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山客棧的門扉近在眼前,不過沒等謝以玄和徐彥還沒踏進去,一道身影從裡面竄出來。
正是銀鈴。
“你們去哪了?還有,你為什麼和我徒弟一起出去?!”
謝以玄故意逗她:“出去玩了會兒。”
“什麼?!你是我徒弟,怎麼能和他一起出去玩?!”
“我沒有,小師父,我們只是去……”
“你還狡辯!”
徐彥向謝以玄投來求助的目光,謝以玄笑著搖頭,表示自已愛莫能助。
“我不管,我也要出去玩!快帶我去!”
可見銀鈴並沒生氣,就只是小孩心性。
徐彥磨不過她,就帶她去玩了。
謝以玄看著他們一大一小的背影,失笑,到底誰是師父,誰是徒弟。
半個月後——
在這煙雨城待了半個月,縱使謝以玄再不問世事,也知道了不少城裡的事。
比如城中的兩大世家與兩大宗門。
其實兩百年前謝以玄來過此地,那時的兩大世家乃趙陳兩家,而現在變成了王謝兩家。
而這謝家,原來與他頗有淵源。
謝家祖先原本姓劉,本是在煙雨城做點小本買賣的人家,但那時商路已被趙陳兩家壟斷,生意不好做。
本來那劉氏夫婦已經要放棄,沒成想遇到了貴人。
貴人為他們指了條明路,即為水上通貨。
劉氏夫婦頗有經商頭腦,很快挽救了自已的商業。
他們問過貴人名諱,但貴人只說自已姓謝,便拂袖而去。
他們感謝貴人的大恩大德,便改姓為謝,乃成謝家。
而這位貴人,便是當年途經此地的謝以玄。
當年他接了除邪祟的任務來到煙雨城,偶然遇到劉氏夫婦,沒想到還有此因果。
然後是王家,趙陳兩家沒落之後興起的家族,很快接替了兩家的產業,成為兩大世家之一。
至今,王謝兩家結怨已久,謝家壟斷了渡口,讓王家送貨受阻,而王家則壟斷織紡業、林業等,絕不讓謝家碰一絲一毫。
最後這兩大宗門,便是天樞門和合歡派,合歡派是近十年才壯大起來的,畢竟是不入流的門派。
本來天樞門是相當看不起這種的,卻也不知其中有什麼緣由,自合歡派換了現在的宗主嚴嬈,兩宗關係便好了起來。
謝以玄了解的大概就這麼多。
這半個月,謝府派人來通知了一次,說是很抱歉,還沒有夕凰的訊息。
謝以玄並沒有抱太大希望,於是回沒關係,勞煩了。
這日申時,謝以玄四人坐在客棧一樓喝茶。
“徐哥怎麼還沒來?”林爻抓了把瓜子磕著,問銀鈴。
銀鈴有點蔫蔫的,沒了往日的神采飛揚,有氣無力地說:“不知道。”
謝以玄見她如此頹然,疑惑:“你怎麼了?”
銀鈴直接將頭磕在桌案上,迴避他的問題:“一點都不好玩,到底什麼時候找到主人?”
“還早。”謝以玄猜到些許,“你這是當師父當膩了?”
銀鈴猛然起身,說:“也不是,就……他怎麼那麼熱衷於練劍?!我不理解!真的有人會喜歡這個嗎?自從我教了他那劍法,他就跟入魔了似的!都不陪我玩了!”
“他不是馬上來找你了嗎?”
“他只是來讓我教他新的東西的!每天這個點來,煩死了!我感覺我就是他一個工具,啊啊啊!”
林爻弱弱地安慰:“小鈴兒,沒關係,他是你徒弟,你要實在不想教,就跟徐哥說一下,他會體諒你的。”
銀鈴再次將頭抵在桌案上,說:“我又不是沒想過,但是每次想說,他又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呦,煩。讓我靜一靜。”
林爻就不再說話了,看向門口。
就見兩人結伴而來,兩人交談聲挺大,客棧人也不多,四人都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唉,這王謝兩家的恩怨是愈發大了,現在都直接當街對上了。”
“誰說不是,說來也是奇怪,王大公子怎麼那麼篤定謝大公子是他人假冒的?”
“害,說不定只是找事的藉口。”
“你說的也有理。”
“話說那個謝家的散修也真是護主,就是不讓王家請來的修士上去驗臉。”
謝家的散修?徐哥?
林爻眼睛一亮,上前去問:“兄臺,你們剛剛說的散修在哪?”
兩人被他打斷談話,也沒生氣,其中一人說:“就在商水街雲山橋頭那裡,一去就能見著了,圍了好多人呢。”
“多謝多謝。”
“無妨。”
林爻回到位子,說:“看來徐哥被這事絆住了,謝哥、小鈴兒,我們要去看看不?”
謝以玄:“去。”
銀鈴:“好吧。”
商水街離琅山客棧不遠,不到一刻鐘他們就到了。
前方果然如那兩人所說,圍了很多人,謝以玄隔著人群望去,就看見中間對峙的兩方人馬。
因為有點遠,林爻拉著子祺往前擠。謝以玄和銀鈴不用上前就能清晰看到並聽到,所以就找了處人少的地方站著。
事情要從兩刻半鐘之前說起了。
謝簫吟與平常一樣去渡口巡察,帶著十幾個府兵從商水街走過,正好撞上了偶然來此視察店鋪的王言策。
當然,王言策到底是偶然來此還是特意來此還有待商榷。
畢竟,誰偶然來會帶著修士呢?
總之,兩人碰上必不會發生什麼好事,王言策說:“你去哪?”
謝簫吟不答,意思十分明確,關你屁事。
王言策輕笑:“裝得挺像。可敢讓我驗驗?”
謝簫吟蹙著眉:“什麼鬼話。”
王言策對這個冒牌貨沒什麼耐心,當即收了諷刺的笑,轉頭對身後之人說:“齊河,你不是說你精練易容術幾十年,從沒人能逃過你的眼睛?現在,讓本公子看看你的實力,把他的真面目給揪出來。”
那個叫齊河的中年修士上前一步,臉上帶著討好的笑,說:“當然,當然,在下這就施法。”
謝簫吟身後的謝府家兵自然聽見了他們的話,領頭的上前擋在謝簫吟身前,呵道:“王公子,您真是越來越不把我謝家放在眼裡了,竟隨意讓人對我家大公子施法!既如此,便不要怪我謝家翻臉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