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姐妹三人提著打包盒回到出租屋時,老爸上時正在家門前等著我們。

老爸看著我們手上提著的打包盒,手足無措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而我們姐妹三人也是尷尬極了,揹著父母在外吃獨食還被老爸撞個正著。

空氣在尷尬的氛圍中凝結,父女三人彼此張望著,誰都不知道如何打破此時的尷尬,老爸看著我們姐妹三人的尷尬面色,只得開口道:彤彤,你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這是你媽下午回來的時候為你準備的一些小吃食,你一個人在深圳,要照顧好自已。

說完,老爸將手裡拎著的一袋吃食塞在大妹手裡,乾枯的老手無措的撓了撓頭,年輕的時候老爸顧著賺錢養家,與兒女們的溝通甚少,如今面對著長大成人的姐妹們,更是沒有過多的言語。

大妹看了看我和小妹,又看了看老爸,淡淡地說:好,爸你和媽也要保重身體,錢是賺不完的,年輕人也有年輕人的路,你不能把年輕的人路都走了,反而讓我哥無路可走,該是他擔的責任,你和媽也該放手讓他去學會擔責。

小妹此時也見縫插針接過話頭:就是,爸你還想七老八十的時候還養著簡平不成?你真覺得你自已那時候還有能力賺錢養他嗎?你和媽對他的偏愛還傷了我們姐妹們的心,一家人哪還有和氣樣,你看看媽,看我們像是看仇人似的,再說我們也沒有礙著簡平什麼事呀?

呼,老爸深吸一口氣,看著三個如花似的女兒,再想想兒子簡平,心裡苦澀,但是相伴三十幾年的老伴要如此偏袒兒子,他能怎麼辦?難道真的要離婚才行?怎麼可能嘛,至少老伴也是風雨同舟幾十載,功過不論,就論不離主棄的陪伴自已也舍不下。

面對女兒們的不理解,老爸也是心力交瘁。

“女啊,咱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咱們村裡女娃們什麼待遇你們也是清楚的,村裡大人如何對待女兒們的,大家心裡有數,你們在家的待遇與她們沒有差別嗎?你媽無論有多偏愛你哥,但是該屬於你們的待遇,她何曾虧待過一分?放在以前,你媽是頂好的媳婦、母親了,爸也不是說非得讓你們對我們二老百依百順,只希望你們不爭氣的哥哥生死垂危時,你們不要見死不救,只要你們能搭把手就行,別的事,爸也沒強制要求你們什麼。

女兒們,你哥他縱是有再多的不是,但他也是你媽今生唯一的希望與盼頭,他不爭氣,爸比你們更清楚。他有時候犯糊塗乾的事,我都知道那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但作為父母,這一生,兒子就是我和你媽此生唯一的依靠。

你們的思想爸是跟不上潮流了,爸也不多加干涉或是強加老一輩的思想非讓你們接受,但是爸只希望咱們一家人彼此包容就好,看不慣的你們就當看不見好了,你媽,這輩子我就陪著她這樣過了,至於以後,再看吧,誰又知道今後會是什麼光景?”

這是我們記憶中老爸唯一一次跟我們說這麼多話,以前的老爸在家時,對我媽一味的退讓、順從、偏寵,對我們姐妹三個一直都是放養狀態,對我哥他是有過嚴苛的時候,但只要我媽跳出來阻攔,然後我爸就放棄了、妥協了。

在生意場上,我爸曾經也是我們小鎮上叱吒風雲人物,曾幾何時鎮上的人都尊稱他一聲“簡老闆”,如今我爸老了,反而有些膽怯了。

沒錯,是的,我爸在面對三個女兒們時,他臉上的微表情表現出來的就是膽怯,他害怕女兒們與家人離了心,害怕兒女們之間有了嫌隙,害怕女兒們的不理解,害怕兒子的不成氣,害怕老伴與女兒們之間有了隔閡。

曾經年幼的我們只能仰望父母,而今我們都已長大,反而站在父母的對立面去指責他們曾經的偏袒與偏心。雖然這些指責都是事實,但如老爸所說,該是我們的,父母真的不曾短缺過我們三姐妹。

老爸說完,直接佝僂著背離開了,餘下我們姐妹三人無聲的相望。

晚上三姐妹窩在床上玩起了鬥地主,不要錢的那種玩法,咱們姐三人主打的就是開心,確實挺開心的,光聽我小妹在哪耍賴皮,就鬧得挺歡騰的,小妹只要她一人當地主,她就盡耍賴皮。

玩著、玩著,不怎麼的,我們又聊到了小時候,其實我們的童年算不上快樂,但在我們的印象中,凡是窮人家的孩子似乎就沒有過快樂的童年。

我們聊到了老家的小山村上那座破舊的土坯房,聊到我和大妹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

大妹有些疑惑的說:“大姐、小妹,你們有沒有發現,小時候為什麼覺得什麼都好吃,可是長大後,感覺很多東西純粹的就是為了填飽肚子的,根本就吃不出記憶中的味道了。

大姐,你還記得嗎?在老家的時候,每到年未掛霜的時候,屋後的松樹針上結的小糖霜都是甜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為小鴨子翻地找蚯蚓,不小心一鋤頭下去,砸死了一隻小鴨子,於是我們隨意的將它放在火灶裡燒一燒,然後拿出來,撕著血肉放在嘴裡咬得吃,吃得滿嘴的血絲,我倆都覺得那鴨肉都是噴香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隨後給她解釋道:“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因為小時候太窮了,但凡是口吃的,我們都特別的珍惜,畢竟食物匱乏的年代,食物都是無比珍貴的。”

