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鳶的幾句話問的沈眉莊啞口無言。

剛才流朱說的焦急,所以一時之間她並沒有想那麼多。

但聽了陸鳶這麼說,她也反應了過來。

既然嬛兒的對牌請不來太醫,那便說明太醫院的太醫是奉了華貴妃的命令,不然不敢如此。

但若是她去請太醫,豈非是明著和華貴妃作對。

想到這裡,沈眉莊也下意識的出了身冷汗。

她和華貴妃的關係本來就敏感,因為協理六宮之事,華貴妃已然看她哪哪都不順眼了。

“只是,浣碧畢竟是嬛兒的貼身宮女。”

沈眉莊也有些為難,見死不救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風。

陸鳶卻是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燕窩,“眉姐姐,她的宮女當真就比你自已還要重要嗎?”

“莞常在不論怎麼說也是宮嬪,她又得皇寵,若是真想請太醫,還有請不來的道理。”

“她只不過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罷了。”

“這件事浣碧本就不佔理,若是鬧到皇上那裡,皇上不但不會偏袒,說不準還會訓斥。”

“既然不能找皇上做主,她便來找姐姐?”

“姐姐你還不明白嗎?”

陸鳶看向沈眉莊的神色十分認真,眼眸中的氣憤卻是讓沈眉莊剩下的話都嚥了回去。

“好了,不過是個奴婢,也讓你這般生氣,氣性這麼大,若是孩子隨了你可怎麼得了。”

陸鳶如今有孕孕吐又嚴重,看著她真心實意為自已考慮的模樣,沈眉莊也不願意她再繼續生氣。

便笑著開口調侃。

摸了摸碗中的燕窩,還熱著,便又塞到了她的手裡。

陸鳶見狀,也不再繼續開口。

只是嘴裡仍舊嘟囔著,“姐姐明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才生氣的。”

陸鳶是為了什麼氣憤,沈眉莊知道,就因為知道,所以哪怕對方話語指向了嬛兒,她也沒法說什麼。

畢竟鳶兒是為了她考慮,她不能不領情。

只是這相對比之下,鳶兒和嬛兒待她的心是當真不同。

沈眉莊陪著陸鳶又喝了安胎藥之後,這才起身回了儲秀宮。

待她走後,秀夏方才回來。

陸鳶見狀,神色淡淡的,“怎麼樣?”

“小主,果然不出您所料,太醫院的人當著碎玉軒的人面上直接說了,若是生病的是小主,他們自然會去看。”

“但宮中的貴人主子這麼多,他們不可能放下手中的差事,去看莞常在身邊的婢女。”

“若是莞常在願意讓小醫官前去看病的話,估計這會子人都已經看完了。”

秀夏說的活靈活現,當時流朱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氣得通紅,但就是反駁不出一個字來。

之前甄嬛得寵,加上衛臨是刻意靠近,所以他當然願意去給一個奴婢看病,但太醫院其他的太醫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

何況那個奴婢還是華貴妃親自下的令,一個是貴妃,一個是小小的常在,他們自然知道怎麼選。

“小主,碎玉軒的人沒辦法,最後只能領了一個小醫官回去了,不過奴婢看著那似乎是江太醫身邊的人。”

江城江慎忠於華貴妃,他們身邊的人,可能會給浣碧細心醫治?

不用想都知道結局如何。

雖然醫官去了碎玉軒,但之前碎玉軒的人去太醫院鬧了那麼一大通,誰又會真心實意的給浣碧看病。

也就是堪堪保住她的命不讓莞常在借題發揮罷了。

況且也不過是個奴婢,只要人還活著,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華貴妃現在如日中天,得罪了貴妃那才是真的自尋死路。

太醫院的人看的分明,自然對碎玉軒便沒那麼客氣。

浣碧服了藥之後,額頭的高熱倒是退了。

但一連幾日,臉上的痕跡還消不下去。

看著鏡子中的自已,浣碧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而過了幾日後,衛臨總算是上值了,才到了太醫院便直接被碎玉軒的人請走了。

見到她之後,甄嬛便連忙讓他給浣碧看看臉。

看到是太醫,浣碧的情緒倒是好了很多,聲音有些小心的開口問道,“衛太醫,我的臉還能恢復好嗎?”

