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等人走出房門。

陳星也是從王過江口中瞭解到,龍華鏢局前些時日在外走鏢得罪了一夥山匪。山匪揚言下次龍華鏢局出鏢之時便是其身死之日。

據說這夥山匪實力不俗,其三位當家的皆是武者,手底下更是有四五十號人馬,一來這兩方實力懸殊。

二來,恰逢這次走鏢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委託,貨物都是些貴重物品擔待不起。所以不容有失。

迫不得已王過江這才在尋生閣花了大價錢掛了任務,想從外尋找助力度過這次難關。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直到今天出發的日子,也才等來陳星這一位武者。

“這次任務就多多仰仗陳公子了,若是龍華鏢局能渡過此關,我王某人願意在原本的報酬的十五兩上再加五兩銀子。還請公子多多費力。”

王過江抱了抱拳,很認真的看向陳星。

“鏢頭不必如此客氣,在下既然接了這個任務,自當竭盡全力。”

二人言罷外面的車馬已經備好。一共五輛馬車,前面兩輛都是鏢局眾人的隨身物品,後面三輛便是此趟要護送的貨物。

“師父,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院子外的人喊道。

“陳公子,我們走吧。我們與小女同坐一輛馬車,請。”王過江向陳星招了招手,走出院外進入前面的一輛馬車。

陳星也不謙虛,隨王過江、王鈴兒父女一同進入了馬車。

看得車外的眾人一陣羨慕。

“唉,武者就是好啊,這待遇……嘖嘖嘖,要是我哪天也能成為武者就好了。”

“咱還是別想嘍,這都是命啊。”

王過江透過馬車的窗戶,向站在門前的妻子和留下的兩三位弟子揮了揮手。

“行了,回去吧,別在外面站著了,小心著涼。還有你們兩個看好鏢局,照顧好你們師孃,不然等為師回來打斷你倆的腿。”王過江笑罵了一聲。

這一幕像極了當初陳星初到此地,第一次出任務之時,那晚黃昏,柳娘站在門前翹首盼歸的模樣。

眾人駕著車馬,在陣陣馬蹄聲中出發了。

車馬踏著青石路,穿過熙攘的人群。在商販們的聲聲叫賣聲中向城外離去。

馬車內的三人不時的交談,從國家大事到小事家常倒也不顯得無趣。很快便透過了城門處的官兵檢查,離開了洛安城。

離洛安城越遠,城外的綠樹草木也愈發的蔥鬱起來。順著車道不時經過幾處偏遠的村落,村子內傳來孩童的嬉笑聲。

伴著叢林內不時傳來的鳥獸鳴叫,與馬車外的眾青年漢子們的交談笑聲,使本來枯燥的行程倒也不顯得無聊。

時間很快到了正午時分,眾人停下馬車打算休息一番。陳星三人也走出車外,與眾人圍成一圈坐在一起,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就著腰間酒袋中的酒吃起午飯。

龍華鏢局的眾人倒也不生分,不時的與陳星交談,很快便與陳星一一熟絡起來。

“哎~~陳兄,要我說啊,你那葫蘆裡的酒就是太柔。”

“來,嚐嚐。這可是我師父老人家親手釀的‘燒刀子’。這才是爺們兒該喝的酒。”

一人笑著將手中的酒袋扔了過來,其他人也是起鬨大喊著“喝!喝!喝!。”

陳星抬手接過空中丟來的酒袋,大大灌了一口,就一個字——辣。

“嘖………好酒!沒想到王鏢頭還有這手藝。”

身旁的王過江也是笑著擺了擺手,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某平常也就好這兩口,便自己釀了一些。省的這幫傻小子在外面酒樓瞎浪費銀子,與公子的‘桃花諾’可不敢比。”

說著便佯怒笑罵眾人,

“一幫傻小子都知道個屁,真是沒見識,陳公子的酒可是聚香樓裡最好的‘桃花諾’,老子的臉都讓你們丟完了。”說著還作勢拍了拍鬍子拉碴的臉頰。

圍坐成一圈的眾人哈哈大笑,也不生氣。

陳星也沒有破壞這美好的氛圍,面色緩和了些許。

“王鏢頭太抬舉我了,酒哪兒有什麼好壞之分,都只不過是世人打上的標籤罷了。”

“我也只是喜歡它的味道,在下也不吝嗇。來,大家夥兒都嚐嚐,這酒它到底有何不同?”

