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頓時手足無措,粗噶著聲音道:“你...傷到哪了,哭的...值得你哭成這樣子。”

孟瑾年泣不成聲:“沒..沒事...”她就是太高興了。

凌煜眼風掃到一旁,南風正擠眉弄眼給他使眼色,用手指指頭頂,再指指車箱頂部,凌煜揪著的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就你嬌氣,不就碰了下頭,你哭的像是給我哭喪似的...唔唔。”

孟瑾年猛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她在夢中的上一世,可是連給凌煜哭喪的資格都沒有,凌國公府的大門她再也沒能進去一步。

現在為時尚早,她一定要留住凌煜,保住他的性命。

凌煜看著眼前哭成花貓一樣的人,所有擰巴在一起的心思都漸漸歸於平靜,他伸手將孟瑾年的手從嘴巴上拿下來,從胸襟處掏出一張帕子,一下一下給她擦拭,每一根手指都不曾落下。

凌煜斂目,目光放在她白皙的蔥指上:“我路上奔波了幾日一臉風塵,髒。”

孟瑾年心中大慟,哽咽的幾近顫抖。

她望著眼前熟悉且陌生的面龐,心底生出一股自愧,配不上凌煜的情意,可她卻眷戀著這一絲溫暖,不捨將手抽回。

凌煜給她擦拭完手指,終於捨得抬起頭來,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像是過了一刻,又像是許久,他才硬聲道:“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

只可惜他眼神中的喜色讓話中的幾分硬氣並沒有什麼可信度。

任誰都看出來,這位年輕英俊的小公爺此刻是開心的。

可凌煜不想在孟瑾年跟前太過丟份兒,不肯先說軟話。

天知道他這一年是怎麼渾渾噩噩過來的,睜眼閉眼都是孟瑾年痴情待嫁的模樣,出門就對著所有人同情的眼神,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自小驕傲慣了,寧可被砍上兩刀,都不願意讓別人同情憐惜他。

往日他過得太順遂了,沒有受過丁點打擊。傷情傷心讓他日夜以酒澆愁,失了往日傲人風采,仿若以前所有的驕傲都掉入了塵埃裡被人踐踏成泥。

黑白顛倒,他連步軍都指揮使的職務都辭了去,一向看重他的父親本就因外面的風言風語生了他的氣,後見他為了一個女人這樣自困,更是對他多有責備,滿心失望。

疼愛他的母親心疼寵溺他之餘,將滿腹怨氣都灑在了孟瑾年身上,除了讓他振作,就是整日嘮叨孟瑾年的不是。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願意別人說孟瑾年半句,哪怕這個人是他的母親。

凌煜想逃離京城,父親失望的眼神和母親以愛為名的關懷讓他無地自容。

退一萬步講,待到孟瑾年的新婚恩假結束後,同在京城圈,屆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他怎能忍受自幼喜歡深愛的人在別人後宅操持中饋,為另一個人生子育女?

他只是一想想,心都要炸了。

離開這裡就好了,時間會磨平一切,他一定會將孟瑾年從心底抹去,那去哪呢?凌煜想了很久,國公府家大勢大,他去哪裡都會被找回來。

不若去從軍,越遠越好,找一個國公府插不到手的地方,自已有底子,讀過兵書,到時候靠自已的本事掙出一份軍功,博出一番天地,然後再做回曾經那個驕傲灑脫的貴公子。

他都已經定下了去大西北的日子,偏偏這個時候收到了孟瑾年的來信。

認識這麼多年,他何曾見過孟瑾年信中的口吻?她居然在小心求他原諒,說她錯了,求他在京中等她回來,有非常重要的話當面對他說。

凌煜將近一年的自困被這一封薄薄的紙張擊潰。

於是他馬不停蹄,四匹馬輪番換陣,顛簸數日,終於見到了心中難以釋懷的人兒。

孟瑾年顧不上其他,粗魯的用衣袖將眼淚拭乾,好好打量了凌煜一番。

瘦了,黑了,眼下也有青黑,唯有眼睛裡的亮光依舊。

她由衷誠懇點頭,認錯道:“嗯嗯,我認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不該為了一顆魚目得罪你這顆珍珠,小...凌煜,你會原諒我的,對吧?你還當我是朋友,對嗎?”

