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墨巖下班回到家,照例掃視一圈,文知年還沒有回來。

他低頭換鞋走進客廳。

梁叔從廚房出來,“崔先生,你回來了!”

“嗯!”

崔墨巖解開襯衫衣袖釦子往上捋,走進廚房。

“崔先生,再給文先生熬個養胃粥吧!”梁叔說。

“怎麼?”崔墨巖眉頭一擰。

“文先生昨晚又喝酒了,整整兩瓶。”

崔墨巖眉頭微皺,拿出食材開始熟練地清洗煮粥。

這養胃配方,是崔墨巖專程回老家曲陽縣,找當地一個很出名的少數民族醫生要買的。

裡面很多味食材同時又屬於藥材,是民族保密配方,不對外售賣。

崔墨巖每個月都會抽空開車回老家買了帶來。

文知年的胃基本都被養好了,就是饞酒的時候,崔墨巖會額外給他煮一鍋,暖暖胃。

“崔先生,你昨天煮的粥,文先生是不是根本沒喝啊?”

崔墨巖手頓了下,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今天可得提醒他喝了,最近連著幾天都喝了酒。”

崔墨巖手沒有停,把食材放進窩裡,按下熬粥鍵。

又開始洗菜切菜,準備給文知年炒幾個他喜歡的小菜。

把陳智升接出院後,文知年晚上直接回了自己家。

按照協議,週末文知年可以自由安排,崔墨巖無權干涉。

文知年還沒有到達別墅,就收到了哥哥文啟的催促電話,陰沉了一天的臉,終於有了點笑意。

把車開進地下車庫,下車熟門熟路地上樓進屋。

文知年從小在這裡長大,文家破產後,文爸一度把這裡抵押了出去。

簽署協議後,崔墨巖突然有天給了他鑰匙,跟他說以後可以回家了。

文知年清楚地記得當時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溫柔的,專注的,熱熱的。

彼時文知年跟崔墨巖還很生分,相處起來還帶著尷尬。

晚上睡覺都是崔墨巖主動抱他,親他兩下,然後擁他入眠。

可那天,文知年第一次覺得他們其實很近,他看向自己的專注眼神,讓文知年迷了眼。

文知年第一次主動擁抱了他,跟他說謝謝!

其實,兩人前幾個月都沒有更進一步過,每晚就睡前一個晚安吻,早上在他懷裡醒來,如此而已。

最後是怎麼突破最後一層的,文知年已經記不太清了。

好像是他畫了一幅很滿意的畫,高興地喝了不少,早上在他懷裡醒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

男人似乎也很高興,嘴角上揚著,眉眼溫柔地看著他。

然後又低頭在他全身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一邊吻一邊不停地、溫柔地喊他:“年年!”

“年年!”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男人喊自己年年,重疊的小名,聲音低沉溫柔,像情人在耳邊的囈語。

讓宿醉後的文知年感覺自己睡在了白白的雲朵裡。

文知年躊躇了兩秒,緩慢抬手抱住了他頭......

他第一次主動回應了他的親吻。

後來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很多次。

可他從來沒有跟他接過吻。

宿醉後的文知年還保有最後一絲理智,他們是協議的包養關係,不是愛人。

文知年推開大門,走進客廳,文爸和文媽立即迎了過來。

“知年回來了,可以開飯了!”

一家人圍著餐桌坐下,文媽把一盤炒的有點糊的蝦推到文知年面前,

“知年,嚐嚐,看看媽最近的手藝是不是又有進步了?”

文知年帶手套剝了一個吃,點頭讚許,“很不錯,雖然外殼糊了,但裡面的肉很入味。”

文媽聽完,立即朝文爸和文啟得意地揚起秀眉。

“聽到沒有,你們說我沒有廚藝天賦,可挑嘴的小年都誇我了。”

文啟用眼神問文知年:真有這麼好吃?

文知年嘴角淡淡地笑著: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文啟帶著懷疑剝了一顆喂進嘴裡,嚼著嚼著臉色就變了,朝文知年無聲說:好鹹。

然後又轉頭看著文媽,“媽,比上次做的好多了,有進步,”說完舉起飲料,“來幹一個。”

然後喝得一滴不剩。

文知年看著他哥作弊,嘴角一直清淺笑著。

文媽出身富貴,一直是嬌養的大小姐。

文家破產前,文媽根本沒有進過廚房,家裡三餐有傭人照顧著,哪裡吃過這些苦?

破產後,文家辭退了保姆司機,文媽也開始學著自己做飯。

現在文家債務還清,文爸和文啟也慢慢把以前的廠子盤活,帶入了正軌。

可文媽再也沒有在家裡請過幫傭,事事都要自己幹。

文家人知道,文媽是怕家裡再遇到意外,幾個男人回家,連個熱乎飯都吃不上。

大家感激還來不及,怎麼又會去說她?

四人吃吃聊聊,話題又轉到了文知年身上。

文爸放下筷子,面色凝重,“知年,你最近......哎!”

文知年清淺地笑著,“怎麼了,爸?”

文爸低頭喝了口悶酒,“我都聽說了,那個小崔,突然冒出來個未婚妻。”

文知年嘴角笑意淡了。

文爸抱怨,“有未婚妻為什麼要來找你?我看他對你還不錯,以為他當初是真心喜歡你才來找你的。”

文知年垂眸,否認,“沒有,他不喜歡我。”

文啟一拍桌子,說的義憤填膺,“不喜歡,那就是看中了你的相貌?”

