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梨離穿越到古代的第三天。
沒有系統,沒有金手指。
家裡一貧如洗,標準的祖上三代從農。
為什麼?因為這個國家才成立了三年,不僅根基不穩,而且與其他小國還時有打鬧。
人的適應性總是強的,她已經習慣了。
短短三天,她一個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擺爛且時常發瘋的普通大學生已經能如常地扮演土著了。
不,根本不需要扮演!
梨離現在除了活著就是活著。
遙想第一天,她初來乍到。
剛穿來就坐在原主的小木板,其實是床上,腦子還蒙圈就接收了原主腦海裡的記憶,空坐許久,發呆等候金手指無果後,就被土著媽喊去幹活了。
她第一天幫著劈柴,砍刀很重,腦子還不適應,只好順著原主的肌肉記憶一刀一刀地砍下去。
但第三天的梨離已經進化了。
她可以跟著原主的感覺邊砍著柴,邊放空腦子,直至肚中飢餓感傳來,她微嘆口氣,咬咬牙堅持砍完今天該砍的柴數。
柴數+1 +1 +1 +N
梨離第一天晚上就仔細摩挲過原主的記憶了,然後翻出一個悲慘的事實:原主家一天三餐,一頓稀,兩頓特稀,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乾的。
平常八分水,兩分米下鍋就是平常農戶一天的早飯了。
而今天,他們家七分水,三分米!
為什麼?
土著媽發話了“今天開始農忙,朝食咱們就多吃點,加了一杯米,大家都好好幹活!晚上咱們吃好的!”
梨離面無表情地砍著柴,成功被這顆胡蘿蔔吊到了。
看看平時原主的早飯,喝水一樣呼嚕呼嚕地就喝水飽,然後接著幹活。
等砍完柴,梨離鬆了口氣,這算一天中最費力氣的活了。
然後她滿懷期待地坐在原主的位置上,手捧缺了口的小破陶飯碗乖乖等待分飯。
乖巧梨離.jpg
餓餓,飯飯。
很快,她就失望了。
就問,這和她前兩天吃的有什麼區別?
同樣稀的看不見米的稀稀稀飯,見識過現代繁華的梨離並不覺得吃的有多好,餓得她直接混著鹹菜稀粥一口悶,打了個水嗝,就開始發呆等著其他人吃完,好收拾桌上的碗。
所以梨離也沒有看見家裡爹孃對視一眼的神情。
就算看見了,梨離也會覺得她算盤打對了。
此刻的梨離正羨慕地看著坐她飯桌正對面的二哥梨曄。
作為家裡心肝,唯一文化人,且孃胎裡帶了弱病,因此活最少,飯最多,湯也少。
梨離撇撇嘴,看著她二哥吃飯那斯文樣,她承認在這一刻,她嫉妒了!
不愧是家裡獨寵的小秧苗。瞅瞅,瞅瞅!碗裡是稀得看得見米的稀飯。
但好歹有點良心,平時也念著家裡的好,在原主記憶裡還是挺貼心的一個哥哥形象,沒算長歪。
主打的就是一個活幹不了多少,但他幹!書能讀多少就讀多少,把書翻爛的路線!
略過梨曄,梨離眼神偷瞄了一眼坐她左側的大哥,同時翻找著腦海裡原主對他的印象。
作為大哥,梨樹顯然有點內向,如黃牛般老實忠厚,純純埋頭苦幹的漢子一個,標準農戶長相,和土著爹一樣,活幹的也多。
大哥與土著爹孃是家裡勞動力三巨頭,吃的是隱約看得見米的稀稀飯,並搭著偶爾吃得到的小鹹菜,隨後動作極其同步且快速地結束了戰鬥。
梨離第一次見到這情景屬實驚了,但一細翻原主記憶。
噢,頓頓都這樣啊,那沒事了。
梨離摸完原主家人的底後,有點發愣地看著這三天相處的家人,心裡倒是沒什麼好抱怨埋怨他們的,只是有點想家。
在這個以勞動力吃飯的古代,她這小身板,活幹的沒有家裡大哥爹孃多,也想過走二哥梨曄那條路吃好點,但奈何古代那甲骨文看得她兩眼發昏,所以飯吃的自然也就沒那麼好了,是最差的那種了。
其實要說其他人吃得有多好,那倒沒有,畢竟和地球一樣,七分海洋三分陸地嘛,本來就水多,再分一分,能好到哪去?
