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緩緩西沉,絢麗多彩的晚霞鋪滿了天空,為王城前方的官道披上了一層璀璨的金黃色。路上的行人逐漸變得稀少,只剩下一個孤寂的身影緩緩地朝前方走近。他身著粗糙的麻布衣衫,上面佈滿了風塵,滿臉絡腮鬍須,看上去已經許久未曾打理。他的背後揹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獸皮揹包,裡面裝滿了他的行李。此人正是江鋒,他來自遙遠的南蠻之地,曾經是那片蠻荒之地的霸主。然而如今,為了隱瞞自已的姓名,他已改名為白華,並化身為一名平凡的平民。那麼接下來,我們暫且就用白華來稱呼他吧。

白華停下腳步,遠遠地眺望著,王城的身影依舊顯得遙不可及。不過,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小村莊,一縷縷嫋嫋的炊煙緩緩升起,給人一種寧靜而又溫暖的感覺。白華感到口渴難耐,他伸手從腰間解下水葫蘆,拔掉塞子,仰頭暢快地喝了幾下。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水葫蘆裡僅僅只剩下幾滴水,甚至連嘴唇都無法完全溼潤。無奈之下,他只能繼續艱難前行,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在前面的村子裡找到水源,以緩解自已的口渴之苦。

白華繫好水葫蘆,輕輕拍了拍那已經發酸的雙腿,今天他已經行走了數十里的路程,實在是疲憊到了極點。村莊前方的這段路對他來說,無疑也是相當難熬呀!白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四周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確定周圍確實空無一人之後,他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而手中不知何時竟突然多出來了一個葫蘆。他拔掉塞子,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白華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吞嚥著酒水,咕咚咕咚的聲響不絕於耳。或許是喝得太過急促,他隨即咳嗽了幾聲。白華喘了幾口粗氣之後,臉色漸漸泛起了絲絲紅暈,眼睛也變得明亮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股熱流在身體內肆意湧動,滿身的疲勞瞬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鬆和愉悅的感覺。他小心翼翼地將塞子重新塞好,把剩下半葫蘆酒放進揹包,然後邁步向著村子走去。

“五里鋪”——村口的牌子上清晰地寫著這三個大字。白華放眼望去,這個村子看上去規模頗為不小,連綿不絕的房屋足有數百戶之多。大多數房屋都是用土坯建造而成,顯得古樸而又簡陋。或許是正值晚飯時間,寬闊的大路上行人很少,整個村莊都呈現出一種寧靜而又安詳的氛圍。

白華踏著夕陽的餘暉,緩緩走進了這個陌生的村莊。他好奇地四處張望著,盡情感受著這裡的寧靜與純樸。村子裡的道路彎彎曲曲,兩旁是一排排整齊的土坯房,有些房屋的屋頂上還升騰著嫋嫋的炊煙,為整個村莊增添了幾分生活的氣息。

白華來到一戶院門半敞開著的人家,提高嗓音大聲說道:“請問屋裡有人嗎?可否借我一口水喝?”

屋內傳來一聲回應,隨後走出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的老丈。老丈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華,面帶微笑說道:“小兄弟,你貴姓呀?是否是要前往王城?”

白華回應道:“在下姓白,的確是要去往王城,路過此地,口渴得難以忍受,特地前來叨擾!”

老丈十分豪爽地說道:“哎!談不上叨擾,快進來吧!”老丈將白華領進屋裡,只見還有一位老婆婆正在燒火做飯。老丈取來一隻碗,從鍋裡舀了一碗熱水放在桌子上,對白華說道:“小兄弟請坐,走了這麼久的路,喝點熱水吧!會讓你舒服一些!”

白華心懷感激地向老丈致謝,然後坐在桌旁,端起那碗熱水,緩緩地喝了起來。熱水入喉,白華頓時感覺身體舒適了許多,疲憊之感也減輕了不少。他不由得滿懷感激地對老丈說道:“謝謝您,老丈。這碗熱水可謂是救了我的命啊!”

老丈微微一笑,說道:“出門在外,誰都會有遇到困難的時候。這只是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必掛懷。”

白華喝了幾口熱水,將碗放置在桌子上,隨口問道:“老丈,您家中有幾口人呀?”

