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集天地之精華所修成靈物者。”
“便是為妖。”
一處小學堂內，教書先生手拿教尺，細心教導學生學寫字。
一橫一豎一撇一捺。
道，便在其中。
“好了，今天的課業就到這了吧。”
“先生再見。”
眾小童齊齊道離，推開小小籬笆那扇門，走出小小身後那天地。
“楊且，你還不回去嗎？”
一聲嬌呵傳來，教師先生眼眸一閃，微微下彎的腰背挺直，恍惚間恢復了往日神采。
“玉玲瓏？你來這做什麼？”
楊且手中又多了一壺酒，酒氣飄香，勾人心絃。
可惜還未入喉，便被玉玲瓏一把奪過。
“你為什麼躲在這個小山村裡？整天不問世事，修為還一退千里 ！”
“你看看此時的你，還是你嗎？”
玉玲瓏強忍眼中淚水，看見心上人如此落魄，她如何能不心痛。
嘎吱，嘎吱。
楊且坐在木色長椅之上，眼前多了一面水鏡。
鏡中的自已面色土黃，雙眼無神，更別提那曾經引以為豪的精氣神了，全都化作一團氣，聚不攏，卻也散不去。
“回不去了，徹底回不去了。”
楊且輕輕呢喃，蝶戀花在抵禦魔潮的時候身死，這一次他再也奪不回來了。
蝶戀花就像他心中的港灣，儘管不常靠岸，當她光光只是站在那，不用看，楊且便已經心神安定，但現在，風雲擊碎了港灣，他又能何去何從呢？
“是我沒護住她啊，我什麼都沒護住。”
“蝶兒，你說，我到底還能做些什麼？”
“夠了 ！你這個卑鄙無恥自私自利的蠢貨 ！”
夜書生踹門而入，魔潮過後他的修為反而精進，如今已經快洞天境了。
“兄弟們你拋之不顧十年 ！”
“所修道途你說丟就丟 ！”
“心愛之人離你而去，你便自甘墮落 ！”
“你他媽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
夜書生舉起拳頭，卻怎麼也揮不下去，僅剩的一隻眼睛泛起淚花，他亦痛恨自已的弱小，這種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的感覺。
“蝶戀花還能救。”
諸葛御卿緩緩步入學堂，修長的白鬍子一塵不染，眼神卻十分混沌。
魔潮之後，大量的魔群分散四處，侵襲斬殺，洞天境以上皆回自家秘地，其餘的皆由玄黃學院統御，用以抵禦魔潮。
“靈界傳聞有一位仙人，擁有起死回生的本領，只要將這件蘊含蝶戀花一縷殘魂的玉佩帶去，一定能求得一線生機。”
諸葛家人遍佈六界，各處皆有他們的身影，那仙人書生一經問世便剿滅魔災，聲名遠揚。
“我不願去，也不想去。”
楊且道出心中想法，那種擁有後再失而復得的感覺，他有過一次，但當他再次失去，他只感覺心碎欲裂。
“我現在就想靜靜的待在這裡，傳授我學生一些東西，隨後老死在這。”
三人對視一眼，直接聯手打了過來。
“這靈界你非去不可，你體內妖帝禍幽冥之心的威能太過強大，你修為低下，很快就會化妖而死，只有靈界仙人能救你。”
“沒錯，你現在自甘墮落，卻是在害了他們，妖氣止不住的潰散，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化作半人半妖。”
夜書生說打便打，他打上三路，玉玲瓏絞索下三路，最後老院長諸葛御卿丟出一件索狀法寶一把收服。
“我不...唔 ！唔 ！...”
楊且被法寶捆作螃蟹狀，剛想大喊而出卻被堵了回去，口中隨後被塞入一張破布。
“安穩點吧你 ！”
夜書生拍了拍手，看著自已的傑作，感覺十分滿意。
“院長，我們何時啟程 ？”
“咳咳咳，即刻出發，我去給你們準備準備。”
諸葛御卿咳嗽一聲，直接閃爍不見。
楊且不斷掙扎，像頭小蟲一般在地上扭轉身軀。
被夜書生看見，又是一拳打上眼窩，一個黑印頓時浮現眼窩。
楊且立刻怒視夜書生，眼神之中充滿了銳氣，這時夜書生和玉玲瓏相看一眼，隨後哈哈大笑。
彷彿回到了兒時，那時的天真是藍啊。
一把將楊且扛在肩上，三人開始朝從前那條小路邁去。
。。。
“姬小子，你沒事啦？”
看著眼前滿身覆蓋一層白膜的姬無敵，諸葛大力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垂涎。
“一入混元方得道，今日方知我是我。”
姬無敵此刻一舉一動皆是道蘊溢位，鮮香四溢，讓諸葛大力忍不住嗅了嗅。
“那個..姬小子啊...老頭子我沒求過你什麼..今天求你件事。”
“什麼？”
姬無敵懷抱九龍獸，輕輕撫弄其身。
“給老頭子我...”
“不行。”
諸葛大力話音未落，姬無敵已經將混元鼎收了起來，往外走去。
“為什麼 ？你小子還沒聽到我說什麼呢。”
“你雖未開口，但你的心已經開了口。”
“什麼？你小子魔怔了啊？”
自從混元鼎走出之後，姬無敵一股子超脫凡塵的意味，讓諸葛大力忍不住打了個寒磣。
誰說現在的他還是他？
誰說現在的他不是他。
“哈哈哈哈哈。”
看見他這模樣，姬無敵哈哈大笑，自顧自的往外走，他也不知道去哪，只是想走。
“喂，姬小子，你去哪？”
“喂 ！姬無敵 ！你聽不見啊 ！”
諸葛大力放開嗓子，但姬無敵依舊充耳不聞。
見狀只好搖搖頭。
“真是修仙修傻的了，麻煩啊...”
“等等我嘛 ！喂 ！”
“等等老人家嘛 ！姬無敵 ！臭小子 ！”
。。。
霓虹燈光閃爍，彩色的燈球反射曖昧的燈光，無數激情男女隨著節奏在搖擺吶喊，大片大片的紅塵氣滾滾而來。
“風裂雲，你個老不羞。”
風無塵嘴角上揚，看著臺下奮力蛄蛹自已身軀的風裂雲。
甚至因為白髮的關係，風裂雲還邂逅了一個長髮波瀾美女。
兩人在舞池中央，緊緊貼合，身軀跟隨節奏舞動。
看見這一幕，風無塵也不急著逃遁，在半仙風裂雲手裡，還暫時不必逃遁。
並且，這果然是一個上佳的修煉場。
紅塵氣沖刷著體內的道痕，卻被風無塵利用轉換，成為底蘊的一部分，恍惚之間，他好像體會到了開心的感覺，這是兒時後便未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