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了斜了,往右邊點”

“這行嗎?”

“不對,再往左邊點”

站在椅子上的高個子男生,手中舉著對聯橫批,按照提醒聽話的小幅度移動,他偏了偏頭問身後的女孩:“這樣總行了吧”

俞兮往後退了兩步說:“行,就這樣吧”

陳沐把椅子拖進門,見俞兮還愣在原地:“愣著幹嘛呢”

俞兮看他緩緩眨了眨眼,指了指他手上的椅子:“先別搬”

陳沐挑了挑眉:“怎麼,你要給哥哥表演節目?”

俞兮掀起平靜好似看傻逼的眼神,指了指隔壁一絲不掛的白色牆壁,說著又想到什麼,眼神變得熾熱起來,她看著陳沐,意氣飛揚的眉眼微彎嘴角帶笑,聲音中帶著一絲討好:“哥哥”

陳沐眼皮子跳了跳,俞兮每次叫這個稱呼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他看著眼前佯裝乖巧溫順的少女,按了按眉心:“我的好妹妹,又給我準備了什麼好事”

俞兮眼睛一亮,陳沐雖是這樣說卻已經答應了,她一邊說著“謝謝哥哥,哥哥最棒”,一邊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沒一會兒拎著一副對聯出來了,她把東西遞給陳沐,陽光灑下淺棕的眸色,她笑著說:“那就謝謝哥哥了”

陳沐認命的把椅子拖到沈硯家門口,對著緊閉的房門翻了個白眼,人都不知道跑哪了,還好意思讓別人給你貼對聯?

為了維護自已冤種妹妹的愛情,陳沐舍已為人,他抖開手中對聯,又看向隔壁已經貼好的對聯,陷入沉思。

對聯是俞兮自已寫的,聽說每年都是這樣,剛聽說的時候陳沐也十分驚訝,還隱約有些不相信,但在看到成品的時候全然打消,墨水的黑和對聯的火紅色形成極為明顯的色差,字跡行雲流水走筆龍蛇,大氣凜然中又帶些意氣磅礴,字跡跳出框架極為鮮活,工整卻不死板自成一派頗有一番風味。

看陳沐站在那不動俞兮正想開口詢問,一道溫潤斯文卻不減嫌棄的聲音響起:“你就非得在大年三十這麼好的日子秀恩愛嗎?”

俞兮不甘示弱:“你想秀,還沒人看得上你呢”

陳沐微笑:“吃你的戀愛腦套餐吧,反正早晚都得踹”

“那也好過你沒物件”

陳母推開門正好聽見最後兩個字,她笑著打趣二人:“怎麼了?你們倆誰有物件?”

大腦飛速運轉,俞兮在陳沐出聲前先一步開口,她不看陳母轉身直視陳沐,聲音裡是聽得出的歉意和驚慌:“對不起哥哥,我不小心說漏嘴了”

在陳母看不見的地方對陳沐瘋狂眨眼,眼神懇求無比真摯,陳沐嘆了口氣,替自已妹妹頂住這口天大的黑鍋。

等把對聯貼好後,陳沐在自已妹妹真誠的目光中被陳母叫走,俞兮站在沈硯家門口,看著火紅色的對聯嘴角彎起,陽光鋪滿整層走廊,照亮了少女眸中的瑩瑩星光。

兩副對聯緊挨在一起,除了上面的內容其他都一模一樣,能明顯的看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瞧著跟情侶套裝似的。

龍飛滿目皆春意

鳳舞千山盡彩霞

龍吟國瑞

龍舞春風辭舊歲

福臨人間慶新年

歲歲平安

某天她曾好奇地問過沈硯那邊是怎麼過年的,畢竟有南北方差異,沈硯無所謂的笑說他不知道,俞兮愣了下,隨後自然而然的扯開話題。

在她還沒認識沈硯之前,母親去世後他的春節是怎樣過的呢,可能根本分不清和平時有什麼兩樣吧,心臟被生鏽的刀片凌遲著,徹骨的疼。

春節熱鬧喧囂閤家歡樂與天同慶,只有他一人格格不入 ,他總是站在人群最中央被擁簇,脫了那層懶散的皮,在夜深人靜時顯露出真實的自已。

看吧沈硯,你沒在,我也幫你貼對聯了,以後我都會在,你別再害怕。

——

A市郊區獨棟別墅

沈硯把手中提著的大塑膠袋扔在沙發上,和四周冠冕堂皇揮金如土的一切顯得格外突兀,林芷諾沒在這,應該是去參加裙子裡太太的茶話會了,沈硯沒太在意,撈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3:43

