害。如果沒了他,家裡就是幸福的。

終於在我初三升學中考完成後,爸爸不得不忍痛關掉了鎮上的二家傢俱店,遣散了家裡的木匠師傅,然後一個人揹著簡單的行禮包,跟著小叔一起去往江浙一帶開啟了打工生涯。

而我也好不容易考上了縣一中,心裡的大石也落了一半,只要考進了縣一中,進入大學也就成功了大半,而且小芳也傳來了好訊息,她也如願考進了縣一中。我也正乞盼著:或許我和小芳運氣好還有可能分到一個班,這樣我們又可以攜手共進,一起努力朝著我們的目標前進了。

我哥沒有令人失望,他高考失敗了,總分只考了103分,我心裡樂開了花,終於,這顆寄生蟲要去打工了。

然而我媽又再次粉碎了我的乞盼!

也不知我媽從哪打聽到的好訊息,說是一所職高在拉人頭,以我這分數去哪裡上學,可以申請學費減免。

不出意外還是出了意外,開學前一天晚上:“媽媽拉著我苦口婆心好一番開導:現在你爸將店關了,家裡的經濟更加困難了,而今你哥今年肯定要再復讀一年的,明年你哥要是考上了大學,你大妹也進高中了,你小妹現在也上初中,家裡正是大把花錢的時候,你是個有出息的,媽為你感到高興,我聽說縣城的六中是一所職高,以你的分數進去了,完全可以減免學費的,這樣咱家就可以省下一筆錢,這也是好事,以前我就說過,只要你有真本事,在哪上學都是一樣的,媽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好大學的。“

聽著我媽的長篇大論,我心裡很不舒服:憑什麼你兒子一路都是花錢上學?初中買學位、高中買借讀名額、現在又要花錢復讀,為什麼我憑自己努力得到的機會卻要被買賣?

我的心裡那個恨呀,眼淚也是不爭氣的直在眼窩裡打轉,好想不管不顧的嘲老媽大吼一通:我不管,我就要上一中,就因為你是我媽,所以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偏心你兒子?

我哥還在一旁得意的拿眼神向我炫耀,這坨狗屎一樣的人渣,就因為他是爸媽的兒子,所以他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享受家裡80%的資源?憑什麼?我恨,恨我媽為什麼要生下我,恨我媽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不在我出生的時候就丟棄我?

我在想:如果我媽沒有生下我,或許我會出生在另一個幸福和睦的家庭,我也許也會成為父母掌心裡的寶,如果父母在我出生的時候將我棄養,說不定我也會被有愛的家庭撿了去,這樣我也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可是就是因為我媽生了我,如今卻又要處處冷淡我,還要事事壓迫我,她嘴裡口口聲聲的說:我從來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可是她卻有嚴重偏愛我哥的心理。

我不服,我很生氣!

但我知道,此時的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所以我才更恨這樣的自己!

極力忍著自己內心的怒火我小心的問媽媽:媽,當初你說過的,有本事的就繼續讀書,沒本事的,就應該放去外面找工賺錢的,既然我哥不是讀書的料,而且他都高中畢業了,現在又沒有考上大學,那就讓他出去找工好了,這樣也可以為家裡節省開支,可是你為什麼還要花錢再供他復讀?

此話好像點著了媽的導火索,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一直盯著我、怒視著我、彷彿想用眼神裡的怒火燒死我一般。

“這話你怎麼說得出口?你覺得你跟你哥能一樣嗎?他在這個家是要頂門立戶的,他不讀書,他能幹嘛?他不上大學,以後沒本事,怎麼撐起這個家?他要沒本事,我老了誰養我?靠你這隻白眼狼嗎?如今這麼小,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還要天天忤逆我,跟我大吵大鬧,我靠得了你嗎?”

聽著媽媽這不講理的話,我也怒了。直接反駁道:“還能幹嘛,話也是你當初跟我說的那樣,不讀書一樣可以打工養活自己,為什麼他就不能去打工了?我們都是你的孩子,他又比我們姐妹幾個高貴到哪去?”

