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立威
王思月連忙跪下解釋道：“給皇后娘娘請安，請皇后娘娘明鑑，妾今早提前了半個多時辰出門，絕對不是故意來遲，妾心裡對皇后娘娘並沒有一絲不尊敬，良妃娘娘真真是多慮了，想必是妾身住的荷香殿距離太遠了，這又是第一日，妾對宮裡的道路並不熟悉才會遭此一遭……”
後宮裡還活著的嬪妃哪個不是人精，那荷香殿雖說是有點偏僻，但是半個多時辰就出門是肯定能到皇后的坤寧宮，這個王才人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人，被人擺了一道。
妃嬪們都知道大概是個什麼事，都不想惹火燒身，為著這一個小官家沒有交際的庶女去開口，這樣的恩情不給也罷，日後也求不到她身上去。
良妃全了皇后的臉面，皇后的臉色也好了許多，溫聲道：“算了吧良妃，本宮第一日就讓嬪妃去宮道罰跪，整個後宮來來往往的宮人這麼多，萬一傳出一個苛刻的名聲，這第一次就小懲大戒算了吧，就派一個嬤嬤再去給她重新學學規矩就行了。”
“皇后娘娘您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才會讓人騎在頭上分不清尊卑嫡庶。”一句話把華貴妃也罵在了裡面，整個皇宮符合這句話的，除了華貴妃便再無他人了。
華貴妃聽到良妃的說辭也笑容燦爛的說道：“本宮這些日連著服侍皇上，今日又早起來給皇后娘娘請安，白日裡還要督促大公主和四皇子，這身子真真是有些乏了，著實比不上良妃，只需要照看二公主，旁的是什麼也不需要擔心，果真是讓人羨慕。”
良妃的妃位若不是憑著她背靠皇后，又生育了二公主，是斷然不會有的，皇帝對她早就沒了那些激情，平日裡最多就是去看看二公主，順便一起用個膳，華貴妃此言就是在良妃的傷口上撒鹽。
良妃氣不打一處來，只能惡狠狠的瞪了華貴妃一眼，也不敢說什麼，連皇后都不願和華貴妃爭鋒相對，自己又算是什麼呢，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皇后連忙出來打圓場，“皇上和太后一直希望後宮之中一團和氣，你們作為高位嬪妃理應做好表率，不然其他的嬪妃有樣學樣，以後皇上太后怪罪下來，別怪本宮不講情面！”
“今日之事就到此為主，就讓新進宮的妹妹們行過禮就散了吧，本宮的頭風病還沒好，這幾日的請安就都免了。”
說完示意身邊的大宮女去將殿外的秀女們帶進殿裡，向各位高位嬪妃行禮問安，一應流程走完，各宮都會意思意思封賞一番，便直接各自回宮。
王思月謝恩之後也帶著春桃、沉香回了荷香殿，回去之後立馬命人搬來一個椅子放到廊下，讓沉香去把荷香殿所有的宮女、太監集中起來，自己要問話。
沉香本以為自己肯定是難逃一劫，這第一日就讓自己的主子因為遲到被皇后責罵，自己回來之後少不了會被責罰，結果一路上自己這位才人小主並沒有對她發難，一路上一言不發直接回了荷香殿，回來之後又讓她將宮中的宮女、太監集中到一起，這是想要殺雞儆猴？
心裡想著等會兒怎麼給自己脫罪，又一邊將宮女太監叫到殿前站定。
“回小主的話，荷香殿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沉香說完就退到一旁，與其他人站在一處。
王思月的視線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沉香身上，開口問道：“沉香，就從你開始吧，你今天是受到了誰的指使，非要陷害我被皇后處罰，一進宮就讓我背上一個不敬皇后的罪名，背後之人真是好狠的心啊。”
沉香立馬跪倒在地大聲喊冤：“小主明鑑，奴婢真的沒有受人指使，今日之事只是一個意外啊！”
“你確定？你在宮中多年，連去皇后宮裡的路都不知道怎麼走嗎？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你實話實說，我會留你一條性命，若是非要嘴硬，那就直接送去慎刑司，嚴刑拷打！”
那慎刑司是什麼地方沉香是一清二楚，之前得知要來荷香殿的主子是一個小官家的小庶女，想著應該很好拿捏，就算知道自己做了手腳，也不敢公然地跟她背後之人作對，哪曾想這個小庶女並不像傳聞中那樣人儘可欺。
“求小主饒命，不要送奴婢進慎刑司啊，都怪奴婢被豬油蒙了眼，一時鬼迷心竅才會被人利用，是昨夜有個小宮女找到奴婢，許了我一筆錢財，讓我今早帶著您繞路，去坤寧宮請安遲到一小會兒，求求您不要送我去慎刑司，我真的知道錯了啊。”
