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屍山上的怪獸
臨近下午，一昏暗的小巷裡。
萬小樓崩潰的低頭，看向抱著自己大腿嚎啕大哭的老乞丐。
“我說大爺啊，這一天，你都堵我三回了。”
“還有完沒完啊。”
“咱商量商量，能不能換個人？”
“跟你說，我可是反詐老耳東的忠實粉絲，你這套騙不了我？”
“反詐老耳東？”老乞丐抬起頭，瞪著眼睛問：“你給他刷禮物來？”
“沒有啊。”萬小樓茫然的搖了搖頭，繼續道：“分幣不刷，主打就一陪伴。”
老乞丐聽後，很是贊同的點點頭。
終於鬆開手起身，拍拍本就骯髒不堪的牛仔破洞褲。
低頭的時候，口中傳來陣陣陰笑：“桀桀桀……”
那笑聲低沉而沙啞，非常詭異。
就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啪”萬小樓徹底怒了，哪還在乎他多大歲數。
照著他後腦就是一巴掌：“你傻X啊，不會好好笑？”
老乞丐並未惱怒，反而在抬起頭的瞬間，眼底還閃過一絲欣賞的神色。
之後，自言自語：“呵呵，夠兇，夠暴，夠貪……”
“不錯…不錯。”
“正是老夫要找的人。”
話音剛落，他從頸部衣服裡取下一枚黑玉色的玉佩。
遞給萬小樓。
“這個送給你！”
萬小樓低眼一瞧。
見他掌中的玉佩刻畫的是一頭張牙舞爪，凶神惡煞的怪獸。
這怪獸他認識。
正是前世華夏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饕餮。
饕餮，據傳是龍王之子。
尊母為一隻綿羊所化。
只因血脈駁雜，無有真龍之姿，不討龍王歡喜，不受手足相親。
故而脫離龍宮水府。
遊蕩四方。
於鉤吾之山偶遇蚩尤殘魂。
欲要奪舍其身，霸佔軀殼。
饕餮與其糾纏爭鬥，哪知竟融為一體。
形體無故發生變異。
人首羊身，腋生雙目。
虎齒人掌，壯如雄獅。
性情兇猛殘暴，貪吃海味山珍，喜食走獸飛禽，擅用人類血食。
因貪吃成性，殘害無數生靈，故而被鎮壓囚禁在鉤吾之境。
終因飢餓難忍自食己身。
只剩頭顱，暴斃而亡。
他好奇將其接過，一邊打量一邊用手摩擦。
感覺這玉佩，材質有點像是黑曜石。
突然，他指尖一痛，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他抬手皺眉看向指尖，就見食指肚滲出一滴鮮血。
再看項墜，在饕餮那猙獰血口中，也帶有一絲血跡。
“這是……”他抬頭想問問老乞丐。
誰知當他抬起頭時，面前哪裡還有人影。
他站在小巷裡，皺眉回想著遇到老乞丐後的事情。
按理說，自己的性格雖說是懶散一些，可並不像今天所表現的那樣。
總感覺，自己在遇到老乞丐後，像是被什麼都東西給潛移默化的影響一樣。
察覺事有蹊蹺，他就沒有將玉佩扔掉。
隨手揣進衣兜，與赤陽豬走出小巷。
回到祖宅，他把自己關在屋裡，連晚飯也沒有吃，一直在琢磨今天發生的事。
想著想著，一股強烈的睏意湧上心頭。
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古色古香的書案上睡著了。
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揮灑進臥房。
被萬小樓攥在手心的饕餮玉佩忽然閃爍起陣陣微光。
睡夢中，萬小樓彷彿自己又經歷了一次穿越。
這一次。
他出現在一片屍山血海中。連天空都是血紅色的。
在那由各種生物屍首堆成的山巔之上。
有一個只剩頭顱的巨獸，正一刻不停的吞噬著屍山上的血肉。
“饕餮！”
萬小樓大驚失色。
正在進食的饕餮，停下動作。
目光看向肉山下的萬小樓。
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
冰冷，殘暴，貪婪以及對生命的漠視。
突然，饕餮張開血盆大口。
一瞬間，遮天蔽日。
像是要吞食天地一般。
萬小樓兩眼一抹黑，當即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前，他耳邊隱約好像聽到了老乞丐的聲音。
他在說：“待吾魂脫鉤吾境，山河日月皆入腹……”
……
“這…這是什麼？！”
“怎麼會這樣！”
清晨，萬小樓赤著上身。
背對站在一人高的古樸銅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驚駭的喃喃自語。
只見鏡中的他，原本有些消瘦的背部，如今變得精壯許多。
用虎背狼腰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這還不夠。
最驚悚的還有他後背，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幅滿背墨色紋身。
而這圖案正是他夜裡夢到的——饕餮！！
他開始在屋裡到處尋找那枚玉佩。
可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見。
“記得昨晚，玉佩一直被我攥在手心裡，難道是背部的紋身……”
就當萬小樓隱隱猜到背部饕餮紋身，是怎麼一回事時。
好好趴在床上鼾睡的赤陽豬，忽然發出一陣痛苦的嗚咽聲。
心急之下，萬小樓一個箭步跑到床前。
將赤陽豬仰面抱在懷裡。
關心詢問：“你、你怎麼了？”
赤陽豬表情虛弱的抬起一隻短粗小前蹄兒。
在萬小樓緊張的注視下，它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接著就聽它肚子發出一陣悶雷似的響聲。
“咕嚕嚕——”
“嘿~”赤陽豬靈動的大眼睛眨了眨，眯成了彎彎的月牙，嘴角還揚起尷尬的笑容。
…
主屋。
看著狼吞虎嚥的萬小樓，與腳下不停進食得赤陽豬，陳鐵山徹底的驚掉了下巴。
“小樓，你不過是少吃了一頓晚飯而已，這今早怎麼就跟餓死鬼似得。”
“從打你上桌到現在，已經吃了八碗麵條了。”
“還有你的這頭豬，比你還能吃，大清早，都快把我在後院種的瓜地吃光了，還沒吃飽。”
“你倆沒事吧？”
說完，他一臉擔憂的看向不斷往嘴裡炫著麵條的萬小樓。
萬小樓也察覺到身體的異樣。
原本在沒吃飯前，他還沒感覺怎麼樣。
可是當面條端上餐桌。
他的腹中頓時傳來一陣強烈的飢餓感。
那種感覺就像，就像自己能吃下一頭大象。
更奇怪的是，連赤陽豬也受到了影響。
他猜測，這一切，或許與背後的饕餮紋身脫不開關係。
也不知道，這究竟到底是好是壞。
想著想著，他吃飯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陳鐵山還以為，他終於是吃飽了，正要起身收拾碗筷。
卻不料，萬小樓僅是停頓一會的功夫，又開始埋頭乾飯。
兩三口，便把一大海碗麵條吃的一乾二淨。
然後抹了下嘴，將碗遞到陳鐵山面前：“再來一碗！”
“撲通！！”
...
連吃了十五碗麵條，萬小樓終於是吃飽了。
填飽肚子以後，他發覺了一個問題。
他感覺，自己胃部的食物，正在被快速消化。
還化為了一股暖流，流向了四肢百骸。
讓他瞬間充滿了力量。
他忘記了手裡攥著的筷子。
單手微微用力攥緊，只聽“啪嚓”一聲。
手裡的竹筷當即斷裂。
正收拾餐桌的陳鐵山，聽到聲音，下意識的看向萬小樓手掌。
兩人眼底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