“啪”

我忘記了這一巴掌似乎隔了幾年,當它再次落在了我臉上的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也忘記了這巴掌曾經帶給我的痛楚,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我面前這個所謂的媽媽,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爸爸曾經告訴過我,我也明明是面前這個女人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為什麼她就可以這樣毫不猶豫、毫不心慈手軟的直接甩我的巴掌?明明我什麼也沒有做錯,可是我明明在跟她好好的講道理,怎麼就又要打我耳光了?我都這麼大的女孩了,這到底是為什麼?

怒火中燒的我,很想不管不顧的暴跳起來跟她幹一架,然後大義凜然的離家出走,但是想到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夢想我忍了下來,更多的是因為我不想自己將來後悔、我不想將來的自己活成我媽的模樣,一生活在只有兒子的影子裡,一切以兒子為天。

稚嫩的我覺得此前我似乎只有讀書這一條出路,而我要保住這條出路我就不能得罪我媽,如她所言,我沒有能力也沒有那種勇氣離開了父母可以養活我自己。我不確定自己現在離開了這個家,我能否養活得了自己。不上學、不考大學,我以後又能活成什麼樣?

想到老爸離家時那滿腹滄桑與蹉跎的背影,我知道爸爸也老了,他能為這個家撐住的時日也不多了,我必須得珍惜每一次微妙的機會,不然等他老了,哥真頂不了門戶,那我爸怎麼辦?我不希望他蹉跎一生卻換來晚年悽慘潦倒。

雖然我看不起我爸,但是他是我親爸,他雖然怕我媽,但更多時候,他還是用他那並不強硬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家,為我們遮風擋雨了數十年,我感謝他!

我也知道在父母的眼裡、心裡、甚至腦海裡,從來沒有想過要指望我頂事,但我不能真的就這麼的放任自己隨波逐流。當我想通、看透了一切,於是我忍痛接受了我媽的提議。

其實我也能理解她內心的苦,畢竟跟著我爸她也吃了許多的苦,我爸創業初期,我爸將她和三個孩子留在鄉下,由她一個人照顧,作為女人,她也用自己柔弱的雙肩,擔任起了重大的擔子,她也吃了很多無法言語的苦,只是我卻接受不了:為什麼她受過的苦卻要強加在自己女兒稚嫩的肩上。我也感激父母為我們兄妹四個無言的付出,我也特別理解爸爸不容易。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但我卻不認同他們的行為。

廹於無奈,我只能妥協。

“好,我去職高讀就是了。”

老媽見我終於答應去職高讀書,她也終於如釋重負一般呼了一口氣,她覺得這一巴掌甩得值,我媽覺得是她的一巴掌讓我痛醒了,讓我認清了現實,然而她不知道:我只是自己想通了,比較未知的未來我更希望自己可以慢慢的成長,慢慢的壯大自己,而不是衝動的一頭扎進社會的大流。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我一個人拎著麻布包,拿著自己簡單的換洗衣服去了職高報名,我拒絕了讓她送我過去報名,因為心裡對她多少還是有些怨恨。

報完名,也如我媽的願,本學期的學費全免了,以後每月只要管住宿費與飯錢。

報完名後,宿管老師帶我們去分配宿舍,走在去宿舍的路上,我心裡空落落的,我覺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什麼,失去一件特別珍貴的東西似的,心裡像壓著一塊巨石,讓我久久喘不過氣來,但我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我沒那個矯情的資本……

等我們兄妹四個一切都安排妥當,老媽也打包了行李踏上了去往爸爸所在的城市,我們成了留守少年,老媽的離開在我心裡並沒有留下太多的不捨,反而是鬆快,是的,我總覺得老媽在身邊總是讓自己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抑。

其實對我來說,父母在不在身邊真的一點也不重要,反正自己從小都是這樣過來的,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自己可以做想做的所有事情而不會被大人嘮叨、想出去玩也不會再被大人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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