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就曾說過,胤禛若是想要對誰好的話,那麼就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

“聽說你是在西北長大的?”

胤禛的語氣倒還算溫和,雖然依舊是冷麵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但是相比於李氏和宋氏來說,齊月賓的價值要遠高於她們,所以胤禛倒是願意裝一裝。

“是,奴才從小在西北長大,前兩年為了選秀才來的京城。”

齊月賓偷偷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四阿哥。

她並沒有見過太多的皇子,她是藉著客人的名義住在永和宮,但宮裡到底規矩多,齊月賓很多時候甚至連房門都不出。

不是她不願意,而是三步一貴人,五步一皇嗣的,一個落了選的秀女惹了誰都不好處理。

是以在永和宮齊月賓只見過四阿哥和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還是個孩子,活潑愛玩,齊月賓在西北見得多了這樣的人,倒是曾見過的四阿哥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翩翩公子,儀態高貴。

原本齊月賓不過是想著用四阿哥來搪塞父親母親給自已指的亂鴛鴦,可是越從別人口中瞭解四阿哥就覺得有些憐憫和佩服。

所以德妃娘娘同自已說要將她賜給四阿哥做格格的時候,齊月賓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

胤禛不過是隨口一問,他知道齊月賓來自西北自然是看重了齊家的掌兵的權力,不然管你是西北,東北還是天南地北都不關他的事情。

但是看齊月賓好像很有傾訴欲的樣子,心裡就有些不耐了。

除了布林和之外,胤禛並不像同其他女人談心談情,寵幸,權勢,錢財胤禛都可以給,與之相對應的就是她們家族的支援。

在胤禛看來公平的買賣,所以別想著從自已得到什麼不該得到的。

“蘇培盛!”

胤禛打斷了齊月賓還想說的話。

齊月賓止住了話頭,心中惱著自已,明知道人家的心不在自已這裡,做什麼偏多說。

蘇培盛端著木盒子走到胤禛和齊月賓跟前。

“西北多產瑪瑙和孔雀石,嫁進王府怕是少有能夠回家的機會了,爺特意命人制了這孔雀綠翡翠珠串,也算是爺的一份心意。”

蘇培盛識趣地在齊月賓面前開啟盒子,露出裡面的珠串。

通透的綠就在眼前,顆顆孔雀石和翡翠珠渾圓透亮,色澤又綠又潤,十分勻稱,上面雕刻著花紋是西北特有的碧桃。

可見是用了心思的。

齊月賓好歹是西北將軍的女兒,也不是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但是胤禛是除了父兄之外第一個給自已送禮物的男人。

“多謝爺!”

心湖泛起的漣漪拼命壓制在平靜的面容下,只是略微彎了彎唇角讓胤禛看清了她對禮物還算歡喜。

不過就算不高興不喜歡也得給他憋著。胤禛這樣想。

或許,四阿哥對自已並不是全然的利用。

不然怎麼會特意找了這西北特有的孔雀石,還雕刻上了碧桃。肯為自已花心思,哪怕是一星半點,齊月賓都覺得驚喜。

胤禛自覺將東西送了,也就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

見面送人東西這一習慣胤禛還是同布林和學的,宋氏得了布林和的一隻小金絡紫釵,李氏又被賜下了掐絲鎏金帶款蝴蝶花卉簪子。

胤禛為了於宜修同步調,除了金銀之外倒也同樣賜了一些精巧的玩意兒,所以齊月賓這一孔雀綠翡翠珠串不過是胤禛的基本操作罷了。

自覺話也說了,禮物也送了,該到了程式性的睡覺的。

淺淺叫了一回水之後胤禛便沉沉睡去。

只是齊月賓倒是睡不著。

完事之後,胤禛便吩咐人將避孕藥端上來,讓齊月賓瞭然又傷感。

胤禛可不管她怎麼想,親眼看著她把藥喝下去之後便睡了。

本來宋氏沒有防住懷了孕,胤禛心裡是有些愧對宜修的。

他腦中唯一能夠想到的孩子是屬於他和布林和的孩子,沒想到卻被宋氏先佔了位子。

知道宋氏懷孕的那天,捕捉到了布林和落寞的神情,胤禛甚至有些內心陰暗的想到若是沒有這個孩子該有多好。

受皇阿瑪的影響,胤禛或者說所有皇子都對嫡子有著非一般的看重。

在這之上又疊加了胤禛對宜修的喜歡,若是宜修在宋氏懷孕的時候推一把,說不定這孩子還真的會死在親生父親手中。

有了宋氏這個例外,胤禛絕對不會允許其他孩子先於他與布林和的寶貝孩子出生。

齊月賓看著四阿哥背對著自已,像是不想看自已喝藥的樣子,心下一陣心酸。

到底還是福晉在四阿哥心裡佔的比重更大嗎?為了福晉四阿哥做到這種地步?

那為何宋氏便可以被允許懷上?

宋氏下藥的事情被宜修和胤禛捂得嚴嚴實實,就連在王府有眼線的德妃也只知道宋氏犯了錯,齊月賓就更不會得知了。

她所知道的不過是四阿哥不喜歡宋氏的孩子,於是跟德妃要了別的人進府。

聰明人總愛多想,特別是在不知道全貌的時候想的就更多了。

宋氏懷孕便足夠惹眼了,那四阿哥不願意讓自已懷孕有沒有可能是也是怕自已成為像宋氏那樣的他人的眼中釘?

那四阿哥背對著自已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因為不忍心看自已難過?

一切都只是齊月賓的猜測,真相她不得而知。

齊月賓開始腦補胤禛為了保護她而暫時委屈她,她想能四阿哥為了自已能夠緩思鄉之情特意做的珠串,便可見他並不是那般冷心之人。

胤禛:我怎麼知道?都是內務府弄得,什麼特不特意的,每年進貢的寶石玉器不知有多少,東南西北都有,不過是隨便拿了一串來送人而已。

看著胤禛已經沉睡的背影,齊月賓帶著自已都沒有察覺到的柔情。

怨不得原來的世界中齊月賓能和柔則惺惺相惜,玩到一起去。

原來是臭味相投,啊不,是自作多情,腦補成狂。

話說這是病,得治!

許是覺得自已猜到了胤禛的想法,對於胤禛不喜的宋氏,齊月賓也是看不過眼。

侍寢了便有資格去朝夕院給宜脩敬茶,宋李二人自然是不能缺席。

倒是讓宜修看了好一齣針尖對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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