時間一晃而過,沒想到就只是去商場逛了圈,就已經臨近四點,腦海裡回想著某天俞兮說的話,他們那邊的新年都怎麼過。

看沈硯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宋曜有些拿不準,他指著沙發上裝了很多東西的大塑膠袋:“阿硯你要幹什麼”

沈硯懶洋洋的笑:“今天除夕當然是過年啊,還能幹嘛”

沈硯往年並不在意這些,因為即使是在這種日子,沈奕也不會回家,既然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都不在意,那也沒什麼好過的了,和平常日子並無區別。

也不知道今年是怎麼想的,對這件事突然來了興趣。

“那你是準備自已做年飯了?”

沈硯懶洋洋的問,語氣拽的不行:“不行麼”

宋曜十分平靜地開口:“那我把司機叫來”

沈硯挑眉。

宋曜解釋:“為了防止我們兩個人被毒死,還沒人發現”

沈硯笑的花枝招展,下一秒抄起沙發上的抱枕準確無誤地扔在他臉上。

——

今年的俞兮和奶奶也不再是孤身二人,陳沐一家三口和他們一起,他是這樣說的,年夜飯麼,團團圓圓闔家美滿,人多才熱鬧兩個人怪冷清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無法再拒絕,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彼此最後的親人了。

這無疑將是這幾年裡最熱鬧的一年了,貼完春聯後幾人就開始忙活著做年夜飯,畢竟一年獨一份可不能馬虎了去,從三點半就開始準備,不過好在年貨備得足,不慌不忙有說有笑。

陳母一邊切菜一邊閒聊:“期末考成績前兩天下來了,陳沐班主任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讓我放心,儘量爭取個保送名額”

說著話頭一轉看旁邊的俞兮:“我可聽陳沐說了,我們小兮可是回回第一”

俞兮禮節性的謙虛:“哪有小姨你說的那麼誇張”

陳沐悠悠的補充:“不過這次不是了,被個叫沈硯的男生超了,她倆還是同桌來著”

陳母好看的眉毛微挑,有些驚訝:“這麼巧啊”

一直沒說話的奶奶也抬起頭,笑眯眯的:“說的是小硯啊”

陳父十分熟練地顛了個勺,在家顯然沒少幹,和他身上那股文質彬彬的書香味反差極大,順嘴接了句:“您也知道他?”

奶奶笑眯眯的,眼角的皺紋堆成一團:“可不是我還見過嘞,就在我們隔壁呢”說道沈硯奶奶興致可高了,喋喋不休一個勁的誇:“那孩子不僅學習好,長得也特別標誌,脾氣特好還樂於助人…”

陳沐看奶奶這副把沈硯當成親孫捧的樣子,在心裡今天罵了沈硯第二十五遍,就是長了一副好皮,就哄的女人心花怒放,空有美貌毫無用途。

與此同時將近五點,沈硯也準備做年夜飯了,宋曜接了個電話是他爸打來的,讓他滾回去吃飯,他們家規矩多,大年30晚上家庭聚會,一個都不能缺。

和沈硯從小玩到大,宋曜也不是什麼軟柿子,正想當沒聽見不搭理,沈硯聽見了通話內容,直接把他趕回去,美其名曰:“一個大老爺們兒,大年30不回家來我這蹭飯,想的倒挺美”

宋曜犟不過沈硯,最後還是妥協,諾大的別墅突然冷清起來,太陽逐漸落山,金碧輝煌也不再熠熠生輝,反而泛出絲絲縷縷冷光,沈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像已經睡著。

往年沈硯都是這樣,每年大年30當天八點就準時睡覺,一覺睡到六點,剛好錯過最熱鬧最喧囂的時段,他以為這樣就能逃避寂寞,他自欺欺人著。

難道今年的大年30還要和以前一樣嗎?

應該不會吧,畢竟今年的一切都十分美好,應該也會來一個和往年不一樣的結局吧。

好想給俞兮打電話,想看看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想聽已經一星期沒聽到過得聲音,最後一個念頭,還想親她。

可他現在並不能給她打電話,因為她有自已的家人,也有屬於自已的熱鬧,他無權干涉也不想打擾,畢竟在他們這種人的世界裡,熱鬧和溫存都是極致奢華不敢貪圖的東西。

沈硯無聲的笑了,他在沙發上閉上眼,很快被拉進一個虛擬的旋渦。

希望在夢裡我可以毫無顧忌肆無忌憚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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