陳星直接解下腰間的葫蘆,扔向眾人。

“哈哈哈哈!陳公子爽快!”

“陳公子真乃豪爽人也!”

“哎,老賈!你個孫子,給我留點兒!”

眾人哄作一團,引得王鈴兒哈哈大笑。

陳星身旁的王過江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哈哈……陳公子見笑了。這幫伢子就是欠收拾,也怪我平常管教不嚴。”

陳星搖了搖頭,“無礙。”

其實仔細看,這二十餘人皆都不比陳星大得了多少。在今日早晨飯局上閒聊時王過江便有所言,

這些人皆都是其前些年收養的一些乞兒,而自己以前也並不做鏢局這一行當。

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想著仗劍天涯,行俠仗義,但奈何天資平平,還未成為武者。

到後來年齡大了,也就慢慢看開了。可誰知道到了而立之年,都三十多歲了卻跟開玩笑似的才成為夢寐以求的武者,可卻早已沒了年輕時候的少年心氣。

後來便與王鈴兒的孃親成了婚,成為武者後日子也算過的優越,可在十幾年前不知為何天下動盪,各路諸侯兵戈四起,大秦皇朝一時間也多了許多乞丐。

一時間除了那些武林高手外,流民四起。就算是石頭,時間長了也會於心不忍。自己便收養了許多很難活下來的孩童。

再後來,這些孩童們慢慢長大,自己便也改行經營了一座鏢局,在這洛安城內安家。讓當初那些孩童跟在自己身邊,也就有了現在的龍華鏢局。

在早晨,陳星聽王過江講述完後。心中也是不免唏噓。

這些人中年歲最長的,也不過二十四五歲。最小的也才不過同陳星一樣十八九歲些許。

只不過,他們就算是這樣。陳星心裡還是羨慕,至少他們身邊還有一個亦師亦父的王過江,他們要比自己活的快樂。

這時,人群中拿著葫蘆的一人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一位少年。

“喂,小師弟。你不饞嗎?這才是好酒啊。師父平常可都捨不得讓咱花銀子去喝呢。”

“吶,別說六師兄我不關照你,還剩一口給你了。”

少年有些愣神,怔怔盯著陳星這一方向看,被身旁之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哦……哦。沒事,六師兄你喝吧。我不渴。”少年立馬收回目光。

少年正是早上目光異樣之人,包括現在也是如此,好似對陳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二人的異樣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王過江轉過頭:“老么,老六,還不把葫蘆還給陳公子。一天到晚沒個正形,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排行老六之人連忙上前來將快空了的葫蘆還給陳星,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陳公子莫怪,我們這些人都是些粗人,不曉得什麼小節苛禮。等回去了,陳公子大可來鏢局尋我。我定將好酒打滿,替我們這些師兄弟給陳公子賠個不是。”

許是因為葫蘆裡的酒被喝完而感到窘迫,老六的雙手有些不自在的在褲子上擦了又擦。

而靠在王過江身旁的王鈴兒則壞笑道:“嘿嘿嘿,六師兄,叫你們貪杯,現在臉黑了吧,我聽爹爹說陳公子這酒可不便宜。可憐咱六師兄攢的老婆本兒又要大出血嘍。”

王鈴兒的一句玩笑話惹得一圈兒眾人哈哈大笑。

陳星自然不是什麼小肚雞腸之人,順勢給了面前之人一個臺階微笑道:“那再好不過了,過些時日我回去,到時候兄臺可別忘了還欠我一壺好酒。”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到時候我定舉杯相迎。”老六如蒙大赦笑道。

這時,一旁的王過江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笑著發話:“好了,都吃喝罷了吧。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啟程。”

眾人也都笑著應‘好’,起身收拾起車馬。

悠閒的時光總是短暫,

很快一行車隊就繼續向前出發。

…………

…………

正午的太陽,總是熾熱。來的快,去的也快。

隨著悶熱的烈陽逐漸西下,叢林中的鳥獸蟬鳴也比正午時小了許多。

轉眼日照西山,已經到了黃昏之時。橙黃的夕陽照在眾人臉上,在汗滴中閃過絲絲亮光。

王過江走下馬車,看了眼遠在天邊的夕陽轉身向身後的車隊喊道:

“好了!都休息吧,今天就到這兒。準備紮營。”

