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設計作品的模特幾分鐘就下去了。
等到自已的模特回到後臺,祝願也跟著要回去,待結束後,設計師還要謝幕。
江望有些不滿,拽著她的手不撒開:“你不是讓我來陪你的嗎,合著讓我自已看?”
“別鬧。”祝願站起身嗔他一眼,將人甩開,不知道是不是鬧出來的動靜大,不少人的視線投了過來。
恍惚間,祝願似乎看到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
對方坐在品牌方的席座上,西裝革履,容顏俊美,衝她展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意。
對上男人綠寶石似的眼眸,祝願忽然想了起來,這就是那天在機場和自已拼車的男人。
她也對他禮貌的笑了笑。
江望敏感的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掌心:“怎麼了?”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祝願收回視線,急著回後臺:“看到一個人,等我回來告訴你。”
江望乖乖放她離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看到一個混血男人,對方似乎也察覺到自已的目光,衝他勾了勾唇,眼神意味不明,有些怪異。
江望第一次被男人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嫌棄的扭過頭。
不多時,臺上的走秀結束,一干參賽的設計師攜自已的模特上臺謝幕。
為了現在的謝幕,又不能搶模特的風頭,祝願今天特地穿了件簡約款新國風的刺繡長裙,墨綠色布料上用銀線繡出漂亮的紋樣,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及肩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肩膀,髮梢微卷,如同翻湧的墨色浪花,清冷又嫵媚。
即便是在一群高鼻深目,金髮碧眼的異國面孔中,也仍舊是最惹眼的存在。
雖有扛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但江望還是舉起手機為她拍照。
他手機相簿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她的照片。
雖然成衣秀已經走完了,但是評委團還要根據工藝、細節、廓形等等方面進行評分,比賽最終結果還要再等一個兩個月才能公佈。
這種國際賽事就是這麼麻煩。
在後臺將設計作品交給官方人員後,祝願趕緊回到臺前,觀眾席上走的走散的散,沒剩幾個人了。
她掃了一圈,沒看到那個男人,直到出了場館,也沒有找到他。
可惜了,還想請人家吃個飯。
L城的溫度比國內低上一些,尤其是晚上,涼風吹動著科莫湖的湖水,送來鹹溼的氣息。
江望將自已的衝鋒衣外套罩她身上,順勢又牽住她的手:“你在找誰,剛才那個男人?”
祝願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再純正不過的醋味,強忍住笑:“對啊,可惜人家走了。”
兩個人漫步在街道上,她訂的酒店和場館距離很近,走過去就行。
江望佯裝不在意:“你在這還有熟人,找那帥哥幹嘛呀?”
祝願瞟他一眼:“想請人家吃個飯。”
江望徹底炸了,“蹭”的一下抽回自已的手:“不是,祝願你別搞我?”
祝願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拉住他的胳膊:“江望,你怎麼這麼可愛?”
她將那天和那個男人拼車經過如實說了出來:“要是沒有人家,說不定咱們就趕不上領證了,你說應不應該請他吃頓飯呀?”
大狗狗炸起來的毛瞬間服帖了下去。
江望唇角抑制不住的翹了起來了,停下腳步,捧住她的臉,親了親她的唇角。
“行,到時候讓他坐主桌。”
沒影的事就拿來瞎說,祝願無語的輕輕拍了他一下。
“你正經點!”
“老子還不夠正經?”
他聲音變得低沉:“老婆,不要讓我吃醋,我真的會受不了的……”
祝願心中一片柔軟,和他相擁,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人在街道旁溫存一會,她才反應過來,失笑道:“你是夾子精嗎?”
她退出了他的懷抱,反手拉住他的胳膊:“回去吧。”
又忽然想起一件事,臉色一紅:“今天晚上有時間,把你買的東西給用掉。”
說罷,她立刻反應過來自已失言了,急忙要改口,卻被江望搶先一步。
“全用掉?我老婆胃口這麼大呢?”
說著他的手十分囂張的穿過祝願指縫,十指相扣。
祝願:“……我說錯了,用掉一個!”
江望戲謔的聲音再度響起:“一個你吃不飽吧?”
祝願一把甩開他的手,大步向前,耳尖紅的幾欲滴血:“你閉嘴吧,再說一個也別想用!”
江望乖乖閉了嘴……
從電梯裡出來,再走幾步就到了房間門口,祝願從包裡拿出房卡開門。
隨著門鎖清脆的一道響聲,身後忽地一熱,男人周身那道好聞的香水味將她籠罩。
房門開啟,祝願冷不丁被往裡一推,心臟瞬間漏跳兩拍。
房間門再次合上,她被人抵在門後,夾雜著他的輕笑聲,熾熱的吻洶湧襲來。
纏綿的一吻過後,兩人相擁著再次轉移陣地。
床單漸漸佈滿褶皺,江望深深凝視著她,靈活的指尖撥開衣領,低下身去,咬住她白皙圓潤的肩頭。
許是因為明天就要別離,他今天有點兇,讓祝願不由吃痛,“嘶”了一聲,下意識伸出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察覺到她潛意識的抗拒,江望驟然停止,偃旗息鼓。
他看著她緊緊皺起的眉眼,腦海中浮現那天在車裡的情形。
她反抗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和現在一模一樣……
江望心頭頓時生出了絲絲涼意,他有些慌亂的收回手,心情一時之間有些複雜。
沒感受到他下一步的動作,祝願睜開眼睛,疑惑的看向他。
江望狼狽的避開他的視線,愧疚問道:“你有心理陰影嗎?”
祝願瞪大眼睛,盯著身上的人,緋紅的小臉閃過震驚之色。
“沒有啊。”
她實在沒有想到在這如此緊張刺激的時刻,他居然想這一茬。
“我內心很強大的!”她看著江望的表情,忍俊不禁的問道:“不是吧,你不會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自已都沒有留下心理陰影,他哪來的?
這讓祝願忍不住笑起來。
她抬手摸了摸男人緊繃的俊臉,拂去鬢角因為剋制而滾落的汗珠:“怎麼這麼脆弱啊,江望小朋友?”
江望心情複雜,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一直覺得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自已更愛她,對她更好,可自已還是理智失控,傷害到了她。
像一個言行不一的偽君子。
雖然祝願自已都表示不在意了,可他卻過不了自已心裡這道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