“你說的可當真？”自己倒了黴，底下這些人也沒好果子吃，主子不得寵，就連手下的奴才也沒有臉面，這才進宮就直接打定主意自己無法承寵，這麼急著想要攀高枝？王思月明顯是不太相信沉香所言。
見沉香眼神閃躲，王思月又接著說：“看來沉香你已經打定主意要做一個忠義之人了，那就送她去慎刑司吧，一定要告知這是不敬當今皇后的宮女，一定要想辦法知道是誰叫她這麼做的，不要讓她死了，她這條賤命死不足惜。”
說著就讓小鄧子和小桂子將沉香扭送到慎刑司去。
沉香見狀知道今天不說實話是逃不過了，自己若是真的進了慎刑司，想死都不能如願。
“小主饒命啊！我說！我說！我昨日本來已經拒絕了那個宮女，若是您因此受罰，讓皇后不喜，我們幾個當奴才的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但是那個人說，如果我不這樣做，就將我唯一的弟弟送進宮裡當太監，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才答應她的，我進宮也是為了能讓弟弟好好讀書考取功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就是稍稍遲到一小會兒，皇后娘娘仁慈一定不會真的怪罪您讓您受罰的，我才……”
“那你可記住那小宮女的模樣？她說讓你弟弟進宮當太監你就信？你若是交代她背後指使的人是誰，我念在你是護弟心切，這次就不送你去慎刑司了。”
“我不認識那個宮女，之前沒有見到過，而且她以輕紗遮面，又是晚上看的並不真切，可是我答應她之後，我悄悄跟著她想知道是誰拿捏了我的家人，她走到西邊的小路上一個沒留神就不見了。”
“那西邊都有些什麼人住，你都清楚嗎？”王思月沉聲問道。
“有楊貴人的淑芳齋，芳嬪的落霞宮，還有端妃娘娘的安樂宮，就沒其他的了。”
王思月思考著這些人，只有跟楊貴人楊玉珠有那麼一點不愉快，其他的芳嬪跟端妃和自己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人家又何必多此一舉來陷害自己一個小小的才人。
再者說，楊貴人也的確有能力掌握沉香的家人，送一個人進宮當太監，對於首輔家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也會給他這個面子。
只是王思月想不通的是，楊玉珠怎麼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自己，就她那個潑辣的性子，自己現在還未承寵就開始使出這些手段，那之後若是自己得寵還不知道會惹出怎樣的禍事出來。
算了，現在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就遇上這麼件事情，之後肯定隨著自己的升遷，還會有更多諸如此類的事情，若是手底下的奴才有二心，那是防不勝防，沉香這種背主的人肯定是留不得的，也順便給其他人敲響警鐘。
“沉香以後荷香殿留不下你了，你就出去自生自滅吧，其餘的人也聽好了，若是不想繼續待在這裡的就直接出去吧，我用不起三心二意的奴才，若是願意留下來的，只要足夠衷心，日後我也會好好的對你們。”
沉香跪著衝王思月叩首，“謝小主大德，奴婢一定感念小主大恩，今後一定不再做傷害小主之事。”
“你好自為之吧。”說著便讓沉香出去了，留下其餘的奴才。
幾個奴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心思活泛的也跪下跟王思月行了一個禮就走了，最後就剩下一個小鄧子、小桂子、菊香，還有兩個在外灑掃的小宮女。
“日後就剩我們主僕幾個了，在這深宮之中，我們是比親人更加親密的關係，我向你們保證，今後有我一口肉就有你們一口肉，大家齊心協力共創美好未來。”
王思月聲音激昂，順帶著將其餘幾人的熱情都點燃了，這位王才人的樣貌在後宮之中也算是排得上號的，頭腦也是個好的，再加上王才人母家不顯，現下手邊得用的就只有自己幾人，只要一朝承寵得勢，自己幾個可就是寵妃身邊的紅人，可不是其他可比的。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我的情況大家都知道，我只是家裡的庶女，在家時也並無寵愛，而且我的姨娘身份也是十分尷尬，日後少不了會被人詬病，若是沒辦法得到帝王寵愛，便是永無出頭之日，這對我、對你們都是一場豪賭，你們都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