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皇后之尊
姜國與西啟的戰事很是膠著，雖然有賀渙之這樣驍勇善戰的年輕武將，可姜國向來重文輕武，軍事實力確實不如以打獵為生的西啟強盛。
尤其是這段日子，隨著前方戰事吃緊，前朝氣氛也越發緊張，就連後宮的女人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誰也不知道這一仗還要打多久，不知道賀渙之這個年輕將軍能不能一直戰無不勝。
攬雲殿的院子裡，姜舒仔細擦拭著手裡的劍，漫不經心地想著。
這些日子賀夫人又送來了很多帖子，都是邀她出去遊玩的，姜舒其實拿不準賀夫人是什麼意思，心裡也知道約定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伴隨著變數存在的，她無法保證三年後的賀渙之會變成什麼樣子，也不能保證自已還是原來的姜舒。
但是……
姜舒垂眸，或許是時候去見見賀夫人了。
……
還沒等姜舒去找賀夫人，邊關那邊率先傳回了訊息。
賀渙之率領姜國大軍，大敗了西啟。
與訊息一起傳來的，還有賀渙之上書的一封摺子，大意是希望皇帝下旨，讓他繼續帶軍朝西啟進攻，同時向陳國皇帝借兵，一舉拿下西啟。
前朝關於要不要繼續攻打西啟的事產生了激烈的衝突。
“打聽出訊息了嗎？”淨室裡，姜舒掬了一把冷水在臉上，練了半天的武，出了一身的汗。
“聽說西啟那邊派人來求和了，陛下似乎不準備繼續打了。”扶夏連忙把打聽到的訊息說了。
“知道了，繼續留意著前面的訊息。”姜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扶夏點點頭，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奴婢還聽說賀將軍好像受了傷，不過應當是沒什麼大事，畢竟他還能領兵打仗呢。”
姜舒擦臉的動作一頓，隨即便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邊走還邊交代著：“給賀夫人的帖子不用送了。”
“啊……好。”
果不其然，皇帝確實不準備乘勝追擊了，不僅下旨召回了賀渙之，還准許西啟國的使臣進京朝拜。
而賀渙之，好像不是扶夏說得沒有受多大的傷，因為在得勝的訊息傳來後，他遲遲沒有回京，聽說是受了傷，不得不在邊關養傷。
雖然姜舒的帖子沒有遞出去，賀夫人卻又一次派人遞了帖子進來，大概是被姜舒拒絕的次數多了，怕姜舒不願意出去，帖子裡只說她想進宮一趟。
姜舒想了想，最後還是約了賀夫人在醉春齋見面。
“公主，您來了。”
醉春齋裡，賀夫人笑吟吟的迎著姜舒進門，又點了一桌招牌菜，這才拉著姜舒坐下。
待兩人落座，姜舒單刀直入道：“賀夫人今日找我來，是關於賀二公子的事嗎？”
“沒錯。”賀夫人點點頭，“前些日子，渙之不小心受了點傷，想必你也聽說了。”
“賀二公子沒事吧？”姜舒適時問道。
賀夫人笑著搖頭，還拉著她的手拍了拍，像是怕她擔心似的，解釋道：“就是被流箭擦了胳膊，沒什麼大礙，只是怕路上行走再發了熱，我就讓他養養再回來也不遲。”
“應當這樣。”姜舒笑著點點頭。
“我這次找你來，除了怕你擔心，也是其實是渙之那個臭小子，不知從哪兒淘弄來的一塊玉，讓我尋工匠做了，剛好做成了一對龍鳳墜子。”
說著，把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往姜舒這邊推了推，笑眯眯地開口：“公主看看喜不喜歡。”
姜舒低頭看著面前的盒子，她拿不準賀夫人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賀渙之究竟對她說了些什麼，眼神只是盯著木盒上繁複精美的花紋，遲遲沒有動作。
“公主？”賀夫人見她不說話，一臉疑惑地看了過來。
姜舒這才像是剛回過神，開啟了面前的盒子。
盒子裡擺放著一對龍鳳吊墜，樣式精巧，栩栩如生，通體的色澤柔和溫潤，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很好看。”姜舒說道。
“公主喜歡就好，也算那個臭小子有心了。”賀夫人笑道：“渙之還讓人送來了一車甜瓜，我想著你們小姑娘都喜歡這個，就裝了車，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記得帶上。”
姜舒抿了抿唇，拒絕的話到底沒能說出口。
一頓飯她吃得恍恍惚惚，明明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姜舒的心情卻一點都不輕鬆。
賀夫人大概是看出來她心不在焉了，以為她不太舒服，吃完飯就送她回去休息了。
回到攬雲殿的時候，幾個丫鬟幫著把幾箱甜瓜一一抬了進來。
“沒想到賀二公子這麼有心，還知道公主您最喜歡吃甜瓜了。”扶夏十分開心，她自然記得當初姜舒是怎麼追在賀渙之的身後的，如今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她自然也替姜舒高興。
反倒是姜舒臉上看不出什麼笑意，把手裡裝著龍鳳玉墜的木盒遞給扶夏：“這個也收起來。”
想了想，“看看這幾年賀家都送了什麼，這幾日仔細清點一下，再列出個單子出來。”
……
西啟的使臣到的很快，而且西啟為了彰顯誠意，派了同為皇后所生的二皇子出面和談，這讓身為皇帝的姜元成很是高興。
姜元成不僅以國禮迎接西啟皇子，還特意在前朝設宴，舉國同慶。
席間，西啟二皇子向姜元成提出，西啟願以十座城池為聘，以皇后之尊，迎沐陽公主為後。
此言一出，群臣皆驚。
“公、公主……”小丫鬟跌跌撞撞跑進攬雲殿的時候，姜舒正對著那對龍鳳玉墜發呆。
“怎麼了？”她皺眉問道。
“西啟使臣說、說西啟王要求娶您……”小丫鬟哆哆嗦嗦地把當時的情形說了。
“嗯，下去吧。”姜舒‘嗯’了一聲，將盒子裡的龍鳳玉墜拿出來看了又看，纖細的手指細細摩挲著玉墜上的紋路。
扶夏看她的樣子，急的都快哭了：“我們不是打贏了嗎？為什麼還要和親？公主您趕緊去問問陛下，陛下是絕對不會讓您去和親的。”
“知道了。”姜舒摸了摸扶夏的腦袋，笑著寬慰，好像即將要去和親的人不是她一樣，“別擔心，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