隨著王過江一聲令下,整個車隊也慢慢停下,眾人收拾起東西,準備安營扎帳。

陳星從馬車上走下,面色有些莫名。

王過江見陳星下車,以為是對行程速度不滿連忙開口:“公子,今日時間已然不早,只能在此駐紮。明天一早定能夠抵達花越城。”

陳星搖了搖頭,面色微微凝重。

“鏢頭,此地不對勁。按你所說,那夥山匪定然會在此趟行程中埋伏。可我們一路上異常順利。只要度過今晚,明早便可抵達花越城。為何到現在遲遲還不見人影?如此一來,今晚是他們伏擊的最後機會。”

“其二,你們仔細聽,此地太過安靜,甚至連最基本的蟲鳴都不見。”

王過江面色瞬間一變,

靜!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除了眾人安營紮寨的聲音與交談聲外,別無他聲!

這才發現,他們未到此地之前,叢林中的鳥獸還很的活躍。而到此地,前後還不過十分多鐘。

突然!

一抹亮光從叢林深處急速射來,直奔王過江頭顱而去。

眼見就要透王過江頭顱而出,血濺當場。

剎那之間,一柄未出鞘的長刀橫擋在王過江身前。與那抹亮光交錯而過‘刺啦’一聲發出陣陣火花。

但同時也使那抹亮光偏移與王過江擦肩而過。

‘哧!’的一聲釘在王過江身後的樹幹上。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只見那樹幹上是一枝尾羽還在搖晃不定的箭矢,寒光凜凜的箭頭透樹而出,使人心悸。

“敵襲!”一聲高喝迴盪在營地上空。眾人立即站成防禦隊形,一陣陣抽刀聲不絕於耳。

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王過江身前的陳星也重新收起手中的刀鞘別在腰間,緊緊盯著叢林深處。

“哈哈哈哈!小兄弟好快的眼力,王鏢頭真是好福氣,不知從哪兒找來的高手?”

一道粗獷的笑聲從叢林深處傳來,話落,叢林中驟然衝出許多人影,一個個手持長刀殺氣凜凜的盯著眾人。

龍華鏢局眾人已然被包圍。

王過江也從馬車上的布袋中抽出一杆寒槍走上前來,向陳星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後,便持槍站到眾人身前。

“山蛇!我知道是你,出來吧。你何時也成了這種藏頭露尾之輩!”王過江一聲大喝。

“王鏢頭別來無恙啊,許久不見,鄙人甚是想念啊。”

叢林中三道人影逐漸出現,中間為首一人滿臉橫肉咧著一嘴黃牙,赫然是剛才出聲之人。

“山蛇!你到底想怎樣。我上次就說過了,你那等無理的要求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王過江眉頭緊皺,似強忍著怒火。

“唉………何必呢?您可是我敬愛的岳父大人啊,難道我上次的提議不好嗎?我對鈴兒姑娘一見鍾情,再加上我這山寨一大家子班底,我們兩家聯合起來,豈不美哉?”

“為什麼非得弄成現在這般僵局呢?”山蛇兩手一攤無奈道。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剛才那一箭分明是奔著要王過江命去的。

還未等王過江反駁,身旁的王鈴兒便已惱怒手握長刀上前一步。

“我呸!”

“你這無恥之徒,還敢在此大言不慚。無非是貪圖我爹爹辛苦打下來的這些家業,還非得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你這等包藏禍心之人,我就算是眼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你!”

伴隨著王鈴兒一聲怒斥,其龍華鏢局的眾師兄弟也是一臉怒色,手握刀劍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眾山匪。

“唉………鈴兒,你這樣說讓為夫如何是好?岳父大人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也就算了,可你也竟對我這般言辭,著實令為夫十分痛心啊!”

雖然嘴上這般說著,可被喚做山蛇的男子臉上卻盡是戲謔之色,還故意捂著胸口做出一番痛心疾首的表情。

兩方人馬是黑是白,一目瞭然。

“匹夫!收起你那令人作嘔的姿態,今日我便要替師姐除了你這後患!”

