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夜幕漸沉,張小寶一群人還在街上閒逛,王嬰一連挑選了幾個大酒樓,都被張小寶否了,王嬰也不以為意,反正到哪吃也不是重點,順著這位爺就是。

走著走著,張小寶卻不知不覺到了姬館一條街,走到了紅坊後門,停了下來,王嬰年老成精,哪能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笑呵呵拉著張小寶就往紅坊正門走去。

“呵呵,小友倒是少年風流,咱就在這吃了。”

“不好吧。”

“沒事,這裡正規的很。”

“……要不換一家。”

“嗯,其實也沒那麼正規,快請快請。”

張小寶和王嬰還在拉扯,王免早已先行一步,屏退紅坊門前的庸脂俗粉,碩大的狗頭金,晃暈了紅坊老鴇的眼睛。

“喲,這不是王二爺嗎,什麼風把您吹到這來了,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清涼臺包場。”

“誒,好嘞。”

清涼臺就是這紅坊的頂樓,四面通風,夏日也有清涼之意,故而得名清涼臺。

這王免也算是黑城老人了,這姬館一條街也都頗為熟稔,很多房子都是他看著建起來的。

正說著,張小寶和王嬰也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面色冷漠的王夫人。

張小寶少年英俊,王嬰青年有成,王夫人絕色清冷,吸引了不少人注意,紅坊內頓時落針可聞,隨後又熱鬧起來,大聲小聲的議論。

“哇,好帥的公子哥,要是一會能去服侍他就好了。”

“那小公子才好,面色清秀,只怕還是雛呢,呵呵呵呵。”

“哈哈哈,來姬館怎麼還外帶的呀,莫不是妻管嚴。”

“你懂什麼,家花野花一起才好呢,那叫情調,咯咯咯。”

那些旁人的悄悄話輕鬆入耳,這裡怎麼看也不是正規的樣子,張小寶有些無奈,又有些緊張。

老鴇笑的像朵菊花,正走在前面為幾人帶路。

“幾位是頭回來嗎,可有相熟的姑娘,我先叫來作陪。”

張小寶沉吟片刻,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叫紅袖來吧。”

老鴇笑容一僵,顯得有些為難,還未開口,卻是王免先行解釋。

“小仙長,這紅袖姑娘其實是這紅坊實際的主人,偶爾演出一曲,都要看她心情,叫她作陪,她未必會來。”

‘她是這黑城中唯一一位中立的煉氣士。’

“無妨,就說我來交學費了,紅袖姑娘不來也就算了。”

既然這位紅袖姑娘是一位煉氣士,那那些嚮往蕃城的話語必然就是假的,不過卻依然對自已幫助不小,這是一個大人情了。

說著,張小寶便隨手拿出個和昨天晚上一樣的金元寶,交給老鴇,等幾人到了清涼臺,老鴇便笑意盈盈的告退離去了。

不多時,便有幾位姿容不差的女子款款而來,坐到了王嬰和王免的身邊,張小寶點名要紅袖作陪,身邊又跪坐著冷冰冰的王夫人,她們不敢造次。

紅坊小廝也適時送來不少珍饈美酒,遠處幾位女子樂師已經坐畢,絲竹之聲悠悠傳來,王免身邊一位女子,剛以咬杯之勢禮敬一杯美酒,便嬌笑起身,走到臺前,以舞助興。

跳到驚心動魄處,女子輕薄衣裝春光乍洩,修長大腿映照月光,王免難免輕捏軟玉白兔,害得那靠在懷中的柔弱女子嬌呼連連。

王嬰稍稍靠後,半躺在其中一位女子的懷中,這女子身材突出,後背與那渾圓緊貼,如坐一張美人靠。

若要吃些什麼,也不動手,卻要面前矮他一頭的嬌小少女口口相傳,偶爾咬緊牙關,或是猛吸舌苔,引得那少女故意嬌嗔白眼。

只有張小寶目不斜視,正襟危坐。

‘城裡人真會玩。’

紅袖久久不來,身邊這幾人又你儂我儂,張小寶即便也無什麼齷齪心思,卻還是不小心將目光投向了王夫人,不巧,被王夫人瞧了個正著。

“小仙長,這是欲從心頭起,也想著對我上下其手?”

“不敢不敢。”

“是不敢啊,還是不想啊?”

“不想不想。”

“是不想啊,還是因為有色心沒色膽啊。”

王夫人故意俯身移動到張小寶身前,嚇得他渾身僵硬,卻只是伸手拿起了案几上的酒壺,為張小寶倒了一杯。

“這杯敬小仙長,多謝不殺之恩。”

“這杯再敬小仙長,謝過傳道之恩。”

“這杯還敬小仙長,願您修行順遂,早證大道。”

三杯酒下肚,王夫人眼神有些迷離,白皙的臉龐也稍微有了一絲潮紅,肩並著肩,輕輕靠坐在張小寶身上。

“小仙長,要不要喝交杯酒。”

說著,王夫人便拿起了自已的酒杯,張小寶喉嚨咕嘟一聲,正要回話,紅袖的聲音便響亮傳來。

“呦呦呦,公子真勤奮,這麼快就回來學本事了啊。”

紅袖直接不客氣的坐到了張小寶的另一邊,也給自已倒了一杯酒。

“今天姐姐先教你一招,叫做美人計,又叫樂不思蜀。”

說著,紅袖就將酒液一飲而盡,含在嘴裡,含糊不清的言語著。

“面前有兩杯酒,你要先喝哪一杯呢?”

一杯交杯酒,一杯進口酒,張小寶有些頭大,這是鑽進了什麼死衚衕,咦,劇情好像有些眼熟。

被紅袖一攪和,王夫人便收回了那杯酒,面色冷漠,哪還有半點醉態,紅袖卻不以為意,依舊含著酒液。

“要喝嗎?”

“不喝,打死都不喝。”

“那就打個半死。”

“……。”

王夫人又喝了一杯酒,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

“別生氣,不是故意要色誘於你,我是想為王家再多上一層保險,沒有想過要要挾你什麼。”

“公子你瞧,這招叫欲擒故縱,欲拒還迎最是撩撥心絃,對你這樣的單純少年最是好用。”

“……。”

王夫人驀然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紅袖。

“若是這麼看不過眼,你我出去打一架,誰輸誰走人。”

紅袖依舊不以為意,只是看著張小寶。

“公子你要看女人打架嗎,我儘量打的香豔一點,公子可別看的流鼻血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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