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館長
海城，中心大劇院。
地下拳場。
人聲鼎沸！
此刻發生在這裡的，是一場被許多人都期待已久了的比賽。
【冠軍】，對，【極心會館館長】！
……
“各位，久等了啊啊啊啊！”
主持人的咆孝聲響徹整個場地。
與尋常人認知裡的“地下世界”不同。
電影裡的“地下拳賽”是怎樣的呢？
要麼，是一群黑道大老，在各自的座位上冷漠地觀看著比賽，同時明爭暗鬥，琢磨著自己的生意。
要麼，就是一群嗑藥的瘋子們，在肆無忌憚的狂歡。
當然，電影大多取自於現實，這兩種地下拳賽其實都有其原型。
但在海城這個地界，卻並非如此。
老爺子喜歡欣賞“爭鬥”，因此在老爺子的地下賽場中，杜絕了一切無關乎“爭鬥”的元素。
在老爺子的地下賽場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經濟糾紛”。
參賽者無一例外，均為主動且自願的。
打輸了，除了本人層面的死傷之外，不會有任何的懲罰；
打贏了，除了全場的歡呼之外，也不會有任何的獎勵。
老爺子當然也歡迎有“入侵者”。
像是之前，有一位來自於細亞洲極北邊的摔跤手，就曾經以一己之力打得海城地下拳界雞飛狗跳。
他只是單純的想要證明，這些活躍在地下世界裡的小角色不值一提。
到最後，還是芊芊透過一場苦戰，反過來證明了，她為何會被稱為“冠軍”。
那絕對是一場值得被地下拳賽所銘記的精彩戰鬥。
無關乎金錢、無關乎立場、無關乎目的。
唯有“爭鬥”；
唯有“競爭”！
這是海城地下拳場所擁有的最大魅力，也是身為幕後老闆的老爺子所最愛的一切。
鮮血、呼喊、力量、渴望……
諸多的一切，共同鑄就了這片唯有“競爭”的淨土！
倘若有什麼人，試圖以“賭鬥”、“威脅”之類的方式汙染這片淨土，那麼那個人一定會遭到老爺子最為可怕的報復。
那些人會知道，老爺子為何能夠成為海城地下世界的掌舵人，為何連星辰商會都要嘗試拉攏對方。
……
不過這些倒也不是這麼重要的啦！
地下拳賽的常客們都知道，老爺子本人還是相當容易溝通的。
起碼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沉海的那種。
對於普通人或者合作伙伴而言，老爺子屬於是那種不怒自威的人，惹人敬佩。
而對於地下拳賽的參賽選手，老爺子則更為“可愛”。
完全是那種可以一起吃燒烤、一起喝啤酒的爽朗小老頭兒！
所以來到賽場的觀眾們，即便明知道老爺子就在他們身邊，也不會感到有什麼壓力，頂多也就是點頭示意罷了。
——原本如此。
而在今天，當某位富商向老爺子點頭示意的時候，卻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彷彿深陷泥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老爺子……”
那位富商頓時汗如雨下，生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得罪了這位海城的地下掌舵人。
老爺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
他連忙擺了擺手。
“沒事啦，最近火鍋吃多了，有些火氣。”
“哈哈，那就好，您……您多注意身體。”
富商也是人精，當然聽得出來，這不過是敷衍的外交辭令罷了。
他符合了幾句，隨後找了個藉口，儘可能地遠離了老爺子。
一定發生了什麼令老爺子尤其不高興的事，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觸黴頭了。
不只是富商，連老爺子身邊的程異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與老爺子的關係當然要遠超富商，而且程異的性格畢竟也擺在那裡。
“老闆，你也感覺到了嗎？”
“嗯。”
老爺子點了點頭。
“我也感覺到了，我家冠軍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
“什麼？”
“我哪知道是什麼！小程異你別順著我說啊……”
老爺子撇了撇嘴，臉上帶著對程異反應頗為無奈的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下一秒，老爺子的話鋒一轉。
壓迫感瞬間湧上週圍，使得附近的許多人都不禁流下了幾滴冷汗。
老爺子和善地笑了。
“敢對我家冠軍下手？”
“我已經好久沒遇見過這麼想找死的人了……”
……
比賽仍在繼續。
主持人介紹著本次參賽的選手。
“門徒遍佈蔚藍各地，多達兩千萬人，蔚藍之上最大的格鬥團體組織！”
“它的創始人！”
“被譽為近現代空手道技術的終極集合體。”
“從東青龍入口登場而來，他就是：”
“極心會館館長——張大沖！”
這是個有些常見，甚至略帶一點土味和搞笑的名字，但實際上也無人在意。
更多的人則習慣尊稱其為【館長】。
館長今年四十五歲，是正兒八經的實戰派格鬥家，也是海城警視廳的終身實戰顧問。
他所擁有的的成就，以及迄今為止的地位，是絕大部分格鬥家都無法企及的。
隨著館長的登場，現場想起了極為熱烈的呼喊聲。
如海浪一般，撲面而來。
主持人趁熱打鐵，繼續介紹道：
“接下來要登場的，當然是館長的對手！”
說到這裡，主持人忽然頓住了。
現場的觀眾也隨即安靜了下來。
他沉默了三秒鐘，現場的觀眾也沉默了三秒。
不約而同，自發如此。
他們當然都知道接下來要登場的是誰，可即便如此，那種對於最終勝負的渴求也依舊調動著他們的情緒。
“從西白虎方向登場的——”
“【冠軍】，楚芊芊！”
與介紹館長那時候的截然不同。
沒有過多的言語，甚至沒有任何過往的戰績，連那麼一點點的吹噓都沒有。
可是那也足夠了。
因為其中有兩個字，分量遠超一切——
【冠軍】。
能在地下拳賽的擂臺上獲得這樣的綽號，足以勝過千言萬語！
短暫的沉默過後，更為劇烈的呼喊聲湧了上來。
“冠軍！冠軍！冠軍！”
“要贏啊，館長！”
“好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館長加油啊！”
“……”
……
擂臺上。
年近五十歲的館長站立著。
他的身姿如鐵塔一般，柔軟的脂肪下包裹著鋼鐵一般的肌肉。
頂級格鬥家的身體並不是稜角分明的。
恰恰相反，他們的身體往往很柔軟。
皮下的脂肪同樣是人體最好的盾牌，驅動人體的肌肉則是最好的利器。
兩者相加，方才是真正的頂級格鬥家！
館長望著眼前的對手，望著那位年僅二十多歲的冠軍。
“真厲害。”
館長由衷感嘆道：“聽啊，你聽到了嗎？現場的呼喊聲。”
“為大叔我加油的人居多哦！”
館長強調道。
他也很清楚，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說明了什麼呢？”
“這說明啊，現場的人都認為，大叔我才是那個需要努力的‘挑戰者’。”
館長緩緩擺出了空手道的起手式。
“來吧。”
“冠軍啊，大叔我來挑戰你了。”
“哦？嗯。”
芊芊聞言愣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
面無表情。
此刻，芊芊只感覺自己聽不進去任何的話，因為她的心裡懷抱有一個疑問：
“我……”
芊芊喃喃著。
“我為什麼要站在這裡？”
……
望著一臉平靜的芊芊，老爺子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感覺。
異變正在發生！
他緩緩握緊了自己那乾瘦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