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與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你有什麼可以給我們作為回報呢?”
“錢...我可以給你們錢!”
“哈哈哈哈哈!德馬領主,您真是說笑了,您憑什麼會認為泛大陸商會缺錢呢?”
“這...”
是啊,橫跨了整個大陸的商業組織,他一個小小的領主有多少錢能打動他們去幫自己做事呢?
思來想去,德馬也確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玩意了。能用錢買來的,對方都有;錢搞不定的,對方也有門路。
那幾位衣著華麗的人見德馬苦苦思索,便提了一句:“若您真是有心殺賊,那就幫商會找些人吧,正好也能為我們共同的目的出一份力。”
“好,找什麼人?”
“找些能夠使用神聖法術的,無論是傭兵還是奴隸。”
此時的德馬已經開始幻想自己踩在軍師的屍身上耀武揚威的畫面了。
但在德馬的腳下,幾塊不起眼的地磚上,有幾絲奇異的晶體正在發出微弱的光芒。
傑克在審判庭的水晶熒幕前,看著德馬和泛大陸商會的人接頭,商量著什麼事情,一絲得意的微笑的他的嘴角勾起。
在帝國,沒什麼事情是能夠瞞過審判庭的,即便是有,審判庭也能解決大半。
就像德馬和泛大陸商會此刻正在密謀的事情——商會的人要德馬給他們找些能夠施展神聖法術的人,不管是奴隸還是傭兵,越多越好。
“真是貪心啊...”
商會需要能夠施展神聖法術的人,伊萊那邊的情報說商會要對凱瑟斯的城堡下手。
而凱瑟斯的城堡...有著能夠匹敵要塞的防禦法陣守護,這些事情在帝國內部也不是什麼秘密。
能夠擊垮要塞的神聖法術...這事看來和教會那邊也有些聯絡。
畢竟,只有教會一直在開發神聖法術,甚至還在之前對凱瑟斯使用過一次。
“這事找普萊格教授也沒啥用,再去問問蓋歐卡吧。”
......
在神殿之中,古龍們依舊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旁,看伊克索爾給凱瑟斯惡補那些古代知識。
“身為深淵之主,理論上你可以召喚深淵之中的魔物為你效力,展示一下。”
“啊?”
看著一臉呆滯的凱瑟斯,伊克索爾意識到自己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你沒召喚過深淵的魔物?”
“沒有,我甚至都不知道深淵之主能幹啥。”
眼看著伊克索爾腦門上的青筋越暴越高,凱瑟斯趕緊找補了一句:“因為我看了一些古書上有說,深淵之主是與神界為敵,我還沒有能夠匹敵神祇的力量,所以就沒敢使用過深淵之主的權能。”
“...行吧,這麼說來也對。千百年難遇你這樣的人才,若是被神界那群小人謀害了,也是可惜。那你知道深淵的來歷嗎?”
“不知道,那地方不是一直存在的嗎?”
“並不。深淵的來歷...與神界息息相關。”
就像白天與黑夜的關係一般,有陽光的地方,也必然會投下陰影。光愈強,影愈暗。
諸神創造了萬千世界,生命在大地之上紮根。只是與之一同紮根的,還有深淵。
起初,大地上出現了裂隙,造物們第一次感受到何為不安與惶恐。神祇們並未在意這些細節,他們認為這是自己的手筆,這是自由意志的表現。
緊接著,造物們在夜晚感到身後有冰冷的視線在注視著自己,如芒在背。
他們向神祇禱告,聲稱大地上出現了不潔的事物。但這次,神祇依舊沒有理會。自大的神明認為,在神界的光輝下,任何邪惡都將無所遁形。
很快,夜晚中的冰冷目光變成了潛藏在床底下和櫃子裡的怪物。
樹葉投下的蔭涼成了死亡陷阱,幽深的森林也一改往日的喧囂,此刻無比寂靜。造物們再次向神祇哭訴,哀求著神界的仁慈再一次沐浴凡間。
而這一次,只有一位神祇回應了禱告。
冥神——哈迪斯。
在冥界的靈魂莫名其妙增多的時候,祂就注意到了凡間的異動,但礙於神職,祂不能貿然前往。
祂的信徒們以情感為引,血肉為祭,甘願獻上自己的靈魂為代價,祈求祂來到凡間,拯救信眾於水火之中。
神界的光輝再次揮灑大地,司掌死亡與陰魂的冥神哈迪斯來到了凡間。
祂化作一位遠道而來的旅人行走在世間,刻耳柏洛斯則是幻化成了一隻獵犬,不緊不慢的跟在哈迪斯的身後。
哈迪斯的第一站,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村子。
村民們款待了這位勞累的旅者,在祂的再三要求下,勉為其難的講述了那些恐怖的故事:
半人半獸的屍身魔怪棲息在大森林之中,經常在無光之夜出沒,襲擊任何膽敢路過此處的活物;人們背後的陰影化作了尖牙利爪的影怪,趁他們落單的時候將其開膛破肚。
就連供奉諸神的祠堂裡,也出現了腹髒空空的受害者。四下飛散的血漿和腦花塗染了聖潔的神像,折斷四肢的軀殼也被扭成了驚悚的姿態,彷彿那一攤爛肉仍在跪拜一般。
人們正說著,化作獵犬的刻耳柏洛斯站了起來,扭頭看向遠處的森林。
未知的氣息逼近了這處村落,哈迪斯也感受到了不屬於神界造物的波動。
祂也不知道,在暗影中包圍了村落的東西是什麼,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時候。
當親手打造的小木屋中出現了未知的房客,這便是恐懼的源頭。
一支被黑霧裹挾的箭矢從遠處飛來,射穿了一個村民的腦門;他的屍體還沒倒在地上,另外三支箭緊跟著飛來,狠狠地釘在哈迪斯的肩頭。
奇異的感覺伴隨著從肩頭浸入體內的黑霧蔓延開來,哈迪斯第一次體驗到了凡人稱之為“痛”的感覺。
隨之而來的,是祂的胃裡翻江倒海,眼前糊上了一層血霧,世間景象在祂的視線中逐漸黯淡,蜂鳴聲於耳邊大噪。
神祇的軀體,第一次感受到了凡人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