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5\/2 週四 21:05 晴朗無雲 室外溫度18度 -bgm:emergency contact-corook

深夜逐漸步入凌晨,列車疾馳著,車廂內的人們睡的東倒西歪,這個時候習慣熬夜的夜貓子似乎有了特別的優勢,比如我這個時候異常的清醒,腦中想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即將到達的中轉站是什麼樣子,周圍一同乘車的人他們都要去哪裡,目的地在哪裡。揹著大包小包的農民工為了生計從一個城市轉移到另外一個城市,為了節省費用給上學的孩子按時打錢,買的站票睡在車廂連線處,旅遊假期結束的年輕人趴在狹小的桌上在顛簸中勉強補充睡眠,或許還有在城市間探親的人們從光鮮的話語中迴歸自我,放棄動車的快捷,忍受綠皮火車中的煎熬。而他們之中的我,卻是為了一段無意義的旅行而跟他們一同體驗還算美妙的時光,不知他們知道這些後會作何感想,這一刻間我想到了很多,或許還有心懷各種各樣目的的人在這趟列車上,不過我們統一的想法就是希望時間和車速快進,讓我們這些人兒到達站點得以片刻的休息。

從剛開始上車的輕快感,到現在熬時間沉重的心情,也不過數個小時。我站也不是坐也不舒服,之前對面的熱心腸的小夥子或許在睡眠中感覺到了飢餓,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踩在座位上拿下了他的揹包,從裡邊掏出一個沙琪瑪和一盒牛奶,看著黑漆漆的窗外吃著喝著,彷彿這個時候任何精彩的手機短影片已經看不進去。看著窗外快速閃過的點點亮光更能讓人心情平靜些。

這時旁邊靠在男朋友肩上睡著的女生似乎對這樣的睡眠無法滿意,她起身問我的旁邊有沒有人,她想坐進去趴在桌上睡,我讓她坐進去,她抱著疊成一團的衣服趴在桌子上舒服的睡著,能幫到他人我心裡自然是快樂的。這時對面吃的津津有味的小夥子和我面面相覷微微一笑,似乎在說我這個滿臉嚴肅的人,原來是也是一個熱心腸的好大哥。

原本抱著行李閉目養神的我,起身走到車廂連線處抽上一支菸,看著躺在桶子上側臥的農民工師傅們,其實這個時候車廂裡也有不少的空位子,他們也不曾想著去沾沾免費座位的便宜,雙眼緊閉忍受著糟糕的睡眠環境,貌似這已是他們辛苦勞作的基本功。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嗎?這點我不敢確定,我不清楚這句話是誰先說出來的,在我看這個社會的情況,人上人都是不用吃苦的,反而吃苦的人們從生到死一直都是人下人。或許想從人下人變為人上人需要的是一次蛻變的機會,這裡的蛻變牽扯了很多可能,也許是機會,也許是一次意外,或是一場機緣巧合,這些都是說不準的。

手中的香菸即將燃盡,我在呆滯的清醒中聽到乘務員大聲喊著“南方站到了,要下車的人準備下車了”,我把燃盡的菸蒂丟入列車的菸灰缸中,返回自已的座位,很多要在這裡下車的人們揉著眼睛,靠在自已的座位上努力讓自已清醒些,哈欠聲提行李的聲音在這個接近凌晨2點的夜晚異常的響亮。

列車緩緩的進入南陽站,乘車員開始站在車門前準備疏導要下車的人,同時給繼續乘車的人們通知此站停泊的時間,他們有些暫時下車舒緩精神的人不要錯過列車開動的時間,錯過了那絕對是一個麻煩事,誰也不願意在凌晨的夜裡被列車拋棄。我揹著包看著旁邊睡的很香的女孩,又看了看對面熱心小夥子,起身給他道句再見,當然這樣萍水相逢的道別是一種禮貌的行為。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和列車上的人們不會再有第二次相見,我們處在生活的交點,在確定的時間又分散開。那位小夥子給我點了點頭,轉眼繼續刷著他的手機。我跟隨著下車的人們慢慢挪動向車門走去。

下車後看到月臺上等待上車的人們依次向車廂中登入,猶如生活中很多事情的開始與結束一般,有人上車有人下車,有人同頻有人異頻,演奏出各自的生活交響曲,平平淡淡卻又氣勢磅礴。我跟著下車的大部隊往出站口走去,拿著身份證刷了出站的閘機,看到異地城市火車站的夜晚,剛才在車上煎熬的緊張焦慮似乎被撫平,心中恢復了平靜。寬敞的接車道路空無一車,有兩個似乎是在附近居住的本地女孩在路上練習電動車的駕駛,嘻嘻打鬧讓我這個外地人有了一絲歡快。因為離中轉車輛到站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準備投入到這個新鮮城市的夜色中進行小範圍探索,就從車站附近的便利店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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