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死亡並不是終點。
一部分死者的靈魂不願就此離去,仍徘徊在世間。
每年冬季的第一場暴風雪來臨之際,死者們的靈魂都會隨著寒流,在大陸的各處現身。
一些靈魂與生前無異,仍能與之正常交流;另一部分,則精神恍惚,行為詭異,不能接受自已已死的事實,甚至還會嘗試各種方法讓自已重返陽間。
死靈術為它們搭建了一道橋樑,讓它們得以往返陰陽兩界。
但矮人們卻發明了另一種方法。
他們用秘銀這種高度契合魔法的材料製造了一種精密的構造體,近乎零損耗使其千年之內除注入法力之外無需任何保養。
這種構造體能夠適配許多機械結構,只要有合適的零件,就能接在幾乎任何機械造物之上。
死者的靈魂,也可以寄宿其中。
也因為秘銀這樣的材料能夠高度契合魔法,所以在內部構造中透過刻印法陣達到讓寄宿其中的靈魂與外界交流互動,也是能夠辦到的。
看完了這些介紹,軍務大臣手中的冊子上,赫然畫著一個巨大的機械造物。
那便是帝國鑄造廠的最新試作品。
機械零件拼接而成的鋼鐵軀殼稜角分明,其結構被設計為可以攜帶任何武器,甚至這副軀體本身也可以作為武器使用。
只要構造體接入這副巨大的機械軀殼,無法觸碰陽間的靈魂便可以再次投入戰場。
“這...什麼人會想到這種東西...的確,可以重複利用計程車兵。只是這造價...”
軍務大臣又看了看這項試作品的材料表,雖然沒有之前那個空天鉅艦離譜,也都是些比較常見的原材料,但價格卻不低。
精鋼和秘銀是這東西的基礎。
如果真的投入量產,大量的費用先不考慮,生產出來的這些鋼鐵軀殼也不是所有戰死沙場的人都能使用的。
高昂的造價意味著適配者需要被精挑細選,只有那些真正忠心於帝國的精英,才能在死後擁有進入構造體的資格。
普通計程車兵,誰會去在意他們的死活。
不過是帝國高築城牆下的又一堆屍骨罷了。
傑克老早就站在了軍務大臣的身後,一聲不響的看著他捧著那本冊子翻來翻去。
軍務大臣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的時候,傑克就知道他是看上什麼東西了。
他也探了個頭向冊子上看去。
“你瘋了?我們沒那麼多錢造這東西,活人還管不過來呢,你就開始考慮死人的事了?”
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並沒有嚇到軍務大臣,反而讓他對這事越發認真了起來。
“但矮人們打造的這個東西,的確有很高的價值。帝國的精英們即使在戰場上死去,也能被再次喚醒,繼續為帝國效力。高昂的造價雖然是一個問題,不過這只是個試作品,肯定還有能夠改進的地方,不是嗎?”
“有,的確有地方還能改進改進。”
“什麼地方?”
軍務大臣扭過頭,兩眼放光。
“你的腦子。”
說完這句話,傑克又躺回了會客室的沙發上,不再理會頭腦發熱的軍務大臣。
“可是,這東西確實很有吸引力啊。”
......
雷格·鋼手皺著眉頭,死死盯著小女孩脖子上的奴隸項圈。
要想摘掉它的同時還不傷到佩戴者,實屬有些困難。
鍊金術雖然在理論上能夠煉化世間萬物,將其重構。但這需要使用者具備天賦和知識,缺一不可。
“那個...老爺爺...你拽的太靠上了,我疼...”
“嗯?!”
聽見這句話,雷格的眉毛挑了起來。
“你說誰是老爺爺?我才一百多歲!還年輕呢!”
“我錯了...年輕的老爺爺...”
“你!算了,別說話,我要思考。你脖子上這個玩意做大一點連幼龍都能鎖住,真不知道那幫奴隸販子為什麼要用在人身上,簡直是暴殄天物!呃...不是,我是說,毫無人性。對,毫無人性。去那邊坐會,我要去拿點東西來。”
小女孩聽話的順著雷格指著的方向走去,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雷格的鍊金術頂多算中級,如果要施展更高階的術式,則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比如火龍心臟...
晾制而成的肉乾。
拉開抽屜,雷格從一個小木盒裡拿出了一片,丟進嘴裡嚼了起來。
火龍的心臟蘊藏著極其豐富的法力,這種智力不高的龍族擁有著其他巨龍所不能比擬的雄厚法力儲備,平常會將多餘的法力濃縮儲存進心臟中。
但也因為火龍的外貌和一些亞種巨龍相似,經常有新手冒險者團隊會把它們弄混,以至於從龍屍上剝取素材的時候劃破心臟,導致儲存其中的巨量法力爆發,覆滅整個團隊。
如果手法得當,那麼完整取出的火龍心臟可以透過蒸煮使內部的法力融入肌肉之中,這時就可以安全切開,進行晾曬,製成肉乾或者其他食物。
這些火龍心臟製品通常價格昂貴,但極受法師術士和魔導師等法力消耗巨大的職業所青睞。
單單他手上拿著的這片肉乾的價值,就超過了十五枚金幣。
雖然有價格低廉的藥劑可以用來補充法力,但效果緩慢,只能隨著時間慢慢恢復;火龍心臟中含有的濃縮法力不僅可以快速恢復流失的法力,還可以在短時間內將食用者的法力提升到另一個層次。
當然,一次食用過多導致法力暴走,最終爆體而亡的案例也有不少。
“好了,過來吧!我要給這項圈上點強度了!”
一股淡綠色的能量從雷格觸碰項圈的那隻手中溢位,緩緩攀上了項圈的邊緣,進而包裹住了整個項圈的外側。
雖然項圈內部刻印著的法陣最開始還在抵抗,但那股力量卻被這淡綠色的能量漸漸瓦解,裡面鑲嵌在法陣中的微小魔石也逐個破碎化為齏粉,從雷格的指尖滑落。
“看來,這項圈的做工也就那樣嘛...真是浪費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