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會時不時關注一下外界情況的,別驚訝。我想,你應該也早就知道你們帝國的學院已經是貴族侯爵們的遊樂園了吧?”
伊克索爾一邊摳手指,一邊用極其敷衍的語氣問著凱瑟斯。
“沒錯,我在港口遇到一位退休的老教授,他給了我一本他窮盡一生記錄下來的古代咒語和法陣之類的東西。對了,給你看看吧。”
凱瑟斯從兜裡掏出了那個小冊子,裡面記載的內容看的伊克索爾眉頭緊皺。
“他去過的那些地方...所謂的'遺蹟',一些是年代久遠的兵工廠,另一些則是蛋糕房或飯館之類的地方。”
翻了幾頁後,伊克索爾的表情漸漸無奈。
這老頭還去了伊克索爾妻子的墳墓。
就是那座帶著花園的浮島。
“唉...那裡沒有什麼值得探索的知識,即便是有,也是我仍在工作室裡的幾本魔導書而已。”
“你可能不太清楚你那個時代的垃圾在我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麼。”
“我清楚得很,你們甚至拿我那個時代的垃圾桶當做神器供奉起來了。”
“啊?什麼時候?”
凱瑟斯疑惑的盯著伊克索爾,同時大腦高速運轉,思索著王室藏寶庫裡到底有哪些神器能和“垃圾桶”聯絡上。
“不,不是你們坎普洛帝國乾的。是你們附近那個叫什麼'聖光帝權'的破地方乾的。”
“聖光帝權啊...我不太瞭解他們,主要是沒什麼頻繁的來往,畢竟他們的領導人就是一群打著敬神旗號想稱王稱霸的神棍。”
“就是他們,把一座所謂的'石制祭壇'天天擺在檯面上,說任何東西放進裡面會消失是因為那是'供奉給神明的祭品',結果就這樣供了那個垃圾桶幾百年。我已經懶得去關注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發現真相了,這太蠢了。”
一圈淡紫色的法陣在伊克索爾揮手間成型,畫面里正是聖光帝權的大教皇帶著一大群信徒向一座石制的、雕刻著精細花紋和無數法陣的類似祭壇的東西跪拜著。
凱瑟斯指著那個巨大的石制物品,問伊克索爾:“你管那個叫垃圾桶?”
“對啊,那本來就是垃圾桶,以前基本上每家都會在後院放一個。”
“怎麼搬過去啊?”
“漂浮魔法,或者乾脆直接強化肉體,扛回家的,也有,但是不多。大部分還是會選擇漂浮魔法帶回去。”
“那不會魔法的怎麼辦?”
“不會魔法的就扛回去。”
哈...怪不得他在帝國學院上魔法課的時候,老師總會說遠古時期是個奇異的時代。
如此輕飄飄的描述讓凱瑟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畢竟以前的人族究竟有多強...他也只是有所耳聞,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概念。
伊克索爾的話語打斷了凱瑟斯的胡思亂想:“你的天賦蘊藏著巨大的潛力,不要浪費它,把它發揮到極致。這樣一來,你也許才有和諸神一戰的力量。”
“天賦是魔法...那我可以學習神界的法術嗎?魔導書上說這個天賦能讓我精通一切法術。”
聽聞此話,伊克索爾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也變得更加瘋狂。
“哈哈哈哈...神界...別說是神界的魔法了,就算是創造了諸神的法術,那也是魔法。我這麼說,你理解了嗎?”
“你是說...”
“沒錯,一切以法力為基礎、或創造萬物或湮滅一切的那些魔法,你都能夠精通,但可惜的是,如果把這天賦比作大海...”
伊克索爾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閉上了雙眼。
凱瑟斯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於是追問道:“比作大海,然後呢?我總不能是在岸邊玩水吧?”
“那倒不是,你是在岸邊玩沙子。到目前為止,你連海水都沒碰過。”
雖然這個說法讓凱瑟斯有點失望,但是仔細一想對方掌握著無數古代的知識,相比之下,自已的確是坐在岸邊玩沙子的那個。
伊克索爾粗略的翻閱了一下,就把那本小冊子還給了凱瑟斯,順便揮手把浮在半空的魔導書翻了一頁。
“現在,來看這頁。這是在教你該怎麼感受法力的流動——既然你能開啟這本書,想必你已經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了對吧?”
“確實,我...”
“好,那就接著往下看:這裡在教你如何集中注意力,去施展規模較小的法術。先做到能夠熟練施展那些小型法術,再去考慮大規模的,你會發現,那時候你就接觸到了些新的高度。”
一個小型的法陣伊克索爾的手中成型,凱瑟斯認得那被縮小了的繁瑣複雜的法陣——禁咒:萬物之綠。
“這個咒語不是說很危險嗎?”
在圖勒二世集結軍隊試圖進攻他的城堡時,凱瑟斯曾想著發動這個禁咒,它能夠抽空範圍內所有的水源,包括生物體內的。
伊克索爾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回答道:“那是因為使用它的人完全無法做到去控制它,只能任由其恣意發展。沒錯,它的確會抽空法術發動範圍內所有的水分,現在,看見那邊的那盆水沒?”
他指了指不遠處放著的一個古舊水缸,裡面還裝有半缸清水。
凱瑟斯點了點頭。
只見伊克索爾手中的法陣平緩地律動著,而在遠處,一圈淡綠色的陣法將那水缸圍在了裡面。
水缸裡的水緩緩下降,露出了底部一團一團的青苔和水草。
而那水缸的旁邊,一叢玫瑰赫然從地下鑽出,抽條長葉,繼而長出了花苞。
“你是...這怎麼做到的?我一直以為這是什麼能夠暗殺一大片範圍內目標的法術。”
“對你們現在的人來說確實能做到'暗殺'的效果,畢竟你們現在的行為和拎著大棍子當牙籤沒什麼區別。”
“真有這麼滑稽嗎...”
伊克索爾在這億萬年間,久違的露出了暢快的笑容,不含一點雜質。
“哈,在我看來,那是相當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