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統領好大的官威啊,在我面前擺這麼大陣仗,可別忘了,你們紀家已經被父皇趕出朝堂了。”

溫懷烈早就看紀明不爽。

一直以來大家都時不時的拿紀明與他做對比。

尤其在坊間女流之間,茶餘飯後更將紀明奉做天人,而一談到溫懷烈,各個暗中嗤之以鼻,如見活閻王了一般厭惡至極。

無論相貌或是品行上顯然紀明受盡了全苑都女子的青睞,

這讓一向驕傲自大,並且色慾燻心的溫懷烈心懷嫉妒到了極點。

溫懷烈壓根沒把紀明放在眼裡,提馬攔在了紀明面前眼皮低垂,下巴挫著紀明。

他料定紀明會知難而退,也沒那個膽子和他叫板。

紀明微微頷首,

“是啊,烈王說得對,今日是屬下最後一日當差。

可在位一天就要有一天的作為。

屬下承蒙陛下垂愛坐此要位已久不曾有過半分懈怠。

今日陛下親自提審了盜賊頭目。

那盜賊親口承認還有三名同夥流竄在苑都。

這不,陛下命我無論如何卸職之前要將那幾名餘孽抓捕歸案。

事要有始終,屬下燃盡到最後,也勢必要拼死完成陛下所令。”

溫懷烈心下一激,沒成想紀明會搬出溫景談來當這擋箭牌。

今日溫景談雖然允了紀端的卸甲請求。

明眼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君臣之間一場事關面子的博弈。

紀家要名,皇帝要權。

皇帝若真想徹底摒棄紀家又為何獨留了匡被紀丘將軍的職務而沒有將他也一併召回。

溫懷烈知道一時間他無法動彈紀家,眼下最重要的是將這批女子趕緊轉移出去,若讓紀明發現了端倪,非要將事態擴大狀告他個私通天狼的罪名不可。

“也巧了,我也是追這一夥賊人追到了此處。

這商隊剛剛被我盤查過了,並無什麼不妥。

大統領抓賊心切,還是趕緊別處尋人去吧。”

溫懷烈給駱駝使了個眼色,駱駝連忙單臂一揮,車輪聲碾壓著接踵響起,那些女子經過巡防營將士身邊之時,個個深低著頭,神情惶恐得戰慄發抖。

“慢著!”

紀明的聲音鏗鏘有力,像一把帶光的利劍刺入對方的心臟。

有幾個膽小的女子當即嚇得哭了出來。

腿腳一軟,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

“哭什麼哭,還不給我閉嘴。”

駱駝一把將那幾名女子拎起來扯到了隊伍的後面。

紀明此刻已經跳下馬背,沿著車隊的隊形看似不經意的上下打量著。

“這麼多酒是往哪裡送啊?”紀明問。

“本王剛已經說過了,此商隊我已經盤查過了。

紀大統領這是在質疑本王?

大統領有時間浪費在這裡,唯恐那盜賊同夥早不知跑哪裡逍遙快活去了,難不成紀大統領是故意在這拖延時間想放走那些盜賊不成?”

溫懷烈揚了揚下巴,手下禁軍將士衝出來兩隊將巡防營的人推開。

商隊被夾在中間開闢出一條通道。

駱駝心領神會一般,立刻招呼著所有的夥計行色匆匆的駕著馬車急忙離去。

“若心中無鬼,何須這般匆忙趕路。

我看這商隊藏有問題,今日不查清楚,誰都休想從這裡離開。”

巡防營和禁軍各自抽刀拉開了陣營。

溫懷烈沒成想紀明會這樣難纏,心中暗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今日的一切都太過巧合,好像事事都繞不開紀家,有種自已提著腦袋往刀口上撞的感覺。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紀明查到我與天狼之間的交易。】

溫懷烈心知肚明,他明明只是不光彩做了些人口買賣賺點金子。

可此事若是通天,定會被有心之人誇大利用,非告他個通敵叛國之罪不可。

溫景談最恨的便是通敵之人。

有風吹,便會有野草生。

以溫景談的性格即便是親生兒子,也會毫不留情的斬草除根。

“我看你們紀家真是要造反。

這天下姓溫不姓紀,你若想騎我頭上撒野也不掂量掂量你那二斤骨頭。”

電光火石之間兩個陣營扭打到了一起。

女人們被嚇得嗷嗷叫喊四處逃竄。

“都給我閉嘴,被我站住,在亂跑亂叫我就砍了你們。”

場面儼然已經失控。

商隊的夥計們也都抽藏在車底的刀劍一同加入了戰鬥。

“哼,我就說你們有問題。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我看你烈王還有什麼說辭狡辯。”

紀明一聲冷笑,內心暗自倒數。

“三,二,一!”

苑都府府尹接到舉報,說是驛站有人滋事鬥毆,於是便帶了一縱衙門官兵前來一探究竟。

“我去……”

楊府衙一臉驚訝的表情仿若遇見了鬼。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又仔細看了看。

“我的老天爺,神仙打架啊。”

一邊是當朝勢力如日中天的皇子大祈禁軍統領。

一邊是紀家二公子大祈巡防營大統領。

這就好比猛虎遇上了雄獅。

本不應該相遇的兩個猛獸卻在此地正奮力廝殺拼得你死我活。

“祖宗啊,神仙打架,我們小鬼遭殃。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他們兩個怎麼打起來了。”

“大人,這也不奇怪。

您忘了今早烈王帶兵去紀家抓人的事了?

早上就已經鬧過一場了,看來烈王是存心要和紀家過不去了。”

府衙的人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他們不知道該幫誰 ,卻猛然間發現了那十幾個操著傢伙的商隊夥計。

“哎?他們是什麼人啊?怎麼也拿著兵器?

他們為何要攻擊巡防營的人,還有這一群女的是怎麼回事啊?”

楊府衙腦子快速旋轉很快的發覺了一絲端倪。

他命手下先不要妄動,畢竟事關重大,誰最後贏了誰才有話語權。

商隊裡那個小孩子模樣的夥計湊到駱駝面前喊道,

“你個呆子,還真在這硬拼啊。

別忘了什麼才是重要的,完不成任務我看你有幾顆腦袋謝罪。”

“你……”

駱駝雖然被小夥計不敬的話語氣得夠嗆,但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駱駝吹了聲口哨,所有夥計訓練有素的全都飛身上了馬車。

他們將那些女子都丟到了一邊,駕著滿車的貨物將馬背抽得啪啪直響。

商隊橫衝直撞,馬蹄子踏過好幾名禁軍的身體飛馳而過。

溫懷烈不敢相信自已見到的,眼下一黑,不知為何有種萬劫不復的感覺。

“楊府衙,還愣著幹嘛,趕緊攔住這夥賊人,別讓他們跑了。”

紀明與溫懷烈扭打到一處,他帶著一早的惡氣,招招發狠的打得溫懷烈步步倒退。

“你敢毆打皇子,你不想活了紀明。”

溫懷烈抓了兩名禁軍將士當了擋箭牌,紀明的刀就差一點就穿入溫懷烈的鎖骨。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當時太子宮變之時就不應該保你,若沒有我紀家,你都不知道在哪隻野狗的肚子裡輪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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