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相一
劉一的清吧環境雅緻,晚上人也不多,臺上有樂隊拿著吉他正在唱著鄉村民謠。
劉一把文知年帶到角落的卡座。
文知年看著對面慢悠悠給他倒水的劉一,之前的魯莽和勇氣,在這一刻突然就散了。
他的心,開始不由自主地慌亂起來。
他怕一會兒聽到的,都是他不想聽的。
會顯得自已連夜趕回來的行為,像一個巨大的笑話。
劉一把白水輕輕放在文知年面前,“巖哥說你胃不好,就不給你泡茶了哈!”
文知年聽見這話,懸著的心突然就落了下來。
他呼了口氣,端起茶杯,抿了口清甜的白水,嚥下去。
然後坐直身體,看著劉一,“我想知道,所有關於我和他的事。”
劉一聽見這話,“嘖”了一聲。懶懶地靠著沙發靠背,看著一臉嚴肅的文知年,“你和他的故事啊?”
“概括起來,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對白天鵝一見鍾情。”
“想盡所有辦法得到了白天鵝,自以為是跟他兩情相悅,結果後來才悲哀的發現,人家對他根本就毫無感情。”
文知年聽的呼吸一窒,他當然知道劉一說的白天鵝是誰。
他微啟唇角,“一見鍾情,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劉一懶懶地喝了口水,嘭一聲放下。
“一見鍾情,中文釋義就是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對方。”
文知年抿緊唇角,暗自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巖哥他啊,喜歡你,已經十年了。”
文知年瞳孔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劉一。
劉一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對面一臉驚訝的文知年。
“是不是不敢想象?人生的十分之一,他都拿來喜歡你了。”
“可他.....”文知年說話的語調都有點不穩,“可他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劉一無奈地笑了聲,“他這人啊,就這個缺點,特別能憋。”
“他愛你都愛到骨子裡了你知道嗎?”
“上大學,你經常和他一個小組。”
文知年顫著聲音,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以為都是老師分的?”
劉一搖頭,“不是,是他私底下跟老師要求的,要跟你分一組。 ”
“你發現沒有?每次開會他都坐在最後一排?”
“為什麼呢?”
文知年搖頭。
“因為你和唐宇,每次都來的很晚,經常坐後面,所以他就會坐最後一排,好在你背後偷偷看你。”
文知年微微張大了嘴。
劉一一副你大驚小怪的樣子,“這算啥啊?”
“大學,你選什麼選修課,他就會選什麼選修課。”
“你之前不是在市中心一個俱樂部演出嘛,門票挺貴的。”
“巖哥有空閒就去做家教賺錢,買票看你演出,一次沒落下。”
文知年大學就經常跟著樂隊在外面演出,可他站在聚光臺下,從來都不知道,昏暗的觀眾席,坐著一個他。
“大學的時候,很多男生在背後開你玩笑,他每次都會出頭,讓他們閉嘴。”
劉一說完,臉色突然正經起來,“文知年,巖哥喜歡你,可他從來都沒有打擾過你。”
“反正你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他。”
“你那麼驕傲,家庭條件又好,讓人望而卻步。”
“每天都跟唐宇那個富二代出雙入對,有時候還有陳智升。”
“你對他們和顏悅色地笑,對巖哥就一臉厲色。”
“你知道,每一次你這樣,他的心裡,有多麼難受嗎?”
文知年胸口堵著,試圖為自已辯解,“不是,我......只是。”
見唐宇每次都被你氣的不成樣子,連帶著對他也有點.....遷怒。
劉一繼續說:“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找人去打他。”
文知年眉心一下就皺緊了,“我找人,打他?我怎麼會找人打他?”
劉一歪頭,“不是你找人打的?”