想到自已心中那個風光月霽的人影,浣碧的語氣便越發急躁了。

衛臨看著她臉上的紅痕,眸光平靜。

“浣碧姑娘放心,在下會努力為姑娘醫治的。”

衛臨說的平靜,浣碧還以為自已的臉還有救,數日不見笑模樣的臉上都帶了幾分笑意。

只是嘴角一抽動,難免便扯到了臉上的傷口。

痛的她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心中還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衛臨給浣碧看完了臉上的傷勢之後,便直接去了甄嬛的寢殿。

他今日還要請平安脈,不過這位莞常在想必也有話要問他。

見到衛臨,甄嬛第一句話問起的還是浣碧的傷勢。

衛臨沉思了片刻,如實的開口說道,“小主,浣碧姑娘臉上的傷勢被耽擱了太久,日後怕是會留下疤痕。”

聽到這句話,甄嬛猛地閉上了眼睛,抓緊了手中的扶手。

雖然浣碧的小毛病不少,但畢竟也是她的妹妹啊。

如今還沒出嫁便毀了臉,日後可怎麼辦?

他該怎麼對父親交代。

她猛地睜開眼睛,“這幾日衛太醫去哪了?”

怎麼就這麼巧,恰好浣碧受傷的時候,衛臨不在太醫院當值。

衛臨絲毫不意外她會這麼問,來之前他自然已經做好了準備。

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華貴妃命替微臣去巡防營坐診,所以微臣這幾日都在宮外。”

聽到衛臨這麼說,甄嬛抓緊了手中的扶手。

因著衛臨和溫實初的關係,甄嬛自然是相信對方的。

如此這件事便是年世蘭故意的,不然怎麼這麼巧把衛臨調出宮了。

若非是這樣耽誤了,浣碧的臉也不會無藥可救。

甄嬛把目光轉向了年世蘭,自然便錯過了衛臨眼中閃過的一絲嘲弄。

他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宮女房的方向,然後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碎玉軒。

浣碧既然臉受傷了,自然不能在被甄嬛帶出碎玉軒來,雖然還是她身邊的一等侍女,但周圍人隱晦的目光的,都讓她覺得對方是在議論她的臉。

浣碧的性子本來只是有些尖酸刻薄,如今更多了許多的怨毒。

甄嬛因著她臉上的傷勢還沒好全,所以便不讓她近身伺候,這便讓浣碧想的更多了。

浣碧的事雖然在碎玉軒引起了軒然大波,但在宮裡卻是一個水花都沒有掀起。

不過是一個宮女,這些年被華貴妃打死打傷的人不知有多少,區區一個婢女甚至沒有人問起。

就連皇上在得知是這個婢女先冒犯的華貴妃之後,還感嘆世蘭有了溫宜之後,性子真是溫和了許多。

“莞常在近幾日倒是乖覺了不少。”

請安結束後,華貴妃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低眉順眼的甄嬛,忽的開口說道。

“參見華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此時的甄嬛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微微低垂著眉眼,面上倒是看起來十分乖覺的樣子。

跟在華貴妃身後的麗嬪見狀,還譏諷了幾句。

“看來貴妃娘娘的板子倒是讓莞常在學會了宮中的規矩。”

她現在的模樣可是和之前桀驁不馴的莞常在大不相同。

聽到麗嬪的話,甄嬛低垂著的眉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面上卻是沒露分毫。

見她也不反駁,只是行著禮。

年世蘭見狀也覺得沒有意思,況且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常在,不值得她費心思。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溫宜怕是要醒了,本宮就先回宮了,你若是還想和莞常在閒話,那就在這裡待著吧。”

畢竟還是在皇后宮裡,華貴妃也沒有做的很過分,況且浣碧的事情已經給了對方一個教訓。

畢竟還是皇上跟前的寵妃,她也不能把人逼的太過。

看到華貴妃就這麼散了,還在景仁宮逗留的幾個嬪妃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都結伴離開了。

倒是還站在殿內的剪秋看著莞常在的方向,神色有些莫名。

沒過幾日,安陵容便聽說宮裡起了鬧鬼的傳聞。

聽到這一幕,她皺了皺眉。

看來她當真是被華貴妃刺激到了,如今皇上還在宮中,竟敢興起鬼神之說。

皇上可是最討厭別人提起鬼神之說的,這一點甄嬛不會不知道。

但沒過幾日,便傳來了皇后娘娘在寶華殿上香的時候,香幾次都斷了的訊息。

雖說皇后已經下令封口的,但越是這麼做,倒越顯得其中有鬼。

“小主,這幾日宮中有鬧鬼的傳言,要不還是別帶六阿哥出去了。”

