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上寫的寥寥數語,只能將事情全部概括,但是記憶裡那些情緒無法盡數描寫下來。

因為他還記得,所以在邊關小鎮的日子他才能從這書頁裡的一字一句看清楚。

翻到下一頁,這裡記錄的,是他從仲元城找到謝清延的事情。

他順著連城河進了仲元城裡,在一堆屍體裡找到謝清延,那時謝清延身上中了一箭,刀傷無數,最嚴重的是他身上還中了毒。

府醫名叫何盧,師出雲天谷,他早年碰巧救了何盧一命,後來何盧就留下為他調理身體,,去仲元城時他把何盧也一併帶上了。

何盧說謝清延體內中的毒很特殊,是生長在昌國沼澤裡的一種毒草,想要解毒更是難。

可再難,他也想讓謝清延活著,婆虞花需要用人的心頭血餵養一月才能開花,他毫不猶豫地就剜了自已的血肉放血養花,反正於他而言,疼痛並非難以忍受。

放完血,他依舊能保持神智,自已就能處理傷口。

把謝清延救回來時他沒有想太多,也沒想好到底該拿謝清延怎麼辦。

直到見到謝清延完好無損站起來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已竟瘋狂地想要謝清延。

或許謝清延以為在坤靈殿是他們重逢以來頭一次見面,但對他來說,早在謝清延試圖翻牆逃走之前,他就已經站在暗處窺視過無數次了。

周景淵一頁頁地翻看,將他們之間經歷過的一切都逐字逐句地記在了心裡。

謝清延穿薄紗的樣子,謝清延的“欲拒還迎”,還有謝清延的謊言......

看完之後,他合上記事冊,瞳仁裡清晰映著“謝清延”三個字。

他緩緩閉上眼睛,那些混亂的記憶有了引導者,便順著一條線慢慢歸整,慢慢清晰起來。

再次睜眼時,周景淵的眼眶卻紅了一片。

他握著謝清延的手,低聲呢喃,“差一點,我又殺了你。阿延,這樣的我……你竟還願意陪在我身邊。”

白桃熬好藥,端了進來,“殿下,謝公子該喝藥了。”

“給我吧,我來餵給他。”

白桃正愁著該怎麼給昏迷的人喂藥呢,就見他們高冷的太子殿下拿過藥碗喝了一口,然後嘴對嘴把藥餵了進去。

她連忙低下頭,臉紅成了一片

周景淵旁若無人地喂完藥,又渡了溫水給謝清延,“這裡孤來看著就好,你出去吧。”

“是,殿下。”

白桃端著空藥碗正要退下,周景淵又說:“等等,拿筆墨過來。”

夜色靜謐,周景淵手裡的筆卻一刻未停。

等他寫完之後,謝清延突然吐了一口血出來,隨後又繼續睡了過去。

周景淵將謝清延嘴角的血絲擦乾淨,想起了那老大夫之前的話,“阿延,你的憂思是因為我嗎?”

這個問題,不用回答,他也知道答案。

天亮了,周景淵才走出房間。

“白桃,好生照看他,若有異常便讓夜寅去尋孤。”

“殿下放心,白桃定會好好照看謝公子的,若是謝公子醒了,一定立馬告知殿下。”

“嗯。”

周景淵召來夜卯,彷彿又恢復成了往日那個冷麵果決的太子殿下。

“景和怎麼樣?可有醒來?”

“四皇子傷到頭部,暫時還未清醒,不過太醫說四皇子的傷並無大礙,休養一段時日便能恢復如初。”

“讓夜辰盯好了,若他有異動便直接動手打暈,其餘幾人如何了?”

夜卯道:“喬遜已經死了,喬穆被關在地牢裡,另一人已經被控制起來,嚴加拷問,不會出人命。”

另一人是施蠱者,若他死了,周景和也會被蠱蟲反噬,所以這個人不能死,只能試試看能不能從他口中撬出解歸心蠱的方法。

周景淵點點頭,神情冷然:“孤要去地牢會一會昌國君主,越橋。”

外面陽光正盛,地牢裡卻異常昏暗,靠著火光才能看清裡頭的情景。

周景淵一路往裡走去,來到最後一間牢房。

夜卯開啟牢門,被綁在架子上的人聽見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

周景淵站在喬穆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神情裡滿是冷酷。

“喬穆,或者孤該叫你,越橋。”

“呵呵,按輩分,你該喊我一聲表哥。”越橋語氣雖然虛弱,但不難聽出他話音裡的調侃。

周景淵猛地掐住越橋喉嚨,眸子裡滿是壓抑過後的恨意,“你真以為孤不敢殺你!昌國君主又如何,不過一個傀儡罷了,有你沒你對於昌國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更不會引起兩國戰爭。”

“真想殺我?你這樣子跟姑姑可真像,一樣的眼睛,一樣的冷漠。”越橋脖子被掐著,說話有些費勁,一句話要分好幾段才能說完,“或許七年前,我就該殺了你,要不是我對你,手下留情,今日你根本,沒機會站在這裡。”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七年前你當著孤的面殺了大哥還有邊關小鎮那麼多人,留著孤的那一刻,你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不,留著你的那一刻,我根本沒想過你還能保持清醒地活到今日。”越橋嘴角溢位一絲冷笑,“你聽說過恨生花嗎?”

恨生花,這個詞在那個雨夜,謝清延曾提過一次。

周景淵記得,且記得很清楚。

他鬆開手,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諷刺道:“落到這個地步,你還有空管一朵花?”

越橋咳嗽了幾聲,見周景淵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心裡愈發想要知道,當週景淵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了。

“你現在不知道恨生花沒關係,但你記住這個名字,它將為你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還有無盡的痛苦。在邊關小鎮,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易容成謝清延的模樣去殺了那些人嗎?”

“為何?”

“因為,我看見你在溫泉邊親了謝清延。”

此話一出,越橋如願以償地看見周景淵臉上出現一絲裂痕,可是他卻笑不出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才剛剛甦醒過來,竟然就遇到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還是謝清延。”

周景淵背在身後的手指蜷了蜷,越橋居然連他剛剛甦醒的事情都知道,說明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

除此之外,越橋到底還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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