孟瑾年這麼坦誠,到叫凌煜哽了一下,“我說,你腦袋撞傻了,居然這麼聽話也不頂嘴了?”

這丫頭經歷了什麼委屈,居然變得溫順了。

像是想到什麼,凌煜面上忽的沉了下來,怪聲怪氣道:“倒也難說,沒準是人家探花郎調教的好,居然把你這頭倔驢教的懂事了。”

孟瑾年聞言條件反射擰了他手臂一把,什麼倔驢?!有這麼說姑娘家的麼?

凌煜早看清她的動作,卻沒有躲閃,配合的怪叫一聲:“還是那麼不講理,我就說,誰能降得了你!”

孟瑾年破涕為笑,又輕輕的拍了他一把,道:“你...你怎麼來了?晚幾天不是一樣能見到,路上再有個什麼危險怎麼辦,這一路累壞了吧。”

她一疊聲的關心燙的凌煜心中慰藉,偏嘴硬道:“我在家憋的久了,正巧想遊山玩水,誰承想正巧遇見你了,你先別笑,我又不是為了你來的....”

南風幾個早就識趣的騰開位置,孟瑾年拽著他的衣袖讓他在馬車中落座,一邊疊聲吩咐:“南風去前面跟各位大人說一聲,就說我身體...就說楊策身體不適,要耽誤些時辰,那些大人們公務重要,若是著急就先自行上路,不必等我們。”

再怎麼也不能咒自已,假的也不行。

不等南風回話,孟瑾年又道:“玲瓏去讓車隊停下來,正好快晌午,支起鍋來做點熱乎的飯菜,小公爺一路奔波也沒吃個像樣的飯菜。”

玲瓏脆聲答應著跳下馬車,孟瑾年轉過臉對紅豆道:“紅豆去燒點熱水,在擰兩個帕子過來,讓小公爺洗漱洗漱。”

目光到了管媽媽這裡,管媽媽自覺道:“我懂我懂,我先去尋個蔭涼地方讓人鋪個方桌,姑娘馬車坐得久了,正好下來活動下筋骨,我親自給煮壺茶來,您和小公爺坐著細細聊。”

孟瑾年猛地明白管媽媽的意思,臉上飛上兩抹紅暈,是她考慮不周了,她現在是已婚婦人的身份,確實不適合與外男同坐一個馬車內,在外面支張桌子才是最好的。

好在凌煜也想到了這點,他笑著打趣道:“我也已經好久沒有吃過管媽媽煮的茶了,爭那就勞煩管媽媽了。”

...

南風神情拘謹站在車廂外,等了半天始終不見馬車裡的人說話,猶豫半天才鼓起勇氣又問:“大人...”

車廂內人語氣淡淡:“知道了,下去吧。”

南風歪頭,知道了是什麼意思,恕她愚鈍不能理解,是先走還是不走?她急的想撓頭,幸而一旁裴今安開口了。

裴今安身騎高頭大馬,睥了她一眼,右手一揚大聲道:“停下整頓。”

司使們得信,紛紛下馬,按部就班收拾起東西。南風這才明瞭,磕磕巴巴告退,不敢多看一眼一路小跑著回來。

呼——一個兩個的好嚇人,明明她是個沒犯過事的良民,不對,是良僕!又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幹什麼這麼害怕。

南風拍拍胸脯,回去覆命。

這邊馬車上的楊策和後面徒步的秦如是俱是鬆了一口氣。

終於停下來了!

楊策:再不停我真的快被顛死了。

秦如是:再不停我真的快被累死了!腳都快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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