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神君即刻帶伏泥下山,此地魔氣重重,危機四伏,只怕會對您不利。”瞧著她蒼白的面龐呈出慌亂緊張的神色,再加著她說此地魔氣重重,此下我便是更加確定,這根本就不是白究山。更確切的來說不過是個幻境,萬殊等人皆是魔氣所化並非真人。還是有人用了鳳凰血加了禁制,這才讓我沒第一時間察覺魔氣。看來萬殊亦是受傷了,能從他身上取血足以見此人功法深厚非常了得。既將我擄來此處那我便好好同他演了這一齣戲。這六界已有萬年不曾再動干戈,魔界蠢蠢欲動眾人都看在眼裡。只是這次他們竟敢從天機著手,看來是有細細謀劃過了。

“神君,可是不信伏泥?”看著她關切的模樣,更是越發覺得有趣。一個傀儡,信與不信有何重要。荷釣老翁曾經教過我,身處幻境中所見所聞皆是設境者欲強加於你的認知。還好那堂課業是認真聽過的,學了破境之法與傀儡反控之術。所謂這傀儡反控便是以術施與傀儡之身,操控其同設境者對話。

我將一滴指尖血點入自稱伏泥的侍女額間,眼見著她雙眼便失了神采,形同木偶一般。不過血肉倒是捏造的真實,與那凡人之軀毫無差別。

依著記憶裡的手法掐訣,又渡給她一絲我的元氣,便成了。

“既有如此手段又何必匿身於暗處,不如你我一戰,打個痛快。”傀儡口中重複著我的話,不過片刻。周圍便暗黑一片,又是一陣眩暈眼前便又是換了一幅景象,是魔域涇都。耳邊傳來虛幻悠揚的一陣男聲,雖聽不真切也能感覺到他已十分蒼老。

“小丫頭,沒想到你這樣快便識破了老朽的幻境,真是後生可畏呀!”只聞其聲卻不能見其人。

“當不起前輩這聲小丫頭,要是論一論這仙齡我也算這漫漫神生中頗有資歷的老人了。”

“哈哈哈,果真有趣,老朽與你的父帝母神在不周山鬥法時你怕還是個奶娃娃,如今倒是自稱老人,莫不是過分託大了些。不過你這面容與翕英當真是有八九分相似,見你的第一眼差點把你錯認成她。”翕英是我的母神,當日為鎮壓魔頭華舒與父帝以身為祭,數萬年前便隕落了。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直呼我母神名諱!”他的身份我已然猜了八分,只是若真是華舒復生怕是這世道又要大亂,蒼生又是要遭殃了。

“小丫頭這樣聰明,該知道我是誰,若是依著翕英論你該喚我一聲伯伯。”他話語之間頗有戲謔意味,見著我如同炸毛的小貓一般,便又開口:“小丫頭莫心急,我才不是華舒那個老不修。不過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須得將你困於此處七七四十九日,也是取了那鳳族少年的精血。待期限一到我便會放你離開,也莫要憂心那小子,老朽不造殺孽。”

話畢便又恢復了在白究山的那番模樣,又是啟了伏泥的靈智。事情越發複雜了,已不單是天機被盜的事情了。既見過母神那便又是有遠古大神插手此事了,事關天下蒼生,這幻境我亦是打不破的。只能祈求萬殊無事,快些將我肉身喚醒了。

十萬年前魔王華舒欲一統七界,將眾古神挨個擊殺,六界不敵。父帝母神屆時才出關,又是當任神帝神母,幾番戰火神界損失慘重,其餘六界眾生受苦。他們二人實是不忍,便以身殉道,鎮壓了魔王。眾神皆殞身,神界至此關閉。其神器化作天機與餘下六界相連,以古神之力護佑眾生,亦是遺留許多真神法器留存於世間。真神血脈少之又少,神族也不似從前那般顯赫,神族血脈大都寄居於仙界不過也是無人願意再為這蒼生赴湯蹈火了。只因大家都是當日那慘況親歷者,親人眷屬神魂俱滅個個後怕極了,索性不問世事。

既來之則安之,我索性便在這幻境躺了三天。三日內我思索了許多,不知是否是因為時光過於久遠,一些人與事記得也不是那般清楚了。似乎也是記不起母神的模樣,依稀有她披掛鎧甲啟程出征的背影。不過三日時間,魔氣愈發強烈。而且氣息雜亂,白日出門都覺滲人,就連伏泥也是感應得到,惶惶不可終日。

今日便是此處萬殊與那瑤泠的大婚之日了,我倒是想瞧瞧他能玩什麼把戲。迷迷糊糊便有了睏意,不知怎的便是睡著了。

一陣的人聲鼎沸將我喚醒,不經意間低頭一瞥竟是一抹亮眼鮮紅。起身一看,我竟身著嫁衣躺在喜房。立於一旁的侍女竟是作問雲裝扮的伏泥。

“伏泥,你為何做如此裝扮,我又為何身著嫁衣,還有我們這是在做什麼?”她到絲毫不感到意外,同那日初見的婦人一般滿臉喜氣,髮間也是別了紅花作飾。

“小姐,你可是高興糊塗了,今日是您與萬殊神君大婚之日啊,此處便是婚房啊,您,您自然是這世間最美的新娘瑤泠仙君啊!。”說著說著還略有羞澀的意味。

我急忙到幻化出照影鏡,才一照,竟然是瑤泠的臉!

“方才大人遣人來稟過了,讓您稍等片刻他便回來。”這老頭玩挺大啊,若是萬殊等會來那我豈不是要頂著瑤泠這張臉同他洞……房花燭。雖是身處幻境可是這也是我萬萬不敢的,往後該如何直面他。

突然背後一涼,是黃泉的氣息,是孟無極:“這老傢伙在捉弄你,按他安排的走下去便能走出幻境。”

我已然聽了他的話,只為快些離開此處。坐在床邊披著蓋頭靜靜待著他來,不知為何竟有些許心悸,當真是瘋的緊了。

“阿瑤,為夫將這蓋頭挑開了。”

隨著話語聲落下,眼前一片紅便一點點被扯開了。他亦是一襲紅衣,紅燭照耀之下,眉眼如畫,膚如凝脂英俊非常。竟叫人一時看痴了,從前怎不覺得他有這般好看。

接下來他的動作更是讓我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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