老丈陪坐在桌子旁,眼中閃爍著光芒:“除去我們老兩口,還有個不成器的小子,在前方三里店當夥計,較為忙碌,幾天才回來一次!”

白華一邊喝著水一邊與老丈閒聊著家常:“哦?為何不在本村找個營生呢?我看你們村子規模也不小呀?”

老丈解釋道:“小兄弟,看來你是從遠方而來的客人呀!並不知曉我們這裡的情況。三里店是離王城最近的村子,我們五里鋪則要更遠一些,我們這兩個村子的土地土質都不太好,距離水源也比較遠,種植莊稼難以有好的收成呀!三里店離王城很近,眾多從遠方而來的客商若是錯過了進城的時間,便會選擇在三里店住宿,長此以往啊,這三里店就發展成了一個規模宏大的集市,各種客棧多達幾十個,還設有專供貨物交易的市場,周邊的村民都前往三里店謀生,年輕力壯的都去了那邊,我們這村子裡就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了。”

白華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啊!”聽完這些,他對這兩個村子有了大致的瞭解,對三里店充滿了好奇,同時對王城也充滿了期待。

說著話的工夫,老婆婆已然做好了飯菜,端上了桌子,一盆鹽水煮的乾菜和一盤雜麵餅子。

白華一見,急忙起身告辭:“打擾了,我也該繼續趕路了。”

老丈一把拉住白華,說道:“小兄弟,你大老遠地過來,乃是客,要是不嫌棄的話,就一塊吃口熱乎的吧!”

白華著實沒料到老丈如此熱情,他這一路吃的都是肉乾水果,此刻見到這熱飯,還真是饞得厲害,趕忙掏出錢袋,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這飯錢還請老伯收下。”

老丈面露慍色,生氣地說道:“小兄弟,快把錢收起來,你這般說法,可是瞧不起我老漢了,我家雖窮,但也有幾分志氣,你若不收起來,我可要動怒了。”

“這……”白華只好收起了錢袋,其實他也沒多少錢幣,甚至連自已錢袋裡究竟有多少錢幣都不知曉,畢竟以前在部落的時候並不使用這些錢幣,這些錢幣僅僅是王朝給部落上繳歲繳的獎勵,僅僅用於兌換鐵器而已。這一路上,白華風餐露宿,又攜帶了充足的肉乾和乾果,所以一直未曾使用過錢幣。他略一思索,從揹包裡取出一些肉乾和乾果,擺在桌子上,說道:“如此就多謝老丈了,這些是我從家鄉帶來的,也請你們嚐嚐。”

“好好好!”老丈聞了聞這肉乾,真香啊,不過咬了一口卻沒能咬動,畢竟上了歲數,牙口不太好了。老丈端起肉乾走向灶臺,邊走邊說道:“許久沒嚐到肉的滋味了,這般直接吃太浪費了,今日我就露一手,做道燉菜!”

老丈將肉乾放入鍋中,加了些水,而後熟練地生起了火。他一邊煮著肉乾,一邊不時地攪拌著,好使肉乾能夠均勻地吸收水分。沒過多久,肉湯的香味便飄散出來,縈繞在整個屋子裡。

白華嗅著這誘人的香氣,忍不住吞嚥了幾下口水。他已在荒野中生活了好些年,許久未曾嗅到過如此香濃的味道了。他望著老丈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由地泛起一股暖意。

過了一會兒,老丈又放入一些調料,讓肉湯的味道愈發濃郁。最後,他再放入一些幹豆角。乾癟的幹豆角一經與肉湯相遇,立刻就汲取了肉湯的油脂,慢慢地飽滿起來。肉香與豆角的清香相互交融,再佐以調料的奇異香味,形成一股撩人的香氣,不斷刺激著白華的味蕾。

