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鳶和謝黎之擦肩而過。

前者看了眼對方俊美的面容,下一秒,眼珠子就粘在那金輪椅造型的頂級靈器上了。

後者笑了下:“花坊主。”

聖衍作為鼎坊最大的金主,花鳶顯得極為熱情:

“啊,太子殿下也在靈舟上嗎?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謝黎之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熟稔的打趣:

“與楚尊者已經商議完畢,並未打擾,倒是不好久留,以免打擾了坊主。”

花鳶眼睛一亮,有幾分“你小子很識相”的意思。

她露出個甜美的笑容:

“那還得多謝太子殿下,上一批的靈器,我做主給您打個八折。”

這點小錢對於聖衍來說微乎其微,謝黎之卻很領這份情:

“如此美事,多謝坊主。”

花鳶歡快地推開門往裡面去了。

謝黎之操作著輪椅離開。

直到生出一段距離,他才回頭望了眼身後靈舟,聲音帶著幾分沉思:

“大鵬乘風起,已無任何人能阻攔劍宗強盛。”

他捏了捏眉心,身後的下屬貼心拿出一顆藥丸,待太子服下後,才低聲道:

“殿下,花坊主不用通報,便可上靈舟。”

狀似一件小事,卻透露出劍宗和花家日漸親密的關係。

藥性起效,謝黎之蒼白的臉色微微泛起薄紅,他思索片刻開口:

“將未來三年的靈器訂單,三分之二留給花家,三分之一給錢家。”

鼎坊三家:花、錢、陳,向來是平分聖衍的單子。

此話一出,自然是要拋棄陳家了。

旁邊的屬下並未多言,只點頭:

“是,殿下。”

謝黎之凝望著半空中的圓月,低聲道:

“陳家居然為了玄天門推遲了聖衍的單子,呵。”

自從花家宣佈再也不接玄天門的生意,陳家與錢家勉強也算同仇敵愾,但日子久了,自然有人眼饞第一宗門的大把靈石。

陳家便出手了。

花鳶知道後,倒也沒說什麼。

她和玄天門有仇,總不能攔著別人賺錢。

但被莫名推遲訂單的謝黎之可不能忍,也不願忍。

聖衍擁有修真界最強大的軍隊,一應靈器皆要最好的,並且時刻預備軍需。

陳家此番犯了大忌。

或者說,在聖衍和玄天門之間,是陳家先一步做出了選擇。

謝黎之眼神淡了下來:

大鵬已乘風起,那便讓他推一把。

若聖衍有什麼意外,或者他個人有什麼意外……至少暄暄能在劍宗的保護下,活下去。

“咳咳……”

“殿下?”

“……無礙,回去吧。”

“是。”

*

花鳶推開門時,就看到一個穿著青袍的高大背影,正嘗試往靈舟外跳。

她笑容不變,一把大錘從天而降,砸到那人腳邊,硬是砸出七八條縫隙。

一旁的管事見了,平靜的臉上表情依舊平靜,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離開。

楚雲眠連忙縮縮脖子,拽著師姐師弟跑了:

“走啦!師姐、暄暄子,我們去看看小火它們。”

“哦哦!”

眾人離開。

楚安景望著腳邊的縫隙:“……”

他默默縮回腳,低咳一聲:

“這舟都被你砸出幾個縫了!”

花鳶眯著眼走到他身側:“縫?那我來修,保管給你修得結結實實。”

楚安景:“……”

眼瞧著面前人不說話,花鳶又哼哼道:

“楚安景,你一天到晚避著我,如今這地方沒人,我們就把話拆開來說。”

“拆什麼拆啊,啊我今天刀還沒練……”

楚安景胡言亂語一通,轉身就想跑。

誰知道下一秒懷中就撞進了一抹溫暖。

楚大爺:“?”

“!!!”

“……”

楚大爺神魂亂飛了。

他懷中的花鳶伸出手,捏著那張曾經朝思暮想的臉,咬牙切齒道:

“你死在外面百年,到現在不給我個交代,還欠我三百多萬靈石,靠著你弟想賴賬是吧!?”

楚安景含糊不清道:“沒……我沒想……”

他知道今天避不過去了,垂頭喪氣地把這百年的事情說了一遍。

從鼎坊離開,闖入時間流逝異常的秘境,後又遇到鬼眼大開之城……說得簡略,避去了不少細節,依舊能聽出兇險。

花鳶猙獰的笑容不變,但聽到幾次意外時,連唇色都白了幾分。

她一字一字從牙縫中蹦出來:

“你膽子真大……一個人就敢闖鬼眼!”

楚安景皺著臉,不敢吱聲。

半晌才又彌補般開口:

“後來眠眠渡劫,意外劈開了鬼眼迷障,我就爬出來了。”

花鳶氣不打一處來:“這百年,一點訊息都沒有,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嗎!!!”

楚安景望著她帶著淚光的眼睛,徹底蔫了。

他舉起雙手錶示投降:

“我……實在是鬼氣蔓延下去,真的會鑄成大禍,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

“誰和你說這個了,至少,你應該傳個訊息出來,給我或者你弟!”

“楚安景!”她死死望著對面的人,“我等了你一百年。”

“楚家說你魂燈滅了。我也等了。”

楚安景沉默了。

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就像不知道,現在胡亂跳動的心是為何,耳邊響起的“咚咚”聲又從哪來。

——這次可沒有兩隻小“壁虎”趴在頭頂敲。

再次開口時,只感覺口中艱澀:

“你……你等我幹嘛,你不怕我真死了啊……”

花鳶真想給他一拳:

“有人答應過我,每個月會送我一次‘月亮’。”

“你說我等什麼?”

百年前,狼狽的少年舉著一朵月流年花,乾巴巴道:

“沒有月亮,只有這個。”

他的衣衫凌亂,頭髮像個鳥窩,腰上彆著一把滿是豁口的長刀,連哄人都不會:

“你彆氣了,以後,我每個月送你一朵!”

坐在牆上的少女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好吧,我原諒你了。”

她探身和少年拉鉤:

“一言為定!”

如今,花鳶瞪著對面食言的混蛋,簡直想揮起自己的錘子揍人。

楚安景卻轉頭看向她,冷不丁開口:

“你不應該等的。”

不應該等的。

如果沒有金紋劫,“楚安景”也只是迷失在鬼眼裡的殘魂之一。

為什麼要等呢……

花鳶:“我就要等!”

楚安景:“如果我死了呢?”

花鳶:“那我等你轉世再來。”

她死死咬著唇,眼睛眨都不眨,彷彿早就做過這個決定:

“……你答應過我的。”

每個月一朵。

是你先說的。

楚安景沉默。

卻忽然笑了起來。

他心想。

——笨死了。

原來花家長袖善舞、智謀無雙的家主,也會有犯蠢的時候。

死於鬼眼之人,神魂會在迷障中散盡。

……哪有什麼來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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