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母親之死另有隱情
聊完改造店鋪的具體事宜，沈聽竹起身告別 。
她走出江氏布坊，青蘭道：“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
沈聽竹擺手，“今日我心情好，我們走著回去。”
青梅悶悶道:“小姐，你好不容易攢的錢全沒了。”
沈聽竹轉身彈了下青梅的額頭，“你個丫頭，鑽到錢眼子了去了。”
青蘭在旁捂嘴偷笑。
突然，一個個頭矮小的小乞丐撞了沈聽竹一下，跌到地上 。
沈聽竹扶起他，關心道：“小弟弟，沒事吧？”
小乞丐臉髒兮兮的，一言不發，扭頭就跑。
青梅指著他大聲道：“你這小孩兒，真沒禮貌，撞了我家小姐就跑，也不說聲對不起！”
“無礙。”沈聽竹起身順手摸了下腰帶，剛還掛著的錢袋不翼而飛。
青蘭：“小姐，那小乞丐是慣犯！”
“我去追他！”沈聽竹飛身去追，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青梅仰頭驚歎：“小姐，好帥！”
青蘭拉起犯花痴的青梅就跑，“快走 ，去追小姐！”
沈聽竹几個健步上前，抓住在小巷裡逃跑的小乞丐的後領，“小賊，哪裡跑！”
小乞丐扭頭欲咬沈聽竹的手腕，沈聽竹迅速收回手，按住他的腦袋。
小乞丐張牙舞爪，故作兇惡道：“你放開我！”
沈聽竹從他懷裡拿回錢袋，故意逗他：“你先告訴我你偷我的錢來做什麼，我就放開你。”
小乞丐吼道：“我娘要病死了，我沒錢給她看病，你一看就非富即貴，少一袋錢又能怎麼樣！”
沈聽竹也吼：“你以為誰嗓門大誰就有理不成，你偷錢就是不對！”
小乞丐被沈聽竹嚴肅表情嚇住，聲音變低：“姐姐，我錯了。”
他以前搶富家小姐的錢很少被抓到，就算被抓到他撒潑打滾也就算了。誰知今天遇到個不走尋常路的小姐。
沈聽竹聽他認錯，語氣立馬軟了下來，“你說你娘病了，真的假的？”
小乞丐期待向她伸手，“比真金都還真，姐姐，你行行好，把那袋錢給我吧！”
他很確信，她會信。話本里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沈聽竹在小乞丐期待眼神中將錢袋系回腰間，環臂彎腰，笑得像個狡猾的狐狸“我不信，除非你帶我去。”
小乞丐垂頭喪氣轉身，懨懨道：“走吧。”
今日真倒黴，遇到個怪姐姐。
沈聽竹跟著小乞丐穿過幾個巷道，走進一間破廟。
菩薩像後，傳來一老婦斷斷續續咳嗽聲。
小乞丐繞到像後，不停拍著老婦後背，“娘，你沒事吧。”
老婦慈愛地看著小乞丐：“寶兒，娘沒事。你今日沒有又去偷錢吧。”
小乞丐心虛不敢看她，“才沒有！不信你問身後的姐姐。”
他祈求回頭看著沈聽竹。
沈聽竹溫柔摸了摸小乞丐的頭，“婆婆，他很乖。今日我被偷錢，是他替我搶了回來。”
小乞丐臉紅彤彤，頗為不好意思撓頭，“小事一樁啦。”
老婦欣慰看著小乞丐，“寶兒，記住娘說的話，做人要堂堂正正的，不能偷雞摸狗。這樣娘也能放心去了。”
小乞丐哭道：“娘，你不會有事的，我會賺很多錢，給你看病的。”
青梅青蘭終於趕到破廟，氣喘吁吁：“小姐！你跑的太快了。”
青蘭看了眼眼前老婦，震驚瞪大眼睛：“秀姑，你怎麼會在這裡！”
秀姑視線有些躲避，頗為不好意思理了下頭髮，“蘭兒。”
沈聽竹：“你們認識？”
青蘭解釋：“回小姐，我和秀姑都曾服侍過先夫人，後來先夫人將我派來服侍小姐，我便沒見過秀姑了。”
秀姑聽青蘭喚沈聽竹為小姐，恍然大悟，慌張想要爬起，“老奴眼拙，竟沒認出小小姐，還望您恕罪。”
沈聽竹扶她坐下，“秀姑不必多禮，你曾服侍過我孃親，便也是我親人，記得蘇禾兒遣散你們出府時曾給了每人一筆錢，怎麼今日卻淪落至此？”
秀姑泣不成聲，“四年前，夫人無端暴斃，蘇氏假意給錢，暗地裡趁我們出府後趕盡殺絕，我東躲西藏，藏在這破廟當中，才撿了一命。”
沈聽竹追問：“您說我孃親無端暴斃……莫不是你知道什麼隱情？”
秀姑眼神掙扎，似在糾結考慮。
沈聽竹紅了眼眶，“秀姑，我孃親生前不曾虧待過你們，如今她死不瞑目，我夜夜難寐。我知道你在憂慮什麼，蘇氏已死。”
“什麼？”秀姑喜極而泣，“真是惡人自有天收！”
她下定決心，看向沈聽竹，娓娓道來，“當年夫人嫁入沈府不久，我被派去服侍她。哪知沒過多久，蘇禾兒也進了府。夫人把她當做自家姐妹對待。只要自已有的，蘇氏也有。
夫人鬱鬱寡歡，蘇氏便派了個老嬤，說她嘴甜可以哄夫人開心。可沒過多久，夫人就得了怪病，痛得整整夜都睡不了覺，開了藥也不管用。
蘇氏暴露本性，一步步奪走夫人掌管沈府的權力，最終取而代之。我也是出府後，才聽說夫人離世的訊息。”
秀姑哽咽，“我只顧著逃命，又畏懼蘇氏權威，這才遲遲不敢說出真相。”
沈聽竹勸慰：“秀姑，這不怪你。你還記得那老嬤的樣子嗎？”
秀姑努力回憶，“過了四年，我已經記不大清楚她長什麼樣子，只記得她左腳有點跛，對了，她是柳州人氏！”
“柳州…”沈聽竹呢喃著，若有所思。
若老嬤還活著，很有可能就是回柳州了。
“咳……咳……咳”秀姑咳出血來，臉色蒼白。
小乞丐哭著抱住她，“娘！”
沈聽竹從腰間取下錢袋，放到秀姑手裡，“秀姑，多謝你告訴我這些，這錢你拿著，找個大夫看病。”
秀姑想要退回，“小小姐，不可……”
沈聽竹拍拍她的手，柔聲道：“即使你不需要，孩子也需要啊。”
秀姑感激道：“謝謝小小姐……”她推了下懷裡的小乞丐，“還不跟姐姐說聲謝謝，娘以前怎麼教你的。”
小乞丐羞窘道：“謝謝姐姐。”
沈聽竹蹲下身，揉了把小乞丐的頭，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小弟弟，再偷錢我就告訴你孃親！”
小乞丐不情不願點頭：“知道了。”
沈聽竹滿意點頭，直起身對秀姑道：“秀姑，我先走了，您保重。”
說完她往破廟外走去。
小乞丐追了出來，大聲道：“姐姐，我以後有本事了可以來找你嗎？”
沈聽竹並未轉身，手在空中揮舞，笑道：你把答應我的那件事做到了，隨時可以來沈府尋我！”
沈聽竹走出小巷，裴忌正在巷口等她。
裴忌道：“小姐，查到沈芙蹤跡了。”
“在哪裡？”
“柳州。”
沈聽竹身形微頓。
“又是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