一道厭惡至極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話還未落一柄短刃便已朝山蛇襲去。

赫然是之前對陳星目光異樣,被喚做老么的少年。

山蛇打家劫舍這麼多年,更何況還是一名武者,感知何其敏銳。目光一凝,便已隨意轉身躲過了少年甩出的短刃。

臉上原先的戲謔之色也消失不見,逐漸化為陰沉。

“哼!看來我這老丈人當真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隨即抬手一揮,身後的眾山匪便已一擁而上。廝殺一觸即發。

一瞬間,剛剛還寂靜無比的叢林頓時響起喊殺聲與金鐵交錯之聲。

山蛇身旁的兩名男子剎那間爆發出極強的氣勢,朝老么欺身而上。自然是王過江口中剩下的兩名武者當家。

“哈哈哈哈!你小子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普通伢子敢對武者出手。我這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二哥,別跟他廢話,小子,給我死來!”

老么一個普通少年,哪能抵擋得住兩名武者合力圍攻,瞬間便已敗下陣來。而且還是基於跟隨王過江多年廝殺的經驗上。如若不然,只怕是與兩名山匪交手的瞬間便已被斬於刀下。

再看場上局勢,王過江身上也是爆發出極強的威勢,憑藉著一杆寒槍與山蛇打的又來又回。二人身上凌冽的炁體波動使在場的普通人皆不敢靠近,形成了一圈空餘地帶。

山匪們更是憑藉著人數優勢,將龍華鏢局眾人壓著圍攻。幾乎快要形成包抄夾擊之勢。

但僅僅是幾乎,除一人外。

陳星猶如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並沒有像龍華鏢局眾人般一味的防守。而是憑藉著飄忽不定的【七星步法】,身影不斷遊曳在山匪之間。

腰間新替換的長刀到這時還是不曾出鞘,而是手握匕首不斷劃過一名名山匪的脖頸,鮮血如泉般噴湧。染血的匕首在血滴滴下之時顯得鋒芒畢露。

憑藉著極快的身法,短小精悍的匕首在此刻能發揮出比長刀更大的優勢。

待到陳星出現在下一處位置時,被襲擊的山匪才捂著脖頸瞪大著眼睛無力的倒下。

陳星的遊走襲殺頓時讓眾山匪忌憚不已減緩了推進的攻勢,更是讓身後的龍華鏢局眾人找到了很好的突破口,終於能夠喘上一口氣。

龍華鏢局的眾人也是對陳星的身手驚歎不已,只恨自己空長了幾歲,可還沒有像陳星這般實力。

而一旁的老么此時卻是身處險境,本來他以普通人之身抵擋兩位武者就已經實屬不易,但就算是再豐富的廝殺經驗,面對兩位武者勢大力沉的圍攻時,終究還是不可力敵。

眼看就要斃於敵人刀下。

而一旁的王過江面對山蛇的牽制,就算是拼死想救自己這位心愛的小弟子也是力不從心,更不用說其他正在與眾山匪鏖戰的龍華鏢局眾人。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疾速奔走。

“叮——!”的一聲擋開了朝老么面門直奔而下的寒刀,順勢將老么一把推入龍華鏢局眾人群中。

陳星腰間的長刀在此刻終於出鞘,收回剛才推老么的手,單手持刀。面色不變,平靜的盯著面前兩人。

“小子,這是我們與龍華鏢局之間的事,你要多管閒事不成!?”

其中一山匪厲喝。

“且慢!小兄弟,此事本來與你就沒有多大關係,這是我們山寨的事,還望小兄弟能給個面子。”

“只要小兄弟不橫插一手,我想我們老大很樂意交小兄弟這個朋友。日後必有重謝!”

另外一人急忙插言,很顯然不是愚蠢之人。在見識過剛才陳星在人群中如入無人之境,況且周遭炁體波動與他們倆人都不相上下後,便出聲勸降。

而一旁的山蛇與王過江二人也自然注意到了這邊,心裡都非常清楚以陳星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將是這場戰鬥最大的變數。

山蛇一邊與王過江交手,一邊立馬高聲急速吼道:

“對極!”

“剛才我便觀小兄弟有極好的身手,只要小兄弟不插手此事,我願與小兄弟結拜為異姓兄弟,從此你便是我山寨的第四當家!!”

