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吟扶正做了嫡妻,那麼就意味著宜修已經不是庶女,哪怕前頭還有一個柔則尚未婚嫁,也並不妨礙胤禛定下宜修。

“皇阿瑪,當初皇額娘說要將烏拉那拉格格嫁與兒臣,按理來說這件事不應該是兒臣自已來提的,不過,兒臣昨晚夢見皇額娘了,她問兒臣為何沒有聽她的話?她想看看兒臣娶妻生子。”

十四歲的胤禛跪在地上懇求。

康熙聽了胤禛的話倒是摸不著頭腦,怎麼宜修剛成了嫡女胤禛就來求娶?“你說的可是真的?”

言語中帶著懷疑。

“兒臣不敢欺瞞皇阿瑪,雖說兒臣還小,但是娶妻也未嘗不可,再者如今兒臣還未出宮開府,在宮裡舉辦婚禮也未嘗不可,兒臣私心想著讓皇阿瑪呵額娘來參加,觀禮,不也算是圓滿嗎?”

康熙似鷹一般銳利的雙眼緊盯著跪在地上的胤禛“告訴朕,這件事那位烏拉那拉格格知不知情?”

胤禛是說的冠冕堂皇有理有據,但是這並不代表康熙不會懷疑,費揚古如今乃是三品大臣再者說烏拉那拉氏乃是滿洲大姓,娶嫡女和娶庶女可不一樣,康熙甚至懷疑胤禛是為了妻族的勢力才在這個時候來求娶的。

不然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費揚古扶正柳氏之後就巴巴的來求著娶妻?

又或者——

他這個兒子想要允烏拉那拉.宜修嫡福晉的位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康熙心裡是更加嚴重的問題,身為皇子追求權勢並不算什麼問題,但是若是一顆心牽掛在一個女子身上那就不行了。

別忘了太宗和世宗都是因為女子才毀了聖名,太皇太后也曾言愛新覺羅氏不可出情種。

胤禛察覺到了皇阿瑪的目光,他自然知道太急切容易惹人懷疑,但是換一個角度,若不是真的有孝懿仁皇后託夢,胤禛怎麼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求娶,大家都不傻,在宮裡生活的這麼些年難道不知道什麼事情會惹皇阿瑪生氣嗎?

“兒臣醒來之後便來乾清宮求見皇阿瑪。”

胤禛的意思是第一時間就來跟康熙說了,那麼這不正表明信賴他這個皇阿瑪嗎?

“說來慚愧,除了每年祭拜皇額孃的時候能與那位烏拉那拉格格見一面之外並沒有過多的熟悉,若是皇阿瑪賜婚可否讓借額孃的名義請格格進宮……”說到這胤禛的耳朵染上微紅,平日冷著的臉上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康熙瞧見了倒是覺得稀奇。

前幾年說了這個四兒子‘為人輕率,喜怒不定’本是想讓胤禛讓一讓弟弟,兄友弟恭穩重些,沒成想矯枉過正將人硬生生變成了個冰塊臉。

平日康熙見到胤禛不喜不怒的樣子也是一哽!沒成想如今談到成婚娶妻就讓這孩子原形畢露了。

康熙一樂,饒有興趣的逗趣“你幾個哥哥都是差不多成年才娶妻,你倒是比你幾個哥哥有出息”

被康熙的話說得,胤禛的臉上湧起一片緋紅色,像是被燙傷了一般,嘴唇微動,眼神閃躲著康熙打趣的目光。

“怎麼還不好意思了?”康熙的語氣中含著笑意。

“兒臣是皇阿瑪的兒子,自然是肖父的。”

見康熙此時格外寬容輕鬆的樣子,胤禛也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康熙聽到這句話倒是微愣!

他的兒子小時候還好些,長大了便不與自已這個皇阿瑪親近了,許久沒有這樣父子間的輕鬆以對,倒是讓康熙臉上有些懷念之意。

“你這樣便很好。下去吧,你說的事情朕答應了,去跟德妃說說,好歹也讓你們這未婚夫妻見上一面不是?梁九功,去讓欽天監算一算好日子。”

康熙想起了以前與太子的點點滴滴,心下微嘆,擺了擺手就讓胤禛下去了。

胤禛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說的好好的,皇阿瑪看起來心情又不算好了,不過既然達到了目的也就不用多留了,不然時間久了容易惹得太子和大阿哥不悅。

“是,兒臣告退。”

胤禛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便離開了。

當天下午賜婚的聖旨便送到了烏拉那拉府。

對於賜婚這件事,情緒波動最大的不是被賜婚的宜修,也不是費揚古和柳清吟,而是柔則。

“賜婚!還是四阿哥的嫡福晉?為什麼!”柔則臉上俱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原先那還是自已之下的庶出的妹妹宜修搖身一變就成了未來的四福晉?

“格格說什麼?”文竹露出了一雙死魚眼,剛才她在發呆,廚房的掌事嬤嬤是文竹剛認得乾親,別的不說時不時就偷摸的將一些做多了賣相不好的點心投餵給文竹,可好吃了!

要不是柔則問為什麼大家會這麼高興,文竹也不想說,上次就是了,問了還捱罵。

“我是說沒想到妹妹竟然有這般機遇,能夠成為皇子嫡福晉,只不過都知道自孝懿仁皇后仙逝之後便不怎麼受重視,妹妹之後嫁過去豈不是過的艱難?”柔則柔聲說道。

眼眸含著對宜修未來的擔心,她想她真的是太善良了,妹妹之氣那那般不敬重自已,她這個做姐姐的還這般牽掛妹妹。

文竹死魚眼:聽說今日干娘給自已留了些五香芋頭糕,還沒吃過呢!嘿嘿!就是不知道柔則格格什麼時候說完讓自已下去。

沒有被回應的柔則面上有些不悅,不過文竹也伺候了自已這麼久,自已還是大度一些吧!

其實是現在後院把持在柳清吟手中,若是更換婢女的話指不定會將什麼壞心眼的丟到自已的院子裡,那還不如留著文竹這個二貨,笨是笨了點,好在沒有二心。

同心院中——

費揚古並不願意將柳清吟安置在正院,所以便將原來的蘭清苑擴大了,並且改名為同心院,以求夫妻同心。

“布林和你是怎麼想的呢?”柳清吟今日特地讓費揚古睡書房,同心院中只餘母女倆談心。

“額娘難道覺得不好嗎?”宜修叫著這聲額娘帶著平日沒有的甜意,這是母親前世求都沒有求來的名正言順。

柳清吟握著宜修的手,面上帶著擔憂,眼中閃過淚花,“宮中大不易,人多了心計便多了,我知我兒聰慧,為娘還是擔心。”

宜修輕拍柳清吟緊握著自已的手給予她安慰“女兒不怕的。嫁給誰不是嫁?再說了額娘當女兒這些年進宮就只是為了死了的那位?”

是了,柳清吟都忘了,自家的女兒從來都不是什麼為了善良的小白羊。

“既然你心裡有數,那額娘便不多說了”柳清吟轉身將事前準備好的東西遞給宜修。

“這是額娘這些年為你準備的嫁妝……”

宜修怔然,抿唇然後露出一抹微笑“謝謝額娘”

靠在柳清吟的懷中,像是溫順的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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