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嬈醒來時,躺在醫館的病床上,她瘋狂地去找那個少年,卻被告知他早已走了。
她問大夫那人是誰。
大夫呵呵笑道:“那可是謝府的大公子,素來心善,你碰上他可是撞了大運了。”
向死的心有了生的希望,她開始去打聽了解謝大公子的喜好。
謝簫吟喜歡蘭花,她便養了一株。
謝簫吟喜好下棋,她便去學。
謝簫吟經常去渡口,她便也時時去幾趟。
總之所有謝簫吟喜歡的東西,她都要有。
當然,為了有個身份待在煙雨城,她入了合歡派。
初入時她只是小小弟子,後來受幕後之主青睞,她成了合歡派掌門。
她漸漸不滿足於只在一旁觀察謝簫吟,她想融入他的生活,想讓他愛上她。
在她養的蘭花化成人形時,那種想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因為,或許是她的執念太深,她的蘭花化成了謝簫吟的樣子。
於是她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她把蘭花悄無聲息地放到了謝府書房,讓它學習謝簫吟的日常起居,言談舉止。
謝簫吟本就喜歡蘭花,所以書房裡莫名多出一株蘭花,他只以為是下人擺的,便沒有過多過問。
剛開始,嚴嬈只是想讓蘭君潛移默化的變成謝簫吟,然後待在自已身邊,那樣就會像謝簫吟在身邊一樣。
可是蘭君學了三年,回來時一舉一動的確與謝簫吟一般無二。可不是就不是,學的再像,也不是嚴嬈心中的謝簫吟。
而後她開始謀劃,讓蘭君代替謝簫吟留在謝家,她把真的謝簫吟留在身邊。
她謀劃了一年,找到機會將謝簫吟打暈帶了回來,然後讓蘭君去頂替。
做了以後,嚴嬈又開始害怕,若是謝簫吟醒來發現她所做之事,會不會厭惡她?
她不想看見謝簫吟醒來後用厭惡的眼神看她。
那樣她會瘋的。
所以她用藥一直讓謝簫吟處於昏迷狀態,然後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這樣就足夠了。
她那時甚至就想這樣過一輩子了,只要謝簫吟在她身邊,就算他一直躺在床上不醒也沒關係。
直到那日謝家家主要給謝簫吟選親。嚴嬈想,以謝簫吟的性格,如果他們成親了,他就不會離開她了。
於是那天她對謝家主用了點洗腦的術法,讓他同意了他們成婚。
一切就這麼完美就好了。
可是,這個該死的王言策!不僅毀了她的婚禮,還壞了她的好事!
婚禮的時候她對謝簫吟用了控制心神的法術,足夠撐到拜堂之後,可是因為王言策的再三阻攔,謝簫吟要醒了。
她不得已再次打暈謝簫吟,本想回到合歡派,可是謝府不知何時居然被人設了結界,她出不去了。
接下來便有了嚴嬈帶著謝簫吟來到了他們的婚房。
她還是不甘心,就給謝簫吟下了藥,就算成不了婚,若是生米煮成熟飯也是好的,她篤定謝簫吟一定會對她負責。
然而一切都被毀了,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嚴嬈說著說著眼眶中留下兩行清淚,口中喃喃道:“公子,對不起……我不奢求您的原諒。”但經此一事,公子你終於記得我了吧……
最後一句,便放在她心裡吧。
謝簫吟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那雙眼中有同情,有不解,或許還有點憤怒,卻獨獨沒有厭惡。
這……就足夠了。嚴嬈心想。
一旁的謝以玄還是很在意一事,他問:“你也不知修士與凡人雙修會損凡人根基?”
嚴嬈一愣:“什麼?”
知道就不會想強上謝簫吟了。
謝以玄本來懷疑是合歡派傳出去的,現在看來,不是?
也不一定,嚴嬈才當了六年掌門,但這訊息定然在煙雨城至少存在了二十幾年。
他還是更傾向於合歡派。
那邊嚴嬈垂下頭,自責道:“我差點又害了公子……”
“這事你們自已定奪如何處置,我先走了。”謝以玄道。
謝簫吟:“好。多謝了。”
王言策:“行。改日見。”
謝以玄走出門便施了個瞬行術,回到了婚宴上。
林爻已經有點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沒太大驚訝,他問:“謝哥,你剛去哪了?”
謝以玄如實說:“婚房。”
林爻似乎覺得這挺合理,“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婚宴賓客已經散了一半,謝家主還在喊人去找謝簫吟。謝以玄指著他對徐彥說:“徐彥,告訴他去婚房找謝簫吟。”
“啊?”徐彥突然被點名,疑惑了一下,然後連忙道,“好。”
他去與謝家主交談了兩句就回來了。
徐彥看著謝以玄,一副想問又不敢的樣子。
謝以玄道:“問。”
徐彥:“簫吟怎麼樣了?”
“挺好的。”
“那王言策呢?”他適才看見謝以玄剛走,王言策就跟上去了。
謝以玄:“婚房。”
“他們倆在一處?!為何?”
謝以玄覺得還是不由自已告訴他為好,便道:“你可以自已去問。”
徐彥躊躇一會兒,覺得有理:“好,你們先回吧,我去看看。”
徐彥走後,林爻道:“終於能走了嗎?我要回去補覺。”
銀鈴:“你不是睡了一天了嗎?還補呢?”
“小鈴兒,你是體會不到我的累,一天怎麼夠?我高考結束可是睡了整整三天!”
“什麼考?”
“呸呸呸,沒什麼。反正我就是好累,修煉太難了。”
銀鈴毫不留情地打擊他道:“你都練了這麼多天了連個引氣入體都不會,到底在累什麼?”
“小鈴兒,我又不是你們這種天才一學就會,沒天賦,就只能後天勤學苦練了。”
銀鈴完全沒看出他哪勤學苦練了,但也不再說他了。
第二日,謝府大婚當日發生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尤其琅山客棧來往賓客甚多,來一個便說法不一。
有人說那合歡派掌門愛慘了謝家大公子,不惜騙婚。
亦有人說是王言策與嚴嬈聯合,想看謝家出醜。
還有人說婚禮上那個謝簫吟是假的,真的早就被合歡派掌門嚴嬈殺了,只為得到謝家少夫人的名頭,日後好吞併謝家家產。
總之,眾說紛紜。
而謝府大門緊閉,概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