“我就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他是不是大學開始就覬覦你了?”

“現在協議快到期了,又把協議的事情散播出去,又突然冒出來個未婚妻。”

“搞的大家都以為,你是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小三。”

飯桌下,文爸一腳踢文啟腿上,衝他擠眉弄眼:你怎麼說話呢?

文啟立馬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跟文知年道歉,“抱歉,知年,我不是那個意思。”

文知年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沒關係,哥,我不在意。”

他只是,有時候會後悔,如果早知道他有未婚妻,他當初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他的協議。

畢竟誰也不想當小三。

文爸想到這些事情就很愁,他嘆息一聲,很是內疚,“知年,終歸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文知年淡淡笑了下,“爸,已經過去了,協議要結束了,我也快自由了。”

“至少我們家還在,大家都身體健康,這就是最大的福氣。”

“嗯。”文爸勉強嗯了聲,又問,“他到時候,會爽快放你回來吧?不會出什麼么蛾子吧?”

文知年雙手握緊飲料杯,想到病房裡的那一幕,沉默了會兒,說:“會吧,他應該......也快要結婚了。”

“和那個林嬌?”

“嗯!”

他身邊,好像也沒有其他人了。

“林嬌是誰?”文媽插話問道。

文知年跟她解釋了幾句。

文媽恍然大悟,“你讀大學的時候,我經常去學校找你,見過她幾次,她總是和崔墨巖、劉一走一起。”

“我記得第一次去你學校,你們班那麼多人,我第一眼就看見小崔了,他高高大大、乾乾淨淨的,人特別沉穩。”

“我當時就想,這個男孩子不一般,將來一定能成大器。”

“最重要的是,我發現,他總是偷偷看你。”

文知年手一頓,“是......是嗎?”

“是啊!如果不是看他長的帥,我死也不能同意你簽署那個勞什子協議。”

文知年嘴角扯了下,故意衝文媽笑,“那謝謝媽高抬貴手。”

“可誰能想到,他原來是這種人啊?”文媽嘆息著。

其實,文知年當初去找崔墨巖,根本就沒有跟家裡人說。

協議都還沒簽,崔墨巖就把錢打他卡上了。

文知年收到錢就立馬聯絡債主,挨著挨著還債,一天就劃出去了幾億資金。

等家裡人知道的時候,錢已經用的七七八八,無法挽回。

他們在家裡哭鬧,發脾氣,文爸氣的差點沒有控制住,要扇文知年巴掌。

“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我們家不需要你出賣自己的身體去拯救。”

“你這樣子讓我以後怎麼去地下見你爺爺啊?”

文知年直挺挺地站著,“是我自己願意的,跟你們沒有關係。”

而一說到包養,文媽更關心的就是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方男的女的?年紀大嗎?”

“結婚了嗎?有孩子嗎?”

“怎麼這麼為老不尊,趁火打劫啊!”

文知年抬手抹掉文媽臉上的眼淚,“問過了,沒物件,沒結婚,沒小孩。”

“年紀也不大,長的也很帥。”

文媽愣住,“是男的啊?”

“嗯!”

文媽看著兒子清冷絕色的臉,第一次有點後悔把兒子生的太好。

她繼續哭嚎,“我可憐的知年啊!嗚嗚嗚......”

哭夠了,擦擦眼淚,問,“有照片嗎?給媽看看。”

文知年搖頭,“我沒有拍。”

“有多帥?有你們大學班上那個男同學帥嗎?”

文媽媽在文知年面前提過幾次崔墨巖,每次提都讚不絕口。

文知年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

“就是那個大學同學。”

“啊?”

文知年搖搖頭,把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不管對方是誰,文爸文媽都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去簽署這種傷自尊的包養協議。

現在說這種話,不過是寬慰文知年罷了。

文知年不開心,故意扯一個笑逗她,文媽哪裡看不出來?

想到他那麼驕傲的兒子為了這個家,委身於另一個男人身下,文媽就心疼地掉淚。

“知年,”文媽握著文知年的手,哽咽著:“我們家,特別對不起你。”

“等協議結束,你儘快搬回來,不要再跟他聯絡了。”

“如果這裡閒言碎語太多,我們就搬去其他城市生活。”

文知年垂眸看著杯中的飲料,緊抿的嘴角笑了下,“好!”

又把他媽抱進懷裡,“別哭,我很好,沒有受過委屈。”

而此時,另一棟別墅。

客廳燈只開了一小盞。

燈光下,餐桌上放著四五盤精心準備的飯菜,每一個都是文知年愛吃的。

廚房的養胃粥溫著,正冒著寥寥細煙。

崔墨巖獨自坐在餐桌旁,抬手看看錶,又看向窗外。

別墅的大門緊閉,沒有人進來。

崔墨巖獨坐了很久,等牆上的時鐘指向十點,他才拿起手機翻開對話方塊發了條訊息出去。

【崔墨巖:在哪兒?怎麼還沒回來?】

【年年寶貝:明天週末,我回家了。】

崔墨巖看到訊息汲了口氣。

以往,文知年回家都會提前跟梁叔打招呼,讓晚上不要做他的晚飯。

崔墨巖放下手機,在餐桌旁靜坐了會兒,他緩慢站起,去廚房盛了碗粥。

出來,坐下,低頭一口一口地喝。

喝完粥,他端起已經完全冷掉的飯菜倒進了垃圾桶,一口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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