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告訴過牛桐,這一招不出則罷,出則必須狠辣迅速,敵人閃避也好,抵擋也好,必要付出點代價。

她長嘆一聲,總覺此事太過突兀,心裡疑上疑下,總覺有哪些地方不對,正尋思間,忽聽見牛桐“啊”的一聲,不覺一驚。

原來阿大的鐵榔頭擋住牛山客的叉子後,右腳一伸,踢向牛桐的左肋,這招也是牛桐教他的“梯田腿”。所以她自會解招,往右一避,同時右手笛入左手,前探幾尺,要抓阿大手裡的鐵榔頭,她心想這鐵榔頭是我婆婆的,拿在你手裡,豈不玷汙了它?

可說也奇怪,眼瞅著要抓到手,阿大左手一揮,將牛山客的鐵叉握住,橫拖過來,掃向她手腕,她不得不避,是以這一抓便抓了個空。

牛山客臉微微一紅,道:“妹子,不好意思,你哥武功不行,礙你事了。”牛桐道:“沒事,再上。”阿大道:“兩個小屁孩,沒功夫跟你們多糾纏。”

右臂橫拖,手腕一翻,扣住牛桐手腕,牛山客大喝道:“狗賊,放開我妹妹。”欺身來救,阿大左腿內收,“啪”的一下,踢中他肚腹靠中間位置,牛山客忙運內息,來抵抗疼痛,牛桐趁此機會,按動機擴,鋼針射出,直奔阿大雙眼。

牛山客向前一撲,道:“我跟你拼了。”牛桐叫道:“喂,哥,別過來啊。”阿大仰天一笑,道:“來得好。”鐵榔頭勾住牛山客後脖頸,要拿他做擋針之盾,但針已發出,想要收回,已是來不及,三根針平行釘在了牛山客的左肩“天宗穴”上幾寸處。

婆婆一凜:“不好。”她平常見牛桐練招雖勤,但終究未實戰過,所以慌亂之時不知如何處理才好。

當下持棍而上,但因年老體衰,身形移動的比較緩慢,阿大見她襲來,趁著牛桐驚訝空隙,手腕陡翻,牛桐這一疏神,整條右臂頓時麻木,笛子掉落,阿大使出“梯田腿”,踢中了二人“章門穴”,頓時委頓在地。

可婆婆的棍風他也沒能避開,後背結結實實捱了她這一下。

婆婆眼神忽然一亮,剛要喝出聲,只聽阿大一聲呼嘯,從旁邊兜出來三個網罩,要將婆婆包在其中。

婆婆來不及說話,長棍一撐,將一個網罩套在其上,手肘一抬,棍子變化了方位,又穿過另一個套子,甩了幾下,將兩條繩索的另一頭持有者給拽了出來,“砰砰”兩聲,摔在地上,婆婆餘光一掃,見都是蒙面人,那兩人同時“嘿”了一聲,想要站起,被婆婆一扯一帶,又摔在地上。

見婆婆如此身手,牛桐一喜,道:“婆婆,他們一夥的,讓他們看看你的身手,教訓教訓她們,哎呦......”

阿大這一擰,使得勁倒不小,半邊身子都麻了,但內心更是傷痛不已,強忍著眼淚,才沒讓其掉下。阿大冷笑一聲,口中尖哨吹起,從林中又躥出幾個黑衣人,手中各持兵刃,亮光耀眼,一齊向婆婆揮去。

阿大道:“先擒者,賞五十兩白銀。”牛桐苦於半身麻痺,無法動彈,道:“別白日做夢了,還是小心你自已吧。”阿大道:“桐兒,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手下的刀子硬。”

牛山客掙扎欲要站起,道:“你個賊種,你要敢傷害婆婆,我就把你剁了餵狗。”阿大隻是冷笑,說話間,婆婆棍影紛飛,在幾人刀光之下,穿插來去。

她年輕時便勤練棍法,有著幾十年的苦功,到了老來,覺得棍子太長,自已使用靈活度欠佳,便改為了中等長度的鐵榔頭,此物既給了阿大,便重新使用這根長棍,也屬無奈之舉了。

鬥到酣處,手中長棍一轉,架在一人肘腋下往上一穿,以那人後脖頸為支撐點,整個人便飛起,婆婆橫揮來去,竟拿他當作盾牌,護住自身左右。

牛桐道:“婆婆,這一招‘翠鳥移巢’使得好。”那夥人一見同伴失陷其手,倒不敢猛打,緩下攻勢,想看清她的路數,再尋找合適的機會攻上。

大適才受她這一棍,腦袋眩暈,踏足之處,猶如棉花一般軟,心裡怒氣陡生:“老太婆,不見棺材不落淚,一會兒有你好看。”當下喝道:“別管旁人,拿住這老太太要緊。”

那幹人看見被棍撐著的那同伴,神情痛苦,表情扭曲,顯然被婆婆按中了重穴,這等威風之下,誰敢賣命上前?怕這一上去,同伴見機不妙淨是往後撤,那可不妙,打鬥時分,一前一後,分毫之差,便有可能要了性命,是以誰也不敢動,持刀團團守在婆婆周圍。

其中一人道:“嚴哥,你是咱這幾個武功最好的,這頭功給你,我們兄弟幾個給你打掩護,放心好了。” 那姓嚴的“呵呵”一笑,道:“哪裡哪裡,我的武功,和龐兄相比,那簡直是蒼穹之一星,滄海之一粟,龐兄何必如此謙虛,你一出手,這老太太再強,也不過是撼樹之蚍蜉耳,出手吧。”

旁邊其他人也道:“對對,你武功好,奪得頭功,兄弟們臉上都有光”“還是你去,我今天得了風寒,哪裡是她對手?“你去好。”“我不行,我這小矮子,不行不行。”你一言,我一語,都是讓他人先動手,自已能收漁翁之利則收,若不能,他也不過是擋箭牌罷了,於已又沒有害處。

婆婆見此情形,哈哈大笑,道:“不是我說你,阿大小兄弟,你帶這些膿包,能起什麼作用?只不過給你丟臉罷了。”

此時正值午時,陽光正盛,照在刀上,亮晃晃刺得人睜不開眼,阿大靈機一動,道:“都別廢話了,豎起刀來,傾斜一點,讓陽光照在刀面上。”

那些人剛開始一愣,還未明白怎麼回事,牛桐喊道:“婆婆,快出手!”牛桐躺在阿大的後側方,面向陽光,正刺得睜不開眼,一聽他說讓手下提刀迎著陽光,便立刻反應過來,一旦這幾人團團圍住婆婆,寒光閃閃,從一把刀面映在另一把上,成一圈光網,婆婆無論轉向哪裡,都會看不清對面,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光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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