其實小山村的那段往事,我是特別反感重提的,只是因為我和大妹都有著相同的經歷,她喜歡提我也沒辦法,我只能附和著:嗯,對,可能、好像、是的。

當大妹問我:大姐姐,我和你一起放鴨子的事,最搞笑的是、、、、、、

我都會回答:不記得了,可能那時候太小了吧。

大妹總會疑惑的說:可是那時候我比你還小,我都記得呢。

我說:可能是我記性不好吧,所以都快忘記了。

然後我們又聊到鎮上的那些年、那些有趣的事,對於我兩個妹妹而言,她們覺得童年是開心、快樂的,因為自小她們不用像我一樣五歲開始被媽媽逼著煮飯、七歲就逼著學會了洗衣、做菜,八歲的時候稚嫩的肩膀上就要挑著桶去離家一里地外的“荔灣井”挑水,供一家人一天的吃用。

小時候的妹妹們只需要每天不闖禍,每天不餓肚子,每天穿著乾淨就行了,小妹小時候唯一闖禍的事:就是帶著鎮上的小屁孩去“荔灣井”抓水鬼,那時候差點淹死了鄰居的兒子,幸好被路過的大人看見,救了上來,然後送回大家長那,於是我兩個妹妹嚐到了人生中第一頓“竹筍炒肉“。

人生中唯一的一個沒有壓力、吃吃喝喝的學前班我都沒有上,然後被迫著上小學,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一切靠自已一點點悟、一點點努力才獲取的好成績,然後才有繼續上學的資格。

妹妹們正聊天的開心,突然間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突然闖進了我的腦海。

我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們村裡堂爺爺家的孫女,簡紅英你們還記得嗎?

小妹說:不認識,只有奶奶過生日、過年的時候我才回去過村裡,一年在村裡呆的時間五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我哪裡會認識村裡的人。

大妹妹說:好像有印象,就住在離我們家不遠的地方,她還有一個弟弟,她長得挺漂亮的,聽說她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後來嫁得挺不錯的。老姐,你怎麼突然問提起她了。

我有些憂傷的說:就是突然想起她了,那年我高考完後,不是抽時間回去看奶奶了嗎?那天就是她出殯的日子。

“啊,老姐,大晚上的,你是要講鬼故事嗎?”

大妹有些埋怨我在這個時間提過世的人。

我也不介意大妹的生氣,只是淡淡的說:那年她是帶著肚子裡六個月的嬰孩一起過世的,嫁人懷孕後連口肉都沒吃上,她走的時候,她爸媽還在忙著給她弟弟蓋新房準備娶媳婦。

兩個妹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我:真的假的?

我猶其認真的說:是真的,那年是我親眼看到她的屍體擺在路口,就是我們去奶奶家的那個下坡的路口,那天奶奶怕我害怕,還親自到路口接的我,也是村裡大人親口證實的,我怎麼可能說假話?

小妹妹有些婉惜的說:好可憐,那她應該還很小吧?怎麼就走了呢,是得了疑難雜症嗎?

我帶著淡淡的憂愁,深深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她和簡平同年,走的那年才二十多點,好年輕呢,聽村裡人說,醫生給出的診斷是:長期營養嚴重不良導致的休克,病發時送去鎮醫院,鎮醫院說設施有限,無法搶救,然後又送去縣醫院,縣醫院說沒條件,只得又送市醫院,最後在市醫院被判定:搶救無效死亡,送來的太遲了。

大妹不相信的說:不可能,姐你高考的時候都2005年了,都21世紀了,家家不缺吃少穿的,怎麼嚴重營養不良了?這也太扯了?

“是啊,放在當年或是當下,都不會有人相信的了,可她偏偏就是因為嚴重營養不良而過世了,後來,她父母與她婆家談判,最終才賠了不到二萬塊錢,這事就徹底結算了。好可憐啊,女人的命太不值錢了!”

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已在可憐紅英還是在可憐自已了。是的,那時候窮人家的女孩太不值錢了,每位父母都在為兒子做長遠的謀劃,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分出一丁點的時間來關心自家的女孩。

“哼,大姐姐你那是沒有見過更可憐的,大姐姐、小姐姐,你們還記藍藍嗎?就是唐老六家的,他們家生了六個女兒最後生了兒子的那個。“

唐老六家?哦,好像在鎮上是有這麼一家人,老公專做泥瓦匠的,老婆就專職在家負責生娃,不停的生娃,在我們幼小的記憶中,他老婆的肚子好像就沒有扁過,反正就是一直不停的懷孕、生娃、帶娃。

有些不確定的問:是不是那個和我同年,在學校我和她打過架的那個藍藍?

小妹像發現寶藏似的開心:對對對,那就是那家,她的三女兒唐小敏不是跟我同年嘛,那年我上學的時候她欺負我,我就喊了大姐你去幫我揍她,結果被她大姐藍藍和二姐,一起將我們揍了。

哎,這小妹不能要了,這麼倒黴的事,幹嘛要提起來嘛,虧我當年那麼信任她,結果被她騙去學校後面幫她打架,最重要的是,直到我被人家姐妹三人按在地上摩擦,我都不知道,小妹是騙我來幫她打架的。

這麼糗的事,如今居然被小妹當作笑料給講了出來,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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