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瓔不是自已醒來的,而是被重新變小的傲天拱醒的。

在神經系統傳來劇痛之前,她最先感到的是濃重的汙染。那種厚重的感覺讓她幾乎難以開口喘氣,即使是自家師父巔峰時期,也沒有這樣的威壓。

她艱難地撐起身體,卻被傲天一爪子按了回去:“別抬頭,不要看。”諦聽的黃金瞳如同深海中的探照燈,遠遠地映照著什麼。但是它小小的爪子卻傳來巨大的力道,不讓子瓔抬頭。

子瓔心神一凜問道:“不潔?”

傲天哼哼兩聲表示否定,傳音道:“咱們好像運氣很好,裝上大魚了。只是好像有些太大了,光靠咱倆可吃不下。”

子瓔想要開天眼探查一番,卻又被傲天制止。傲天道:“先別急,對方沒注意到我們。看看再說,我感覺到這裡還有別人。”

子瓔抿了抿嘴,乖巧地點了點頭。她從懷裡掏出一些丹丸,順手遞給了傲天。作為太玄門人,她知道諦聽這種阿賴耶造物,做什麼都很缺靈力,一個個就是行走的饕餮,跟著陳餘以來傲天已經是很收斂了。

傲天毫不客氣,嘴巴輕輕吸動,就把子瓔的全部庫存嗑了個乾淨。它咂咂嘴道:“還行,三分飽了,以不變應萬變吧。我也不擅幹架,帶著你跑路總還可以的。”

子瓔忍著肉痛:“那就多謝前輩了。”自已兩個月攢下來的工資啊!

不多時,前方黑綠色的茂密苔原裡,一人多高的水草般的苔蘚被看不見的身形推開,連綿不絕的沙沙聲中,一襲紅裙突兀地出現在了傲天的正前方。此時傲天的目中神光已經隱去,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

王其芳有些後悔沒有換裝王氏特製的作訓服,她還是大意了,原本以為有過合作經驗,對方應該不至於如此不上道。但她卻忽略了對方如今狀態不正常,自已也已經沒有了和對方平起平坐的砝碼。

在充滿惡意、對自已的肉體垂涎欲滴的屍苔中行進,絕不是什麼好的體驗。哪怕是對於七情境界的王氏後人也是如此。好在對方佈置這片苔原也不是為了針對誰,沒有主人號令,它們絕不會擇人而噬。

終於,帶著滿腿的劃痕和淤青,王其芳臉色鐵青地站在了一個透明的光繭前方。靠著自已的靈力和玄策二人法寶的支援,自已好不容易前來赴會,必須要拿到自已想要的東西。她沉聲道:“天魔,我來了。”

光繭如同一個不透明的水球,在她不大的聲音中,竟然詭異地盪漾了起來。許久之後,裡面才傳來一個沉悶而稚嫩的聲音:“你遲到了。東西拿到了麼?”

“你騙了我。”王其芳不接話,只是死死盯著眼前的水球,似乎可以透過那不透明的厚障壁看到裡面的某種存在:“王家根本沒有翻舊賬的打算,老傢伙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最後還是傳位給了那傢伙。神筆被帶走,我能給你的只有毫尖。”

那怪異的聲音明明如同嬰兒,卻又老氣橫秋:“哼,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對王家有太高的期待。腐朽的東西是無法拯救自已的,你期待的改革對王家來說已經是一劑猛烈的毒藥。”王其芳臉色很不好看:“少廢話,這次你又想做什麼?躲到侵蝕點裡,覺得自已很高明?”