白華盯著鍋裡的肉燉幹豆角,嗅著那誘人的香味,忍不住又吞嚥了幾下口水。他已好久沒有嘗過這般美味的食物了,沒想到這老丈竟然是一位烹飪高手。

經過一番精心燉煮,肉燉幹豆角終於完成了。老丈將它小心翼翼地盛在瓦罐裡,然後端上了桌子。頓時,香氣瀰漫在整個屋子裡,讓人垂涎欲滴。

三人每人盛了一碗,再泡上雜糧餅,一同享受這美味的一餐。白華嚐了一口肉燉幹豆角,只覺得味道極其鮮美,肉香濃郁,豆角也燉煮得非常軟爛,入口即化。他忍不住大口吃了起來,吃得滿嘴流油,不停地讚歎著。

白華這一路上吃了不少冷食,這頓熱騰騰的飯菜是他吃得最舒心的一次。吃著肉湯,他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他開啟揹包,拿出那半葫蘆酒,拔下塞子,給自已和老丈各倒了一碗。

白華端起酒碗,敬道:“老伯,嚐嚐這個,這是我在路上自已釀的水酒,味道還不錯!”

老丈一臉疑惑地看著碗裡的透明液體,聞著濃郁的酒香,好奇地問道:“小兄弟,這是什麼東西啊?”

白華沒想到這老丈竟然沒見過酒水,驚訝地問道:“這是水酒啊,老伯你們這裡沒有嗎?”

“我們這裡確實沒有這種酒。我們只有米酒和醪糟酒。米酒的湯色比較白糯,沒有這麼清澈,味道也沒有這麼香醇。醪糟酒是用米酒過濾後的醪糟加水繼續釀造的,就更加渾濁了。”老丈端起酒碗,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

“快嚐嚐吧!”白華已經迫不及待地先喝了一大口,然後咂咂嘴,似乎在細細品味。

老丈猶豫了一下,也輕輕抿了一口,頓時一股辛辣的感覺從喉嚨直衝鼻腔,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哈哈哈,老伯,這水酒味道比較辛辣,第一次喝可能不太習慣,不過多喝幾口就會感受到它的香醇了。”白華見狀,大笑著解釋道。

老丈又喝了一口,果然覺得嘴裡的辛辣味淡了一些,反而有一股醇香在口腔中瀰漫開來。

“好酒!好酒啊!”老丈不由得讚歎道。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氣氛逐漸變得熱烈起來。

這頓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這對老夫妻的孩子可能不在身邊,已經寂寞了很久。他們對白華非常熱情,邀請他留宿。白華不好意思拒絕,再加上自已也確實在野外露宿了很長時間,能在屋裡過夜他也很樂意,於是便答應了下來。老丈的這份人情,他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住的自然是他們兒子的房間,裡面有一張土炕,鋪著厚厚的草墊,還有一床麻布被子,裡面填充的應該是碾碎的茅草之類的東西。雖然有些破舊,但卻非常溫暖舒適。

沒有了夜風的侵擾,沒有了野獸的騷擾,也沒有了野外的潮氣,這一夜白華睡得格外香甜,多日來的疲憊一掃而光。

第二天一早,白華起床後將被褥整理好,悄悄地在被褥下面塞了一張獸皮。走出屋子,老兩口已經做好了早飯。雖然只是一碗菜糠粥,還有昨晚剩下的燉菜,但這口熱飯吃著還是讓人感覺很舒服。白華也不客氣,坐下吃了一碗,然後起身告辭。

臨到啟程時,白華才意識到自已都未曾詢問二老的姓名,心中頓時覺得頗為失禮。誠然,起初他僅僅只是想要討口水喝,便沒有過多詢問,豈料竟得到了二老的熱忱款待,心中滿是感激之情。想到今後即將在王城謀求發展,這五里鋪距離王城並不算遙遠,日後理應能夠時常碰面,這般善良之人日後可以多多親近親近。

“此次委實叨擾了,敢問老伯您尊姓大名,日後定當有所報答。”

“小兄弟切莫客氣,在下張老三,這一頓粗茶淡飯您無需掛懷。”

“好的,老伯。”白華又取出一包肉乾遞給張老丈說道:“這些是我家鄉的特產,並非什麼值錢的物件,留給老伯您嚐嚐,以後有時間再來叨擾。”

“這……小兄弟實在太客氣了,這肉乾在這兒可是珍貴之物,我不能收下。”張老丈將肉乾又推回給白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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