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凱。

盧梭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世錦賽後,潘凱陷入李嚴帶來的興奮劑風波。

說實在的,2004年年尾的時候,潘凱拿到泰國田徑公開賽的第一名,成績是10秒10,而之前他最好的成績也在10秒25左右,這種飛躍性的提升,不能說一定是用了興奮劑,只能說八成可能。

盧梭猜測潘凱可能從那個時候起,就用EPO了。

EPO能夠被檢測出來的視窗期很短,世錦賽時,張震是重點調查物件,潘凱因為並未取得成績,所以沒被WDA現場採血,爾後總局對其進行調查時,視窗期已過。

潘凱僥倖過關,但也沉寂下來。

從2005年7月起到2006年5月,只在國內參賽過一些比賽,盧梭並未遇見過他,也未聽過他,甚至都忘了這個名字。

……

盧梭最終決定不參加不知道能否拿到屬性點的山寨版黃金大獎賽。

這個決定讓田時偉非常開心,但這傢伙又希望盧梭去看他比賽,把朱諾也帶上,三劍客再聚輝煌。

朱諾懶得理田時偉,世界盃田徑賽的銀牌,刺激了朱諾,想要奧運會上拿金牌,第二名可不行,正在刻苦訓練呢。

盧梭卻想著2005年時田時偉陪他去全世界參加洲際比賽的過往,便答應了。

……

比賽地點是在蘇省。

並不太近。

來回也得兩天時間。

盧梭剛好27日狀態列的‘發燒’基本結束了,只剩下一丁點紅。

便想著‘毀約’,去加量鍛鍊以提升屬性點。

但當田時偉淚眼矇矓的瞅著盧梭的時候,盧梭有點崩潰。

“行行行行,你別哭,你哭我弄死你,你不哭我就跟你去。”盧梭無奈地說。

……

於是大坂大獎賽結束後的一週。

盧梭來到了蘇省YZ市。

有詩云‘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揚州景色的確很好,一路坐車而來,很有幾分遊覽山水名勝的愜意感,這感覺充斥盧梭心靈,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很舒服。

盧梭這兩年可謂走遍世界各地,這麼輕鬆愜意的感覺卻還是第一次,他有點詫異於這感覺從何而來。

“老盧,出來逛逛不錯吧,你這個訓練狂、比賽狂也該休息一下了。”田時偉說。

聽到田時偉這句,盧梭才意識到,為什麼他會感覺如此輕鬆,因為這是他進入田徑職業生涯以來,第一次沒有訓練任務,也沒有比賽任務的出行。

兩年,差不多24個月,沒有假期,沒有休息,雖然沒人逼迫著盧梭,但他自己心中的緊迫感永遠驅動著他爭分奪秒、一路向前。

休息一下。

也不錯。

當晚,住宿酒店時,盧梭看到自己狀態列上那點僅有的紅色,也褪去了,按照之前經驗,理論上這些疲勞,大概得兩天才消,但一天的旅行就消解了它。

盧梭意識到,即便天天掛著‘小白馬’,也只是‘戰時’的放鬆,像現在這樣完全休息下來,才是對身體最好的養護啊。

……

比賽當日。

觀眾席上的盧梭成為整場比賽最大亮點。

不少記者都把鏡頭對準盧梭,拍攝了照片,但沒有哪個媒體得到採訪的機會,畢竟盧梭坐在觀眾席上,而媒體在比賽場地內,另外現場媒體也不多,只有小貓兩三隻。

倒是觀眾席上的觀眾得到了和盧梭拍照和拿盧梭簽名的機會,盧梭已經有點習慣這樣的‘麻煩事’,全程微笑著配合,不過在比賽即將開始前,他就開始拒絕那些要求。

專注關注比賽的盧梭,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潘凱。

潘凱的精神狀態不錯,但競技狀態有所下滑。

預選賽時,潘凱與田時偉各在一組,兩人分別以小組第一的成績出線,成績都是10秒20以內。

雖然在世界範圍內,這個成績不足夠拿世錦賽、超級大獎賽的冠軍,但在國內,這已經是頂尖的水平了。

回望東青會時,10秒25都是國內選手可望而不可即的巔峰。

……

下午進行的100米決賽。

田時偉和潘凱正式碰面。

發令槍響後,潘凱的起步明顯比田時偉慢上一點,兩人身高相當,在這條百米賽道上,田時偉對潘凱的壓制,就像是盧梭對田時偉的壓制,只不過差距沒有那樣大。

盧梭曾與潘凱同場競技,對潘凱還是有一點熟悉的,他是行業內人士,能看出潘凱的技術並未生疏,但就是慢了,爆發力、反應能力、敏銳度,都距離巔峰時——全運會時差了不少。

最終成績,田時偉10秒10,潘凱10秒15。

潘凱的成績有所退步啊。

盧梭掐著下巴想著。

……

賽後。

潘凱匆匆離開場地。

盧梭則跑去為田時偉慶祝。

田時偉捧著一公斤黃金做的獎牌,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盧梭,來張合照吧。”有記者招呼盧梭,“和你的隊友一起。”

盧梭搖搖手笑著拒絕了,他不想搶田時偉的風頭。

……

“老盧,這種實打實的獎牌,你沒拿到過吧?”田時偉跟盧梭炫耀。

這倒是。盧梭點點頭,他拿到的所有獎牌,幾乎都是鍍金,就是奧運會獎牌,據說裡面的金子也至多隻有6克,按照眼下的金價,真是不值幾個錢。

田時偉手中這一塊金牌,足夠盧梭150塊金牌的‘含金量’了,盧梭這輩子當然不可能拿到150塊金牌,所以田時偉手中這一塊,抵得上盧梭一輩子的金牌。

田時偉為此得意揚揚。

“老田,我的金牌都借你玩,你的也借我玩吧。”盧梭忽然說。

啊……田時偉臉上的表情登時凝固了。

“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我的全運會和東青會的金牌可都在你那。”盧梭說。

“我……”田時偉表情萬般糾結,想了良久,才像是只有一塊骨頭的二哈那樣,顫抖著把這塊骨頭(金牌)送到盧梭手裡。

“嘖,真挺沉的。”盧梭說,“回頭給小魚兒打個長命鎖。”

“別、別啊~”田時偉叫了起來。

“開玩笑的~”盧梭笑著說。

田時偉臉上的表情舒緩了一些。

“整塊都留給小魚兒吧,說是她時偉哥為她拿的第一塊金牌,具有紀念意義。”盧梭說。

田時偉臉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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