“大三,我和唐宇打架,他不小心摔倒,腿被樹枝戳出了血。”
“巖哥過來拉我們,你到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和巖哥都罵了一頓。”
文知年記得那天,是他第一次和崔墨巖正面起衝突。
他到的時候,見唐宇一個人坐在地上,腿上都是血,而崔墨巖扶著劉一站在一旁。
他以為唐宇同時被兩個人欺負了,所以衝他發了脾氣。
他還記得崔墨巖問他,“所以,我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寒酸?斤斤計較?睚眥必報?”
“是啊,不然為什麼這麼記仇?”
“你總是向著他。”
“他是我朋友,我不向著他,難道向著你們?”
劉一繼續說話,把文知年的思緒拉了回來,“那天回去後,他好幾天都沒有怎麼說過話。”
“過了幾天,巖哥晚上做完家教回來,在小巷子裡,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
文知年的心一下就緊了起來。
“回來的時候一臉血,我問他誰打的,他憋著不說。”
“後來才告訴我,當時,他聽到了你在旁邊指揮的聲音。”
“不是我!”文知年立即否認,“我怎麼可能找人打他?”
文知年不僅不會,他事後清醒過來,還很後悔自已當時對他說了那樣過分的話。
劉一現在想來,也是,文知年不是會使這種陰招的人。
那這中間可能是有什麼誤會了?
劉一暫且把這件事放在一邊,繼續說:“過了幾天,我問他,上大學的時候,我們說好畢業一起考公務員考回老家。”
“我想買書提前學習,問他要不要一起?”
“他沉默了很久,點了點頭。”
“文知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他開始認清現實,要放棄你了。”
文知年眼睫微顫,沒有說話。
“我當時很高興,以為他終於清醒,知道你是可望不可即。”
“那.....”文知年啞著嗓音問出了困擾他已久的疑問,“為什麼後來,他又來找我?”
劉一無奈地搖頭,“還能因為什麼?他太愛你了唄,他內心,根本就沒有放下啊。”
“你說他愛我,又為什麼要騙我?”
劉一不是很解,“巖哥騙你什麼了?他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文知年吞嚥了一下,盯著劉一的眼睛,“那他和林嬌,又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明明就有娃娃親,他騙我說沒有。”
“他沒有騙你,”劉一說:“那根本就是假的,兩個醉鬼的一時興起,怎麼可能能當真?”
文知年擰眉,“可他們已經互相送過手信。”
劉一問:“你是指那兩個編著頭髮的紅繩嗎?”
文知年點頭,“那上面,明明就是他的頭髮。”
“咳!”劉一覺得這真是一個好大的烏龍,“那是巖哥爸爸的頭髮,另一根紅繩裡面編的是林嬌爸爸的頭髮,專門拿去哄林嬌媽媽的。”
“林嬌爸爸喜歡揹著他老婆出去喝爛酒,又怕被他老婆罵,所以就央求著崔叔叔跟他一起騙。”
“剛好崔爺爺也喜歡林嬌和他媽媽,覺得這樣是親上加親,所以兩人當下就沒有解釋。”
“結果,崔爺爺和劉姨高興地跟鄰里鄰居到處說,崔叔叔和林叔叔更加不好解釋了。”
“這誤會就這麼延續了下來。”
“後面多次想要解釋,可崔爺爺和林嬌媽媽身體都不太好。”
“一旦被他們知道,自已被親人欺騙了這麼多年,讓自已在鄉親父老面前丟面子,不得氣死?”
“竟.....是.....是這樣的嗎?”文知年沒有想到真相是這麼的滑稽又可笑。
他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些許釋放,心裡不免湧上一點欣喜。
他沒有騙我!
文知年嘴角不受控制地揚了下,連眼睛都亮了很多。
真好,他沒有騙我。
“那那個戒指呢?”文知年指著自已的無名指,“他們為什麼會有情侶戒?”
劉一反問,“什麼情侶戒?”
“你是說巖哥手上那個嘛?那不是你送的嗎?”
“你不記得了?”
文知年一臉懵逼地看著劉一,“我送的嗎?”
“可我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