“你太小看我和黑蓮了,也太小看侵蝕點的玄機。不說這個了,拿著這個,等我完全恢復離開,這裡的一切我可以給你。感受一下,這是多麼迷人的禮物。”

水波中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如同遠古惡魔的低語。

接著,從那混沌的水球中,緩緩伸出了一個,遙控器。但是這個老舊的遙控器卻透過一根無比粗壯的導線,連線著一個頂端是電極的東西。她知道眼前的物品已經經過對方的改造,變得適合自已使用。不疑有他,拿起電極貼在太陽穴附近,按照對方之前傳授的導引法,她的意識很快沉入了識海。

接著,她看到了一片願力匯成的海洋。那翻騰洶湧的痛苦和憤怒,以及無量深處已經沉澱了的麻木和絕望。那海洋無邊無際,而且很分明地傳遞給她一個資訊:它還在上漲。

而身處苔原上的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身外的屍苔如同吸飽了養分的果樹,過濾了惡意和絕望,傳遞給自已純正又溫和的靈力。

而在海面上,整個恩臨大廈的幻影漂浮著,王其芳感到自已念頭一動,就可以輕易毀滅或改變其中的每一個環節。她的意念快速瀏覽,輕咦一聲:“30層以上,怎麼是?”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天魔說完,王其芳的意識被強行甩出,手中的遙控器也不翼而飛。王其芳強忍著眩暈和噁心:“東西看過了,之前你給的厭勝術也還算中用。我同意了,但別期望我再出人出力。”

“你的價錢不夠,不要告訴我你想只用幾根毛就想打發我。”

王其芳冷哼一聲,手中一抹,拿出了一幅極長的卷軸:“十代以內的執筆人的畫作,每支都有3米以上。”

“10支。”

“不可能!”王其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這可是十代以內的執筆人,距離初代的血緣已經很近了!”

“8支。”天魔的聲音毫無波瀾。王其芳咬了咬牙,如果有恩臨集團的輔助,自已的晉級速度將直追法喜。她恨聲道:“6支。”

“成交。”

王其芳驚恐地發覺自已儲物法寶中的畫卷不受控制地自行飛出,不多不少正好六支,全部沒入了眼前的光繭中。

隨著那水波波紋的消失,她也拿到了一個虛幻的硬幣:“等我離開,你許個願,東西就會自已來找你。”

王其芳面沉似水,正欲離去,卻又停住腳步,冷笑一聲:“麗晶大廈讓你吃得很飽吧?或許我不應該再叫你天魔,而應該叫你猰貐大人?竟然請動了草菩薩,晉升高位格的滋味就如此誘惑嗎?”

不等“天魔”回答,她已經自行激發和玄策的聯絡,透過閻君令的靈力通道,返回了地獄。

看著那藍色的傳送門消失,光繭緩緩浮在空中,沒有任何動靜。

傲天收回目光,微微沉吟,它問子瓔:“聽到了吧?知道些什麼?”子瓔卻不回覆,只是抿緊嘴唇,轉過頭看著化身黑貓的傲天,用唇語道:“如果真是猰貐,我們得想辦法跑路了。”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射來一道無聲的高速水流,黑色的水流極細,如同現代化的高壓噴槍,迅猛地撕開苔蘚構成的帷幕,狠狠打在了傲天的胸前。

傲天猝不及防痛嚎一聲,應激而發變身為原型,用嘴巴撈起子瓔放在背上,撒蹄狂奔:“這水流有古怪,我竟然防不住它。”

“是弱水,真的是它。可是王其芳為何又叫它天魔?”

“別管那些,這裡是蘊養屍苔們的秘境,黑蓮想辦法把它塞進來,多半是藉助屍苔的特性,轉化恩臨集團的願力,為他所用。如今秘境被我們開啟一道口子,又被對方發現,當務之急是找到出口。”

“王其芳是怎麼出去的?”

“你沒看到那個藍光?感覺不到你們太玄自已人的氣息嗎?那是閻君令,用閻君令溝通神魂、開啟空間,她當然出得去!”

子瓔趴在諦聽寬厚的背上,默然不語,隨著諦聽的跑動,她的身軀上下起伏,身上的傷勢也再次繃開。

傲天見她不語,以為是對方看到玄策如此行事,有些傷心,也閉上嘴,只是用自身神通閃轉騰挪,避開那無聲無息的高壓水刺。

那天魔似乎也無心親自追擊,不知道是沒有餘力還是根本不在意自已二人這樣的小嘍嘍的死活,只是不間斷地射出弱水,逼著他們向著遠方逃竄。

不多時,諦聽就發覺自已已經來到了另一個方向的苔原深處。

它的神識突然自行發動,提示在那透不出絲毫光亮的遠處,似乎還藏著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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