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之關上門後,眉頭緊皺。

太子能親自上門,說明這是太子給他最後的機會。雖說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太子此舉,太過冒進,讓他不太喜歡。

儲君是一早就定下的,就算三皇子回來了,只要太子無過,就不可能換儲君。

在張淮之看來,太子沒必要心急拉幫結拜派,反而更容易落人把柄。

張老夫人還沒緩過來,扶著木樑道,“我的老天爺,太子這麼尊貴的人,怎麼會到我們家來?”

“朝廷的事罷了,母親不用害怕。”張淮之寬慰道。

“怎麼能不怕,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到太子這種人物。淮之啊,母親知道你有抱負,但也得量力而行。朝堂的事母親不懂,你自個心裡有數就行,母親只有你一個依靠了。”自從兒媳過世後,張老夫人拉扯孫子過活,只盼著一家人都能平安。至於兒子有多少前程,她是沒期待太多。

人吶,活著最重要。

張家貧苦,張老夫人生養了三個孩子,最後只活著張淮之一個。她是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兒子能光宗耀祖是好,前提是他們一家子都要平平安安。

儘管不懂太子上門所為何事,可太子給她的感覺,就不像好事。

“兒子知道的。”張淮之讓母親去做飯。

次日張淮之去上朝時,倒是和往常一樣,太子也沒特意提起昨日的事。

倒是顧清朗,和王玉安在角門裡發生爭執。張淮之不是愛看熱鬧的人,片刻都沒停留。

等張淮之走後,顧清朗才繼續道,“玉安,你不是答應我,不再和太子來往嗎?”今日他卻知道,這些日子,王玉安幾乎天天都去東宮。

“顧兄,我出身一般,比不得你有底氣。太子殿下要我過去,我有拒絕的理由嗎?”王玉安一直瞞著顧清朗三人,他知道他們不讚許他的舉動。可朝中無人,他如何往上爬?

寒窗苦讀十餘年,為的不就是能封侯拜相,光耀門楣麼?

王玉安只知道,他不努力巴結人,只會在翰林院默默無聞一輩子。

不像顧清朗,世家出身,還有個一品大將軍的岳父。這樣的家庭,顧清朗一定會步步高昇。

至於周遊和許書淮,一個胸無大志,還一個呆得像木頭,更別說前程的事。

“可是……”顧清朗要說話時,聽到太子的儀駕,趕忙住了嘴。

“原來玉安你在這裡,讓孤好找。”太子說話時,眼睛總是睜不開,懨懨沒什麼精神,“顧探花也在啊,你們不愧是同窗,感情真好,讓孤好生羨慕。這兒沒人,你們說什麼呢,能不能讓孤也聽聽?”

“回殿下,顧大人在和微臣說編修的事,不知您找微臣有何事?”王玉安笑著走了過去。

“東宮的小黃門泡茶總是不合孤的口味,還是你有本事,想著叫你去東宮一趟,不知會不會太辛苦你了?”太子道。

“不辛苦不辛苦,能伺候殿下,是微臣的榮幸,微臣這就跟您去東宮。”王玉安看都沒看顧清朗一眼,跟著太子走了。

被留下的顧清朗,愣愣站在原地。

王玉安去東宮泡茶?

他們辛苦讀書,王玉安不思進取,卻想著幹伺候人的活?

顧清朗很失望,胸口像是壓了一座大山,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們一塊進的書院,同窗數年,一直以來,他都把王玉安三人當知已好友。

可是現在,親眼看到王玉安狗腿般捧著太子,心裡是說不上來的滋味。

還是許書淮過來喊他,顧清朗才回過神來。

“你說玉安啊,他的事,翰林院的人都知道了。”許書淮道。

“那你為何不與我說?”顧清朗不解。

許書淮抬頭看向半空中的烈日,不一會兒就受不了眯起眼睛,“顧兄,人各有志,不必強求。你出身世家,不用站隊都會有好的前程,但我和玉安不一樣,這世上沒有幾個張淮之那樣的人。所以玉安想往上爬,我倒是能理解,我不屑那樣做,便是我自已的事。只是你不必把自個的清高強加在我們身上,每個人情況不一樣,不是誰都能如你這般一路順遂。”

和許書淮認識那麼久,這是許書淮第一次和顧清朗說那麼長的話。

他剛被王玉安打擊到,這會聽完許書淮的話,好像這兩人,與他認識的很不一樣。

許書淮拍了拍顧清朗的肩膀,這些話他憋在心中許久,今兒正好有機會,就全說了,“其實過去,大家都是以你為中心,所以你關注我們少,也正常。玉安這個事,確實有損讀書人的風骨,但他選擇了這條路,我們作為好友,也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是因此不想與他來往,那也正常,只是別說那些傲骨的話,不然真就鬧得不好看了。”

“書淮,你說過去都是以為我中心?”顧清朗問。

許書淮點頭說是。

正午的日頭正是最曬的時候,兩人的額頂都出了薄薄的細汗,讓人更容易煩躁。

“原來你們是這樣認為。”顧清朗說完往前走。

這一整天,他都埋頭幹活,誰找他都沒個笑臉。

天摸黑的時候,顧清朗才回到顧家。

他喝了酒,走到了秋桐苑門口,拍著門道,“陸楚英,你給我開門,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自以為是?”

屋裡的陸楚英已經打算歇息了,還沒見過顧清朗喝醉酒的模樣,跳下床去開了門,結果顧清朗迎面摔了進來。

“三爺!”青書伸手要扶,卻被三奶奶的眼神威懾住,縮著脖頸小聲道,“三奶奶,三爺今兒氣不順,故而多喝了幾杯。您別和三爺計較,小的這就帶三爺回西塢院。”

青書扶主子的手都在顫抖,但他主子這會很不給面子,一把推開他。

“回什麼西塢院,我要問問陸楚英,她怎麼也和其他人一樣欺負我。”顧清朗喝得酩酊大醉,並不知道陸楚英就在他跟前。

青書害怕得不敢大口喘氣,生怕三奶奶一腳把主子踹出去。

陸楚英還是第一次看顧清朗喝那麼醉,平日裡一本正經的人,這會喝得臉頰紅撲撲的,還是好看,就是嘴裡叨叨個不停,叫人心煩。

“你再不把人帶走,我真不客氣了。”陸楚英看著青書道。

青書急出了汗,用盡全力把人拽起來,剛扛出門,就聽到三奶奶“砰”地關了門。

“不走,我不走,我要找陸楚英!”

“煩人。”陸楚英轉身和玉珠道,“把門栓緊一點,別再讓酒鬼進來了。”

“姑娘放心,有奴婢在,絕對不會讓三爺再來。”玉珠跟著主子往裡屋去,“不過三爺如此失態,是遇到什麼傷心事了吧?”

“管他呢,他就是心碎了,也別來影響我睡覺。”陸楚英懶懶地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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