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嬪的話,皇上和太后眸色都有些訝異。

齊嬪一向腦子不清楚,今日倒是說的在情在理。

難得她也會為了三阿哥考慮。

太后聽了她的話,其實已經相信了五分。

在皇子的膳食裡下毒,齊嬪手中沒有宮權,想做到這一點很難。

若是她的好侄女,倒是有可能。

精準的毒死了四阿哥的奶嬤嬤,並把事情鬧大,四阿哥卻是沒傷分毫,所以皇上儘管徹查也不會動很大的手筆。

這更像是宜修的手筆。

太后心中有了思索,皇上冷著臉卻是沒說話。

見皇上沒有反應,齊嬪咬著牙繼續開口。

“太后和皇上若是不相信,大可審問嬪妾身邊的宮人,嬪妾不怕查。”

哪怕是把身邊的人送到慎刑司,她也不能背這個黑鍋,不然日後三阿哥怕是難抬起頭了。

聽到齊嬪這麼說,皇上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嬪妃身邊伺候的人知道的秘密一向是最多的,她能說出這番話,足以證明她沒說謊。

“好了,齊嬪也是三阿哥的生母,大肆搜宮豈不是鬧得人盡皆知,四阿哥如今已經受了驚,三阿哥的顏面不能再受損。”

“至於這件事,就讓蘇培盛好好查查就是了。”

“而齊嬪對皇嗣動手,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先回宮抄寫佛經三個月吧。”

太后一錘定音,皇上見狀也不再發表什麼意見。

誰都知道,若是主子們已經做了決定,那麼最後查出來便只能是背鍋的宮人。

齊嬪回長春宮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好在她是嬪位,有轎輦,所以才堪堪從壽康宮回來。

見娘娘回來,畫眉連忙迎了上來,這段時日,她在齊嬪這裡十分受寵。

甚至一度超過了齊嬪的陪嫁宮女翠果。

然而,這一次等著她的卻是齊嬪的狠狠一巴掌。

“本宮待你也算不薄,你這賤婢竟然敢如此害本宮和三阿哥。”

“翠果,綁了她送到養心殿,本宮倒是要看看, 這賤婢到底還有什麼瞞著本宮的,另外和那個賤婢一起的秋雲也一起送過去。”

太后既然說了是讓蘇培盛查這件事,那把人送到養心殿豈不是再妥帖不過。

還是華貴妃說的對,先把長春宮身上的髒水洗乾淨,不然三阿哥若是有這麼一個生母,談何能讓皇上喜歡。

齊嬪的腦子自然是誰和她說了什麼,她便聽誰的。

當下便大張旗鼓的把人送到了養心殿。

翠果更是直接開口說道,“皇上,教唆娘娘給四阿哥下藥的人便是這宮女,娘娘回宮之後便連忙讓奴婢給您送來了。”

見到這一幕,蘇培盛也算是開眼了。

齊嬪這招可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誰的面子都不給了。

只是人送到了皇上這裡,皇上便要處理。

把人送進了慎刑司,自然能聽到真話。

殊不知,這陰差陽錯的,著急的人變成了皇后。

畫眉可是景仁宮的人。

果不其然,聽到齊嬪把畫眉送到養心殿之後,皇后的眼皮便突突的直跳。

她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這樣。

齊嬪動手給四阿哥下藥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不知為什麼,齊嬪去皇上跟前解釋了一番之後,皇上竟然莫名的相信了。

而齊嬪也跟吃錯藥了一樣,把自已宮裡的人送到了養心殿。

旁人也就罷了,偏偏那人是畫眉。

皇后這才慌了神。

“娘娘,畫眉和秋雲已經被皇上送進慎刑司了。”

剪秋面色帶著些許的慌亂,畫眉作為她們在長春宮的釘子,還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若說出些不該說出口的,怕是對娘娘不利啊。

至於秋雲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多,她們倒是不擔心。

皇后如何不知道剪秋的擔憂。

“畫眉到底知道我們多少事情?如今就是要她想辦法閉嘴。”

這件事絕不能牽連到她,雖然她本來也沒想要四阿哥的性命,但畢竟死了人,還牽扯進了皇子,所以她一定不能被牽連。

“娘娘,畫眉和秋雲身上的事情都經不起查,而且人到了慎刑司,怕不是她們不想說便行的,慎刑司的嬤嬤可不是好糊弄的。”

人到了危急時刻,一根根的針紮在身上,可想不到別的。

見到娘娘也不說話,剪秋小心的開口說道。

“娘娘,不如去找太后吧。”

“咱們在慎刑司一向沒有人手,況且現在由蘇培盛盯著,怕是更難辦啊。”

聽到蘇培盛幾個字,皇后眼前猛地一亮。

若是之前,按照蘇培盛那個性子,這件事情確實難辦,但現在可是不一樣了。

蘇培盛已經有了弱點,人只要有了弱點,那便好掌控些。

“去把莞貴人叫來。”

安陵容得知皇后叫了莞貴人之後,便知道皇后打的什麼主意。

不過這件事情上皇后也沒得選,讓崔槿汐牽制蘇培盛還有一線希望。

若是放任畫眉開口,那麼就有可能波及到自已。

所以皇后一定是自保為上。

“去告訴鶯兒姑娘,別忘了讓她在皇上跟前吹吹枕頭風。”

齊嬪如此疼愛三阿哥,咱們可不能讓皇上動搖了齊嬪娘娘的拳拳愛子之心。

因著崔槿汐的介入,蘇培盛自然沒辦法客觀公正的調查這件事。

況且皇后娘娘已經把崔槿汐捏在了手心裡,蘇培盛自然只能聽皇后的。

畫眉就這麼死在了慎刑司,秋雲口口聲聲說,齊嬪只是讓她勾引安旭。

讓皇上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好的從毒害四阿哥身上怎麼轉到安旭身上了。

到底安旭也不是安陵容的親哥哥,所以皇上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對方和六阿哥的關聯。

皇上心煩,自然想要逗趣,便讓餘鶯兒給他揉揉額角。

芳雲姑姑教了她不少東西,按摩自然也是其中的一項。

蘇培盛在一旁彙報,見皇上微微閉眼,大氣也不敢喘。

“那賤婢死在了慎刑司?什麼都沒說出來?”

皇上沉聲,話語中帶著怒氣。

蘇培盛只覺得心一陣陣突突,但面上仍應了個‘是’。

“她倒是忠心。”

只是這麼忠心的人,齊嬪怕是沒那個腦子能培養出來。

況且,人是齊嬪送過來的,對方不可能會為了齊嬪如此保守秘密。

所以到底是蘇培盛無能,還是這背後的主子有手段?

皇上盯著蘇培盛陰惻惻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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