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黃雀在後
“陛下要帶五十萬迎戰姜國？”姜舒皺眉：“那京城便只剩下十萬士兵了，倘若東離趁此時發難，到時將士在外，我們就鞭長莫及了。”
東離是距離西啟最近的一個小國，整個國家的百姓以遊牧為主，雖說距離西啟最近，但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再加之從不主動挑事，費連遲也就還沒起兵攻打，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
“皇后多慮了。”費連遲擺擺手，不甚在意地道：“東離向來太平，這些年一直不曾有過什麼動作，何況他們滿打滿算也只有十萬士兵，即便是真的打過來，西啟的十萬大軍應對起來也綽綽有餘。”
”目前最重要的是全力迎戰姜國，姜國的那個賀渙之，還有他手下的賀家軍，都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以絕對的實力一舉攻破才是上策，等西啟拿下姜國的時候，也是攻打東離的最佳時機。”
姜舒點頭，既然費連遲主意已定，她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
“宮裡的事情安排妥帖了嗎？”費連遲說起了別的事。
姜舒點頭，“安排好了，在我隨陛下出徵的這段時間，還是由扶夏扮演我的身份，對外就稱我身體不適。”
費連遲點頭，這些年姜舒跟著他四處征戰，對外都是稱病不見人的，之所以瞞著姜舒謀士的身份，一方面是為了安撫京城的百姓，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不願意讓人知道這幾年在他背後出謀劃策的人其實是姜舒。
安排好一切事宜後，姜舒就跟著西啟的五十萬將士們出發了。
姜國與西啟的軍隊，在距離西啟五十里的盤沙河相遇，兩軍各恃一方，就地紮營。
第一日，兩軍皆按兵不動，誰都沒有要渡河的意思。
第二日，白日裡也還算太平，只是各自都派了人沿岸挑釁。
等到夜幕降臨，西啟這邊剛吃罷飯準備休息的時候，姜舒卻下令所有人備好武器，防止對方夜襲。
果真，又過了兩刻鐘，一處營帳突然著火，隨即就傳來了打殺的聲音。
奇怪的是，對方見他們追來就直接跑了，好像半夜突襲只是為了挑釁他們一下似的。
等西啟這邊再次陷入安靜的時候，中軍帳裡，費連遲臉色陰沉的把面前的茶杯摔了出去。
“還以為賀渙之多有能耐呢，沒曾想只會玩些小把戲。”他冷笑道，眼神裡都是不屑：“明日還不渡河嗎？”
姜舒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似乎沒有因為對方的耍弄覺得生氣，拿起杯子抿了口熱茶才道：“時機到了。”
費連遲當即拍桌，哈哈大笑起來：“好！明日便渡河，朕倒要好好見識見識傳說中賀家軍的本事，看看能不能在我西啟五十萬的鐵蹄下活下來！”
……
第二日一大早，費連遲便在營帳前點兵，準備即將開始的渡河之戰。
對面的姜國軍隊，同樣在準備渡河工具，顯然是抱有一樣的打算。
伴隨著勢強力沉的鼓聲，兩國士兵同時朝著盤沙河行進，行至河水中部的時候就戰在了一起。
這一戰，打了整整一天，傍晚時才鳴金收兵。
主帳內，費連遲連衣服都沒換，全然不在意戰甲上的血汙，仰頭便把一碗酒灌進嘴裡。
“這一仗打得真痛快！”酒碗被擲在桌上，費連遲眉眼飛揚，“賀家軍果然名不虛傳，若是我西啟有這樣一支隊伍，何愁不能做雲澤大陸的一方霸主？就是不知賀渙之能不能為朕所用了。”
說完，費連遲看向下首的姜舒，問道：“當初朕去西啟的時候，聽說皇后與這個賀渙之有些交情，不知有沒有辦法請他來西啟？倘若他答應，西啟宰輔之位亦無不可。”
姜舒一身男裝坐在下首，長髮高高豎起垂在腦後，寬大的袍子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像極了尋常的文弱書生。
“賀家軍確實厲害。”姜舒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意味不明地吐出了這麼一句。
“你們……”費連遲還要再說，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
費連遲皺眉，不過還是止住了話題，衝外面喊道：“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士兵模樣的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剛一進帳，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陛下，東、東離率兵打進京城了！”
“什麼！”費連遲雙目一瞪，拍案而起，大步走到來人面前的，大手抓住對方的衣服，登時就將人拎了起來。
費連遲萬萬沒有想到小小的東離竟然真的敢趁機發難，利用他跟姜國打仗的時候，從後方偷家，區區東離的十萬大軍他還不放在眼裡，他現在生氣的是東離竟然真的有這麼大的膽子！
小兵被費連遲的眼睛一瞪，嚇得更是哆哆嗦嗦：“東離、東離率領十萬大軍攻、攻進了京城……”
“找死！”費連遲一把把人甩開，怒聲問道：“沈春呢？告訴他，既然東離有這麼大的膽子，就給朕統統斬殺，一個不留！”
沈春，費連遲特意留守在京城的大將，手裡掌管著西啟剩下的十萬大軍。
“沈將軍、沈將軍已經被東離大軍斬殺了。”小兵抖著聲音，嚇得頭都不敢抬。
“你說什麼？”費連遲愕然，沈春可是西啟的一員猛將，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被人斬殺了，想到什麼，他臉色難看地盯著地上跪著的人，“京城現下如何了？”
“東離的人已經攻進了皇宮，一眾大臣的家眷也被困在了瓊華殿。”
“家眷？”費連遲一愣，下意識看了坐著喝茶的姜舒一眼，“她們怎麼會在瓊華殿？”
“陛下走後，皇后娘娘親自給各府下了帖子，說要在瓊華殿舉辦賞花宴。”
費連遲心下一沉，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朝姜舒發難，可還不等他動作，一道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欺身過來。
下一秒，冰冷的匕首便抵住了他的脖頸。
“姜、舒！”費連遲額角青筋暴起，不顧頸邊的疼痛，側頭看向身後的人，“你會武功？”
“只是一點防身的功夫而已。”姜舒淡淡地道。
“你什麼時候聯絡的東離的人，他們答應了你什麼好處？”費連遲咬牙，“西啟的皇后之尊還不夠嗎？”
“皇后再尊貴，不還是要受你牽制？”姜舒將匕首往前送了送，利刃在費連遲的頸部劃出一道血痕：“費連遲，若是有選擇，有幾個人願意一輩子困在深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