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京也不知道太累走不了路，還是懶得走了，反正一分鐘過去，還是沒有起來的意思。
但看她快急哭了，男人胸腔彷彿被灼燒一樣，有一種變態的愉悅。
他救了她，死了也無所謂，反正這樣她會一輩子愧疚，一輩子記得他。
不過死前，他還是有一件事在意的。
男人一點也不像臨死之人，灼熱的大手覆在她冰涼的手背上，面色坦然，“把手槍拿起來。”
沈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眼角還帶著淚，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見她磨磨蹭蹭，他直接把槍放到她手心，雲淡風輕教她：“裡面我換了彈匣，加上槍膛裡的一共9發子彈，用食指放在板機上，增加壓力直到擊發點為止。”
“你教我這個做什麼？”沈漾靜默看他，明顯心裡有了猜測，但她還是不想讓他這麼早就放棄。
“自保。”周斯京臉上沒什麼變化，挑眉，“我受傷了，還要費力保護你是吧？”
他又不是簡單的受傷，是中毒，卻說得這麼輕飄飄。
沈漾想自已確實要學會，不然遇到什麼危險，連他都保護不了，他動不了了，只有自已能保護他。
她對著一個方向舉起槍，緩緩扣動扳機，練習了幾次。
看著她認真學習的模樣，男人笑得好看，叫了聲：“沈漾。”
“嗯？”沈漾以為他哪裡疼，連忙放下槍，轉過頭看他。
周斯京往後一靠，懶懶地依在樹幹上，眼前的事物已經有些模糊，卻沒有露出一點異常，不知道該有怎樣的耐力，“這些年我說要放你自由，但始終沒有放手，你是不是覺得很煩？”
沈漾心臟一痛，她眼眶更紅了，眼淚無聲地落下。
男人費力抬手，那隻始終帶著對戒的手抹掉了她眼淚，“你哭什麼，馬上就要真正的自由了，不好嗎？”
沈漾沒有回話，只知道眼淚一直不停地掉。
見她哭得哄都哄不住，他有一瞬間暗了眸子，又開始對那個答案瘋狂，聲音不同尋常的啞：“我承認南南的死我也有一點責任，你對我心生芥蒂也可以理解，但排除這個理由，你對我就一點感情也沒有？”
沈漾沒有止住哭聲，淚眼朦朧對上他的眼睛：“我……不知道。”
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男人身體一僵，最終嗤笑了聲，“只要你說，我就會相信，撒謊都不會？”
沈漾不是不感動他這些年的付出，可是感情和付出無關，她艱澀地張了張嘴，“我……”
聲音剛發出一截，他已經疲累地閉上了雙眼。
沈漾嚇得撲到他懷裡，去聽他的心跳聲，很緩慢，越來越緩慢了。
怎麼辦？
她是真的手足無措，只緊緊握住了他戴著對戒的那隻手，而她的手上無名指空空如也，只剩一個很淺淡的戒痕。
好涼，不像活人的溫度了。
沈漾哭得厲害，抬頭時已經是淚人。
透過模糊地視線望向眼前的俊容，只要一想到他再也不會和她說話了，彷彿有什麼要從心裡掙破出來，像一把尖錐一下又一下地捅在心上，心臟每次跳動，都會有無盡鮮血從被窟窿中溢位。
正當她絕望時，沃洛帶著從雨林裡走出來的專業團隊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