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裡本想說的話因為這個氣氛而陷入了混亂,童謠也不知道自已為何會這樣,她拍著自已的臉龐,冰冷的手抹在臉頰上,物理降低著溫度。

說“你是個好人”?童謠感覺這句話有一些奇怪,而且在這種氣氛下說會顯得更奇怪的吧。她的目光有一些偏移,畢竟,她本來就偏向於內向。

“你如果不說的話,我就問了。”

白玥鳶自然地接過了話頭,童謠的面容正述說她的情緒有一些……羞怯?白玥鳶挑了挑眉,不過她也沒有逗弄這種狀態下的少女的習慣。

不,或許有過,她輕輕地將自已的右手手掌握在了自已的左手裡,不怎麼想回憶起的記憶湧入了大腦。

“你之前懷疑我?”

白玥鳶的深邃的眸子注視著童謠的瞳孔,不讓她有逃避眼神的機會。

“懷疑我是天外徒?”

白玥鳶很清楚少女的異常的原因,就像她一樣。她們倆的異常其實都很明顯,這次的委託除了研究詭獸也有遠離麻煩和思考對策的意向,只是她沒想到遇到的隊友是童謠——儘管她儘可能地試著模仿,但是她又不是演員。在管理鳶星帝國期間,她一直都以冷漠和平靜示人,要讓她去模仿那個反派小姐的語氣,她其實不太能做到。

少女的眸子認真而冷靜,與白玥鳶對視就好像人類注視深淵。你凝望深淵會感到恐懼,而深淵卻不會給予你任何的回應。

童謠深有所感,她下意識地躲避那雙眸子,然後白髮隨著腦袋上下晃動。她不想撒謊,尤其是在這個黑髮少女面前——儘管她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如果撒了謊會更加心虛和在意。

“是,就是在村莊過夜的時候,我就有一些……懷疑。”

少女說到最後卻顯出了一些怯生生的感覺。

總感覺自已年齡大了,看這樣的少女會不自覺地產生一種慈愛的情緒,總感覺容易把這個少女看做自已的妹妹。

不對,開什麼玩笑。白玥鳶壓抑著自已揉眉心的舉動,她又不老,只要她想,她永遠是十八歲的少女。

同樣需要忍住的還有想要揉這個少女頭髮的衝動,白玥鳶呼了口氣。

“原因呢。”

“啊,這個啊,就是……你和那天上午的你不太一樣。”

總感覺就像是兩個人一樣,童謠自覺自已直覺應該不會錯。賭約那天上午的那個白玥鳶給她的感覺是厭惡和不適,下午則是危險,徹頭徹底地冰冷。但是如果認真辨認,她的感覺還是有差距的,這兩個少女其實不太一樣。不過現在看來大概是她的直覺有一些誤差。

又或者單純是因為白玥鳶這位大小姐的性格太過於怪異?童謠不理解,童謠也不想思考這些問題——太過於難懂了。

“那麼,你為什麼要求推遲身體檢查?”

如果認為她是天外徒,正確的選擇應該是給她果斷點一個舉報才對。而不是給天外徒拖延時間。

她不理解少女的舉動——這毫無疑問是包庇天外徒的行為。即使是在她——對於這個世界貨真價實的天外徒眼裡,這種行為也是錯誤和愚蠢的。

不過白玥鳶並沒有用太重的語氣,她僅僅是以好奇的心態發起詢問。

“……我覺著,你是好人。”

“你最好期待我是好人。如果我不是好人,而是一個天外徒,你這麼做毫無疑問是在引狼入室。如果你真的給一個覆皮蟲爭得了兩天的時間,一隻母蟲在這兩天內產下的卵足以將這座城市一半的人寄生。”

覆皮蟲的生命週期很長,但是卵的孵化速度極快,它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寄生,並緩慢地轉化宿主的神經系統和大腦。

而其他的異形,模仿人類的有不少,具有寄生這種破壞性的異形不多,但是在其他方面具有極大威脅的有很多。人類需要在宇宙擴張,異形也需要生存。

如果可以與之正常交流,白玥鳶不介意保留它們的祖地,讓它們繼續安靜地生活下去。但如果它們與人類具備著不可緩和的衝突,白玥鳶不介意讓它們從宇宙中除名。她也確實讓海瑟蟲族,竊賊等很多異形在宇宙中消失了蹤跡。

“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這些天外徒的威脅嗎?”

這個世界的教育總不可能連這個都不講吧?白玥鳶總覺著一個天外徒教導人們小心天外徒一定哪裡出了什麼問題。

“有教過的……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你果然是一個好人。”

童謠有點像一隻情緒不高的白毛犬,白玥鳶甚至感覺如果童謠有尾巴,此時一定耷拉得很低,就像是委屈的白毛小狗。

她其實只是下意識地相信了自已的直覺,但是直覺不能解釋什麼——畢竟誰也不知道直覺會不會有哪天出錯。她認真回顧當時的情況,她自已也得到了自已確實做的有問題——這樣的答案。

真想摸一摸頭啊。白玥鳶面色平淡,內心卻不由得這麼想著。可以說在鳶星國度做管理者的日子裡,藏匿內心情緒的技能練習的愈加熟練。

不過,“好人”——這真的是一個陌生的評價。那些被她解放的封建國度稱她是暴君,銀河巨企把她比作奪人錢財,毀人前途的魔鬼,與她為敵並已經覆滅的舊帝國稱她為可恥的反叛者,被白玥鳶決定滅絕的異形餘孽稱她為滅絕生命的惡魔,也可能是平時遇到的人都是這些東西。

“好人”這樣的稱呼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樣反而讓她好奇如果少女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嘴角勾起了笑容,隨即白玥鳶轉身向著學院的方向繼續走去。

這裡距離學院已經不遠,她想要提問和好奇的問題也得到了答案,她沒了繼續浪費時間的興趣。在外面她不可能看書,無聊的散步只是對她時間的浪費——儘管她並不否認這樣的散步對於一個人的身心都有幫助。

“不管天外徒是否是好人……”

但是想到童謠的性格和這個世界的人類,白玥鳶沉默了片刻,這個世界(星球)的人類對於天外徒充滿了惡意。就像舊帝國一樣,他們信奉的只有一件事情——死去的異形(天外徒)才是好異形(天外徒)。

“至少你要通知我。”

在鳶星帝國的發展中,人類和一些類人的異形都有所奉獻,能夠交流並且與之同盟的異形在龐大的基數里並不少。

白玥鳶也因此對那些可以用利益連結彼此的異形平等地看待,她不介意給予她們同等的待遇。不過她是人類,所以站的視角也始終都是人類。

“我知道了。”

少女小跑了幾步,跟到白玥鳶的身後,小聲地給予了回覆。

夜幕,柔和的微風,並不算明亮的燈光。學院的陣法先於學院的身形出現在兩人的視野,童謠目光注視著黑髮的少女。

“那個……”

“有什麼事,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我又不會因為你的話而對你做什麼。”

既然童謠習慣了她的這副面孔,白玥鳶也索性不去裝那個反派小姐了。至於其他人那裡,她可能還需要對著鏡子練習一下,畢竟一時半會這個身份牌摘不掉了。

“那個賭約不如就取消掉吧。”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頃刻心動

酒間花

天命未定

棲江

祈慕

時湎

第七次再見

滿洲

非凡世界之七界島

紫月國的陳小姐

劍中第一帝

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