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仵作驗屍,馬上風
十二月初五深夜,黃芪縣值夜司中歐陽純一聽了黃梟的彙報,笑而不語。
黃梟此時卻是有些著急。
“黃梟你有什麼話說?”,歐陽純一揹著手看著門外某處黑暗。
“大人,屬下覺得此事很有可能是青松道士做的,李二牛一案結案之時,
青松道士確實是曾出口威脅秦有壽,而且以他的手段,才能做到悄無聲息的殺死秦有壽。
大人之前您說要招他入值夜司,我們這次要不要....”,黃梟說著做出一個拉人的手勢。
“青松這人我看不是莽撞之輩,若是真的出手,不會留下馬腳被人拿住,黃梟你對秦有壽的死法有什麼看法!”。
歐陽純一目光已從院外收回,又看向了黃梟。
“啟稟大人,當時是縣衙中的仵作檢查的秦有壽的屍體,說是黃梟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要想驗傷免不了要剖腹驗屍,
可這位秦公子的舅父是城中的知名士紳,沒有家裡的同意,不好直接剖腹驗屍,便擱置下了,目前死因依然不明。
屬下也看不出什麼來。”
“哈哈哈,看不出來便好,這下手的人修為不弱,起碼有八品,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我看起碼有兩種情況,
第一,兇器極為纖細,造成的傷口不易看出。
第二,用毒,無色無味不易讓人察覺
不過這哪一種都不簡單,秦大少縱橫縣裡,如今這般死法卻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歐陽純一說完,又揹著手走來走去。
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了起來,一邊笑嘴裡一邊小聲嘟囔著。
一旁的黃梟也有九品的修為在身,他分明聽到歐陽純一再說:
“有趣真有趣,這花花太歲如今死了,只怕除了王家幾個人會傷心以外所有人都會開懷大笑,這兇手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黃梟聽了一陣,見歐陽純一想的入神,知道他一時半會清醒不了,便悄悄的退出去了。
翌日,花花太歲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訊息便傳遍了全城。
一處茶館之中,不少人正在討論這事兒。
“嘿,您聽說了麼?”
“聽說了,是不是花花太歲的事?”
“那指定啊,今天還能有什麼好事兒!這廝一死,你看街面上行走的姑娘都多了,
瑪德,聽說這廝死在女人身上了,算是便宜了他”。
“噓!小聲點小心被王家的人聽去了。”
“嗨!說的也是,不過總歸是件大喜事,老子今天高興,晚上鼎豐樓我請客,去不去?”
“去,自然是去的。”
...
縣衙內書房中。
“白雲道長怎麼說的,申時青松道士可是與他在一處?”,林縣令看著從白雲觀回來的林永勝。
“叔父,白雲道長說申時他和青松道士正在瓊花樓聽曲看戲,沒有動手刺殺的時間。”
“哦?難道真的不是他?秦有壽真的是馬上風死了?這廝真是不爭氣,王老員外的家風要被他敗盡了,結果死了的時候死的這般窩囊!”,林縣令喝了口茶,冷聲說道。
這話說完書房中兩人都不再說話。
安靜了良久,林永勝主動打破了沉默
“叔父,如今王員外不在縣中,家中一切是二娘子做主,您看要不要問下二娘子能不能剖腹驗屍,
如今無法驗屍很難確定死因,二娘子既然為秦有壽找到真兇,想來一定是會同意的。”
“唉,也罷,我去找找夫人讓她勸一下二娘子,好了你也辛苦一晚上了,回去先休息吧”
“是!!”
林永勝退出了書房。
林縣令只感覺有些頭痛,讓下人準備了一塊熱毛巾捂一捂。
休息了片刻,林縣令收拾了衣服,前往後宅找自家夫人。
...
縣衙後宅,二娘子休息的房間之內。
二娘子此時也不再發瘋了,整個人安靜了許多。
縣令夫人坐在一旁,低聲說道:
“二娘子,有壽這孩子一直是孝順你的,我也知道你膝下無子,是拿他當兒子養的,
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心裡難過,想讓有壽死後安寧,我也能理解,
只是如今案子到了如今到了死衚衕,只有在有壽身上找到證據了,如今只有剖腹驗屍一條路,才能還有壽一個公道....”
“我同意!!!”
二娘子的聲音很小,起初縣令夫人沒有聽見,仍然在說勸解的話。
忽然二娘子伸出冷冰冰的雙手緊緊的抓住縣令夫人的手。
“好妹妹,我同意,儘快剖腹驗屍,一定要還有壽一個公道!!!”
縣令夫人被二娘子的神情嚇到了,連聲說道:“二娘子放心,一定還有壽一個公道!”
....
黃芪縣縣衙殮房之中。
老仵作劉老實正帶著自己的兒子劉小實解剖著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是城裡有名的花花太歲,縣令大人十分的重視,本來想旁觀驗屍。
可惜縣令大人是個讀書種子,連只雞都沒殺過,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
這腹部剛一開啟便吐了,只好到書房中等著。
不過刑房捕頭林永勝此時在門守著等著驗屍結果。
腹部開啟之後,林老師開始檢查起來,秦大少胃裡的食物殘渣。
“小實,你記著點,胃中食物殘渣中未發現毒物,不是下毒,記著死因不是中毒,唔,吃的真不錯,鮑魚、魚翅,嗯?喝的還是陳年女兒紅”
身旁的小實聽到自己老子後面的話,問了幾句:“老爹後面的還要記下來嗎?”
“記個屁!!”,說著還踩了小實一腳。
小實吃痛也不敢叫,只能忍了下來。
劉老實不愧是公門中的積年仵作,活幹的又快又準,不多時便把腹腔中的器官全部檢查了一遍。
“老爹,這些都沒有異樣,我們下面是不是該檢查檢查胸口了!”
“嘿,你小子有長進,晚上下值老子給你加一份大腸。”
“好嘞,好爹,這次可要說話算話啊。”
劉老實將取出的內臟一一放入一旁的藥水之中,這些等會檢查完還要都往回去呢!
劉老實手中的小刀向上劃去,胸口的面板被一刀劃開。
刀鋒一轉,將皮膜與肋骨相連處割斷。
秦大少此刻胸懷大開。
劉老實又取出一把大鉗,將肋骨夾斷,又用盆子裝好。
檢查了下肺部:“肺沒有異常,記下。”
劉老實又將肺放入藥水中泡著,就在挪開左肺之時。
“老爹,這秦大少果然是被人刺殺的不是死於馬上風,馬上風心臟會有灰白之色,這秦大少心臟上沒有蒼白之色,心室之內反而有大量淤血,應該是利器破壞導致心碎而死”。
一旁看著的劉小實低聲驚呼。
劉老實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自己的一身技藝總算有了傳承之人。
不過今天自己還要教他最後一手。
“小實,你說不得不錯,說的對,不過今天你要聽爹的話,這花花太歲就是馬上風死的,
別的你不要問,事情結束了老爹會給你解釋清楚的。
你來把這些淤血清理乾淨,我處理這顆心臟。”
劉小實聽了這話,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