知道不大可能回家的梨離選擇按兵不動,扮演原主也是她的拿手好活,再慢慢露出不同,潛移默化轉移原主一家對梨離的印象,畢竟人不可能裝一輩子的。
飯吃那麼快也是她故意的,原主作為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心智不成熟。可喜歡模仿她二哥慢吞吞吃飯的樣子了,這樣顯得她淑女好看。
但她不!要什麼面子,餓都餓死了。
畢竟她只想做梨離,不想做梨離!
等梨曄那磨蹭鬼吃完飯,梨離按著原主記憶先讓大哥去挑兩桶水補充大水缸,再燒上一大鍋水晾晾,最後用淘米水把碗洗了。
搞完這些,也才將將辰時(早上7點),畢竟農戶人家,起的是要早點。
接下來,梨離就馬不停蹄地帶著一陶罐的水和兩個陶碗走向田地。
此時天光大亮,太陽高掛,月亮還帶著影未消融呢。
等梨離趕到她家田地時,一家人已經插完好幾排秧了。
她趕緊招呼大家喝水休息一下,梨離則趁此翻翻原主記憶,看看農忙的活怎麼幹。
別看種地看著簡單,但其中也是大有學問。
拔秧苗的活最輕,一般是小孩子幹,於是就由梨離接手;接秧苗的活其次,由二哥做;拋秧和插秧的活最重,由家裡三巨頭做。
梨離前兩天在家幹活並不這麼賣力,今天這樣,主要是因為她昨晚聽到原主爹孃商量的話了。
如果早早插完秧,她娘梅麗就會帶一大家子上鎮上逛逛,她爹梨園則去討要工錢,畢竟他家也是給別人打工種地順便種種自家費大力買的那兩塊地。
本質上一樣,大家子都是打工人。
所以打工人梨離也迫切希望開闢新地圖,去外面的鎮上看看,想著有沒有什麼能賺錢的點子。
這樣吃不飽的日子梨離是真不想過了啊。
這是其一,二是梨離拔秧苗的手法實在不咋地想多練一練,不是輕了沒拔下來,就是重了差點把秧苗根系弄斷。
雖然有原主的肌肉記憶在也不太管用,左右手開弓,梨離不太習慣,畢竟這也算一項技術活呢。
畢竟秧苗拔不好,種的就不行,收成自然就不好了,那恐怕連今早的粥都喝不上了。
午時過一刻,梨離就被趕回去做飯了。
嚴格按照上午梅麗孃的標準放了米,梨離還特地少放了點水,煮稠點。
等米熟了就打一個雞蛋下去補充補充蛋白質,最後再加一咩咩鹽就成了蛋粥,這可是梅麗特意囑咐梨離的,估計是農忙特有的蛋。
並不,其實是早上梨離那一口喝完的豪邁影響到了她心軟的娘,就連中午粥煮稠了也是她默許的。
吃完飯休息到申時(下午三點),躲過太陽最烈的時候,一家子就又回地裡動起來了。
就這樣種地吃飯,梨離迴圈往復的一天就要結束了。
到了晚上吃點好的也真沒讓梨離失望。
先是每人一小碗稠粥,是那種放到現代都濃稠的粥。
再每人兩塊醃蘿蔔條,一勺沒有油的雞蛋羹。
梨離又驚了,吃這麼好!
難道她前兩天每頓吃的稀粥是假的不成?
梨離就這樣帶著晚飯的美好,一天的勞累躺在她的木板床上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