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夢浮生點了點頭,回味道:

“京師有玉露,乃是天下最濃烈的酒,就跟你這酒差不多,我當年遊歷京師有幸品嚐過一次!不過它沒你這酒純淨,烈度也要略遜一籌!”

夢浮生隨便應付了兩句,像是沒心思多說,說完後,眼睛又盯上了林蕭手邊的那個玉色琉璃酒瓶。

林蕭啞然一笑,也不再多問了,拿起那琉璃酒瓶,又給每人滿上了一杯。

這次,林蕭也舉起了杯,笑道:

“這便是本店的‘瓊漿玉露’了,本店今日開業,我僅用此酒感謝叔捧場,感謝夢先生光顧,感謝......”

目光移到夢浮生身邊的乾瘦老者時,林蕭頓了頓。

夢浮生隨意指了指乾瘦老者,介紹道:

“他叫郝澇工,是我清茶戲園的說書先生,你叫他老郝就行!”

“呵呵,原來是郝先生,感謝郝先生到來!”

“林公子客氣了!”

郝澇工笑眯眯,更多的心思卻在酒上,朝林蕭示意了一下後,便跟夢浮生一起喝下了杯中酒。

頓時,兩人又是一亮。

“好酒!好酒啊!如果說老巷燒酒是個烈性的野丫頭,那瓊漿玉露便是馴化後的野丫頭,有了大家閨秀之範,醇香、厚重!”

夢浮生喝得很是陶醉,連連讚歎,就連剛送來的菜品亦是風味獨特,他都沒顧及到,只是一個勁地在那咂著嘴回味。

而後,夢浮生目光炯炯地看向林蕭:

“沒想到林公子竟然還懂釀酒,不知這酒是如何釀造的?”

“呵呵!”

林蕭笑而不語。

這酒是聚德樓掙錢的根本,林蕭豈會說出去?

夢浮生見狀,也知道自已孟浪了,於是也不再追問,訕笑了一下後,便跟郝澇工喝了起來。

見此,林業此時再次開口了,朝林蕭揮了揮手:

“好了,酒也喝了,聚德樓今日開業,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吧?去忙你的吧,我們自已在這喝一會兒!”

聞言,林蕭神色一怔,移過目光看向了夢浮生。

見夢浮生此時放下了酒杯,林蕭又看了看林業,最後他明白了,原來兩人這是來有事的啊!

林蕭很識趣,也不打聽,帶著夏瑾走出了包間,關上了房門......

......

斜對面。

三角眼青年此時也從聚德樓買了酒菜,回到了香滿樓二樓的那個房間內。

劉仁元品嚐完酒菜後,頓時把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上。

“如此之酒,這樣的菜品,他周南是從哪弄來的?又從哪裡找的廚子?”

猛然站起身,劉仁元看著桌上的一瓶酒和三個菜,臉上冷峻,滿是震驚。

三角眼青年舔了舔嘴唇,道:

“聚德樓的‘老巷燒酒’分普通、中等和上等三個級別,這瓶酒還只是普通的,據說還有比‘老巷燒酒’更好的‘瓊漿玉液’,那個很貴,要幾兩銀子一斤,所以我沒買!”

說罷,三角眼青年觀察了一下劉仁元的臉色,然後又小心翼翼道:

“姨父,聚德樓推出這樣的酒菜,恐怕對我們很不利啊,說不定要把我們的生意全搶走了!”

“這我不知道?要你教?”

劉仁元頓時瞪向三角眼青年。

直瞪得三角眼青年縮著脖子低下頭,劉仁元才再次走到窗邊,看向了斜對面的聚德樓。

陰厲地看著聚德樓。

好一會兒後,劉仁元突然轉過臉色,撫手笑了起來:

“好好好!好酒好菜,好啊!原本只是想把你擠走就算了,沒想到你竟然給我送了這麼個驚喜,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聞言,三角眼青年抬起了頭,眼睛微眯:

“姨父,您的意思是......”

“哼哼!”

劉仁元沒再說話,只是輕哼了兩聲,看著聚德樓那邊冷笑連連......

聚德樓卻是不知道有人在打它的主意。

它依舊在接納著源源不斷的客人。

直到傍晚時分,熱鬧了一天的聚德樓才終於恢復了安靜。

當然,到了這個時候,安靜的不止是聚德樓,還有整座城池。

只是,這份安靜只是表面。

在這夜幕之下,那些不適合在白天發生的事情,卻在這晚上悄然發生!

......

城南。

黑暗下,某條有幽冷月光灑落的小巷中,正有兩道身影站在一個偏僻角落。

透過那月光可以隱約看到,其中一道身影是個壯漢,另一道身影則戴著齊肩的黑紗斗笠。

沒錯,那人大晚上也戴著斗笠,遮住了面容,看不到丁點模樣。

兩人在那低聲交談著,那壯漢打量著斗笠人,道:

“閣下大晚上的也戴個斗笠,有必要麼?咱們好歹也交易過一次,連面都不願意露?”

“我們只是做買賣,其它的好像不重要吧?”

斗笠人壓低著嗓音,說著話時,還把斗笠往下壓了壓,儘量把自已遮得嚴實。

見此,壯漢隨意地笑了笑:

“行吧,不露就不露,咱們來說買賣,你這次準備出多少鹽貨?”

斗笠人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從黑暗中拿出一個麻袋,放到了壯漢的腳邊。

壯漢看到上半截鬆鬆垮垮的麻袋,皺了皺眉,開啟麻袋看了看裡面只有半袋的東西后,更是有些不悅了,道:

“就這些?閣下沒必要這樣吧?之前你只賣我半袋鹽,我還可以認為是咱們初次交易、你不信任我,可如今交易過一次了,你也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沒必要還這麼一點點地賣吧?”

“你有多少私鹽,我全要了!”

說到最後,壯漢豪氣地一揮手。

斗笠人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我現在就只有半袋,你要不要吧?”

壯漢聞言一怔:“只有半袋?就這麼點?難不成你是哪家看守倉庫的夥計,私自把......”

“怎麼?你收私鹽還問來歷?”

不等壯漢說完,斗笠人便壓低聲音嚴厲打斷。

壯漢一震,立馬醒悟過來,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只是說順嘴了,閣下別誤會!”

“半袋就半袋吧,我要了,還是上次的價!”

壯漢很是痛快,說著話時,掏出了兩塊碎銀遞給了斗笠人。

斗笠人接過看了看,沒問題後,把銀子收好,轉身就走。

不過這時,壯漢又急忙出聲:

“兄弟,既然你有渠道弄到私鹽,那以後還有貨你儘可以來找我,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價格,量多價越高!”

“嗯!”

斗笠人頭也不回的應付了一聲,繼續朝前面走去。

壯漢也是不再廢話,把麻袋背在肩上,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兩人背對著背,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斗笠人很謹慎,一路都是行走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處,並且一邊行走,一邊觀察著身後。

甚至每走過一段路,他都會窩在黑暗的角落裡停一停,看身後有沒有人跟蹤。

這般謹慎地行走著。

直到在幾條巷子裡繞了好幾圈,沒發現絲毫異狀後,斗笠人才出了一條小巷子,朝街道對面的另一個巷口而去。

只是!

就在斗笠人出小巷子時,他突然發現了什麼,立馬撤回身體,躲在巷子口牆後的黑暗中,瞪大著眼睛看著巷子外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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