而正在與之交手的王過江也顯然著了急,立馬想要高聲挽留陳星。

但卻被山蛇抓住了破綻急攻而上,不給其開口的機會。

在場的眾人一時間全都人心惶惶,侷促不安的看著陳星等待其下決定,王鈴兒等人眼中更是急切不定。

“呵呵………我若不管,等此件事了。你們三人恐怕就是要聯手將我吃幹抹淨了吧。”陳星一聲冷笑。

隨即【七星步法】猛然施展,急速向面前二人衝殺而去。

龍華鏢局的眾人頓然如釋重負,心中不由得暗自感激,感嘆陳星不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

陳星猛然一刀橫劈,劈的面前二人其中之一連連後退。

就在將其一逼退之時,頓時身影變換。剎那間便已逼近另外一人面門。在其面露大駭之時,袖中那一直未曾取下的袖劍已悄無聲息的劃過了那人脖頸。

感受到腕下袖劍入肉時的觸感,陳星便不再回頭看去,掠過其身邊。只留身後的屍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捂著脖頸,緩緩低下頭顱。

“老三!”

僅剩一人面露驚駭,一聲怒吼。

“豎子!還我三弟命來!”隨即立馬舉刀向陳星劈來,攻擊轉眼即到。

陳星面色平靜,也懶得去管面前之人流露出的兄弟之情是真是假,渾身炁體鼓動,將炁過渡到刀身上面。

刀刃緩緩摩擦過刀鞘口,閃過陣陣火花。

瞬間整個刀身火焰大盛,白灼的火焰將周遭空氣瞬間變得熾熱。

陳星心中一定。周圍的景物在他眼中剎那間都慢了下來。

枯枝上緩慢飄落下來的樹葉,其上還扒著的蟬正要扇動翅膀。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靜謐。

正是【風破刀法】起手式。

陳星腳下步伐變換,瞬間便已繞過了那人鋼刀來到了其面前。抬起手中燃燒著熾熱白焰的長刀。

就好似那人故意撞到了陳星刀口上一般,

瞬間一顆被燒黑的頭顱高高飛起,陳星對此人流露出的兄弟情很是敬重,所以選擇讓他毫無痛苦的死去。

“老二!老三!”

現在輪到山蛇痛苦了,其一臉的悲痛立馬抽身想要回到這邊。

可與之交手的王過江又怎會答應,剎那就已抓住了破綻,一槍捅入了其胸膛。

一切……都快就要結束了。

山匪們見三位當家都已身隕,立馬士氣受損。攻勢如潮水般往後退卻,頓時樹倒猢猻散。向身後叢林中奔逃而去。

轉眼間戰場上就只剩下了一地的屍體與龍華鏢局剩下的眾人。

雙方人馬都各有損傷。山匪們逃走了二十多人,而龍華鏢局原本的二十多人,卻只剩下了十餘人出頭。

“咳咳……呵……”被捅了個對穿的山蛇口中不斷泛出血沫,看了一眼王過江,又轉頭盯著陳星,牽強的嘴角笑了笑。

“………成王敗……寇啊。”隨即頭一歪。

死了。

一場大戰終於落幕。

這一戰誰都沒有贏,自古以來戰鬥就是要用人命去填的。短短半個多時辰,就又有幾十條人命歸天。

王過江拄著長槍疲憊的招了招手,將剩下的人召集起來收拾起戰場。

龍華鏢局………死了將近一半的人。

活著的人都將屍體並列排在一起,臉上蓋上層白布抬到第二輛馬車當中,即使是那些山匪也都就地挖坑掩埋,給他們立了墳,沒有暴屍荒野。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也不知是誰人的臉上無聲的流下淚水滴在地上。

即使是性格狂放的王過江面色也有些灰暗,不知何時一個人坐在馬車架子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杆老煙槍。

眾人呆愣愣的立在第二輛馬車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馬車中躺著的,是今天早上還與他們歡鬧的師兄弟。一時間竟已天人兩隔。

陳星遠離眾人,獨自背靠在一棵大樹旁也吐出口煙氣。盯著遠處還未搭建完成的營地,與營地中呆傻的眾人面色複雜。

竟與已經四十多歲的王過江是那樣的相像。

剛才陳星也幫忙搬了眾多屍體,其中有一具屍體排行老六,直到現在陳星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還記得早上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要請自己喝酒來著。

一時間妄語無言。

夜………逐漸深了。

營地內的眾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唯一的女人——王鈴兒,眼眶出奇的紅。直到王過江下令搭建營地,一行人才如同行屍走肉般行動起來。

篝火被點燃了。

在這漆黑的夜幕下發出陣陣昏黃的火光,眾人又如早上一般圍坐成一圈,只不過這個圈小了很多。手中拿著早上吃剩下的食物,卻都不見動嘴。

那中心的篝火,照耀著他們這些僅剩下人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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