木槿有些躊躇的開口說道。

都說小孩子的眼睛乾淨,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那些東西,自然也更加容易招惹所謂的鬼神。

就連一旁的芳雲姑姑也看向了她,芳雲姑姑倒不是相信所謂的鬼神之說,只是宮中出現這種流言,那便說明是有人想興風作浪。

這種時候,還是少出宮門的好。

“皇上最討厭鬼神之說,以後這種話別在永壽宮的人嘴裡說出去。”

安陵容一邊給弘昭整理了一番衣服,一邊淡淡的開口說道。

“姑姑,這段時間宮裡不太平,這永壽宮也得好好看著,別進了什麼髒東西。”

雖說這件事她已然猜出了是誰在背後搞鬼,但萬一有人想渾水摸魚呢。

皇后好好的敬香,香怎麼會斷,還放任宮中的流言肆虐,她總感覺皇后還有後手。

聽到她這麼說,芳雲姑姑連忙點了點頭。

“娘娘放心,奴婢今日會帶著宮裡的人把永壽宮上上下下都檢查一遍。”

芳雲姑姑在宮中多年,宮中的這些陰私手段她大多都瞭解。

所以這件事交給她安陵容還是放心的。

帶上了幾個宮人之後,便抱著弘昭出了永壽宮。

隨著弘昭慢慢長大,他現在也不樂意每天躺在永壽宮的偏殿,自從被安陵容抱到御花園轉了一圈之後,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被抱出去看不一樣的風景。

不過寧太醫也說,六阿哥多曬曬太陽有利於發育,所以看著天氣好的時候,安陵容便帶著弘昭去御花園坐坐。

沒成想,才到了御花園沒多久,便看到了華貴妃的儀仗。

溫宜公主週歲宴之後,安陵容還是第一次見到。

曹貴人過世的時候,公主還小,如今滿了週歲之後,走路雖然還是踉踉蹌蹌,但儼然已經會走路了。

溫宜穿著華麗,周圍跟著好幾個丫鬟婆子,其中華貴妃最信任的頌芝也在其中。

公主踉踉蹌蹌的走向華貴妃,小奶音有些模糊,“額娘,額娘。”

年世蘭此時手上沒帶護甲,難得的頭上的裝飾也簡單了許多,看到溫宜嘴角流出的口水,甚至還拿起一旁的手帕輕輕的為她擦了擦。

儼然一副慈母的樣子。

也是,在得知了自已不會有孩子之後,日日養著溫宜在身邊,怎麼能不疼愛呢。

華貴妃的位分在她之上,安陵容見狀便抱著弘昭前去請安。

見到弘昭,溫宜的一雙大眼睛中帶了好奇。

她還沒見過弘昭呢。

“嬪妾見過華貴妃,娘娘吉祥。”

見她抱著孩子,華貴妃直接便叫起身了。

“這幾日宮中流言不斷,你怎的還帶著六阿哥出來了。”

年世蘭橫眉一挑,不知道的人便以為她的語氣是譏諷,但安陵容還是聽出了她話中的關心之意。

“娘娘若是相信宮中流言,便也不會帶著公主來御花園玩耍了。”

年世蘭和皇上的性子在某些方面也是極為相似的,起碼在討厭鬼神之說上達成了一致。

“流言無稽,嚇嚇麗嬪他們也就算了,本宮倒是想看看她們敢不敢把把戲耍到本宮面前。”

年世蘭說的霸氣,她不懼鬼神,自然不害怕。

“娘娘說的極是,嬪妾倒是聽說前幾日謹貴人去寶華殿上香,半路上遇見了不乾淨的東西,現在已然閉宮養病了。”

謹貴人儘管不得皇上寵愛,但富察家畢竟是大族,把人家送進宮的女兒嚇病了,也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

所以宮中鬧鬼的事,已然驚動了皇上。

只不過這段時間前朝事多,皇上一時還騰不出手料理,這件事自然便落到了華貴妃的手中。

“謹貴人之事,本宮自有決斷,有本宮一日在,決不允許有人在宮中興風作浪。”

年世蘭說的狠辣,敢在宮中如此興風作浪的人,無非就那麼幾個,麗嬪怕鬼不是什麼秘密,而且麗嬪現在的樣子,自然給年世蘭提了個醒。

或許這件事是衝著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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