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谷幽,人跡罕至,遠山林木之中,有一紅髮青年,正腳踩玄罡,踏空而行,長髮梳作一馬尾,以金線束之,一身暗紅色法袍,繡有黑線圖案,腳下血色飛鳥成群,組成橋樑,供其行走。
血橋相會。
這紅髮青年,赫然便是外出尋找機緣的王家老祖,王嬰。
“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
此刻王嬰一身金丹氣息展露無疑,他本就是結丹修士,只是在黑城留了一手,連親手培養的族人都沒告訴,故意隱藏為築基實力,所謂的外出尋找結丹機緣,其實是尋找金丹機緣。
此次外出,頗為順利,王嬰找到了一些古怪灰色液體,靈氣十足,必然是極好的天材地寶,王嬰不知不覺就都喝了下去,留下保護手段後長長睡了一覺,醒來就已經發覺成就了金丹,開闢了金丹氣海。
此刻一呼一吸之間,便有天地靈氣滾滾而來,逐漸轉化成自身的法力。
存在精神世界的那片金丹氣海,一片血紅之色,無數血色生靈在此生存嬉戲,悠然自得地生活著。它們或遊弋於血色湖泊之中,或穿梭於血色叢林之間,或盤旋在血色天空之上,構成了一幅奇特而又壯觀的景象。
此刻這些血色飛鳥,便是來源於王嬰的金丹氣海,藉由他的法力形成的。
“錯了,血道不該如此小,拘泥於形式,凡是生靈,皆可化入血道。”
“人心蕪雜,以人祀入血道,前期雖然收益更大,後期卻還要剝離雜念,事半功倍,不如不用,即便迫不得已使用,也該精挑細選,選賢與能。”
“煌煌五陸界,億萬生靈血,三千大道,血道也可高出天外。”
王嬰邊走邊想,從前修行血道的種種迷惘,隨著金丹煉成,溝通天地,一一都有跡可循。
不知不覺間時光飛逝,王嬰已經接近了黑城範圍。
“月餘時光,不知道我王家年輕一代,有無新人衝破血祭,成為修士。”
“天地潮汐,應是靈氣已經復甦,往後王家需兩條腿走路,另有一傳承才好,不能光依靠血道血祭了。”
來到黑城上空,王嬰不免眉頭一皺,血腥沖天,硝煙瀰漫,莫不是發生了什麼慘事。
血脈相連,王家後生晚輩應該沒出什麼意外,神識一掃,錯愕不已。
“王家替天行道,剷除黑山幫,解救黑城被拐兒童、婦女?”
“古怪古怪,必有變故。”
身形一閃,如同瞬移,王嬰已經回到了城西的王家大院,此刻日頭偏西,王家剷除黑山幫的行動已經接近尾聲,不少王家後輩子弟已經返回王家大院,見到王嬰到來,紛紛行禮。
“拜見老祖。”
“老祖萬福。”
“嗯,王免回來了嗎。”
“回老祖,二爺回來了,在祭臺那裡。”
聽聞此言,王嬰便向地底密室尋去,這兩日黑城有什麼變故,王免必然清楚。
下到地底,除了王免,還有兩位王家年輕修士。
“老祖,您可算回來了。”
“您,您突破了!”
王嬰故意釋放些結丹氣息,既然成了金丹,那顯露人前的實力也就可以提一提了,總不好出去一趟,還是‘築基’修士吧。
“這幾日發生了什麼,與我細細道來。”
“老祖,您聽我說……。”
王免將這月餘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張小寶到來的事情詳細描述,聽的王嬰面色變換,陰晴圓缺,尤其是聽到王家差點被滅門,更是面色凝重。
“大仙門弟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剷除黑山幫,未將結丹修士的威脅放在眼裡。”
“告知血池可用植物血祭?”
王嬰玩弄著手中的血櫻小樹枝,這也是昨日血祭植物的收穫之一,片片血色櫻花飛舞而出,隨即又長出新的血色花瓣。
“倒是有趣。”
王嬰大笑不已,黑城許久沒有這麼有趣的人物出現了,當真是時代變了。
“如此年輕人物,倒是要去會他一會。”
“老祖,太危險了,這人頗為不凡。”
“不急,等我先做些準備。”
說著,王嬰便向著淨血池走去,結成金丹客,再加上仙器半認主,他已經有機會,將淨血池全練了。
“血煉三界,歸與吾身,日為泉,月作皿,星空灑落琥珀滴,血中開出永生花。
淨純浴血,再煉五行,天當被,地成床,人生世間一肉殼,萬古千秋鑄血軀。
感化先天,血染魂魄,梅香寒,竹堅勁,靈臺長出老青松,一點神光化血池。”
催動自已留了一手的《血靈真法》,王嬰自身血液開始一滴滴的飛向淨血池,這些血液並未被淨化,而是漸漸化作了一層薄膜,將血池慢慢包裹。
等到王嬰本就白皙的面色變得蒼白,幾乎失血過多的時候,終於完成了這一過程,血池驀然縮小,飛入了王嬰眉心,心念一動,淨血池又出現在手掌之中,秀珍小巧。
“恭喜老祖煉化血池。”
“老祖威武。”
手中血池微放紅光,之前血池所在的地方,又出現一口血池,卻是投影而來,只是血祭的話,這投影也能做到。
“靈氣復甦,天地鉅變,自今日起,王家後輩血祭七日,選賢舉能。”
“老祖,靈氣復甦是?”
“就是天地間充滿靈氣,機緣層出不窮,修士境階飛速,晚些時候我與你們細說,現在先去準備血祭吧。”
“是。”
等到王免幾人匆匆離去,王嬰便向著血池投影走去,全煉血池後,它新顯露出來的血道道韻,讓王嬰如痴如醉,妙不可言。
沉入血池之中,王嬰浮浮沉沉,彷彿與血池融為了一體,金丹氣海之中,那顆血丹漸漸膨脹旋轉,彷彿要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