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勉強睜開了眼睛,安撫地看了小夭一眼,終究沒忍住嘔出一口鮮血。
小夭的一口氣終於緩了上來。
但她此時也不好過,剛剛渾身似要被撕裂開的痛楚還未散去,一直用靈力維持才不至於昏厥過去。
此刻,胸口處更是疼痛得渾身發抖。
小夭再顧不得那麼多,她咬破舌尖,湊上相柳的唇,將舌尖的精血渡進相柳口中。
相柳伸手去推小夭,可他哪裡還有半分力氣,軟綿綿的拳頭就像是一團棉花打在了石頭上,根本撼不動半分。
不遠處的瑲玹愣頭愣腦地看著二人,心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妹妹怎麼還有如此閒情。
殺手們已經圍了上來,被鈞亦暫時攔住。
瑲玹原是想在二人身側護著些,可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的心間似是有一隻小蟲在啃食著,絲絲疼痛,又伴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狠狠地掐了自已大腿一下,腦袋瞬間清醒了幾分。
好在這個親吻維持的時間不長,小夭有些羞赧地離開了相柳的唇。
她抬眼看向四周,眸子瞬間變得冰冷狠厲。
小夭平靜地看了瑲玹一眼,又看向軒轅王暫居的府邸方向。
瑲玹會意,點了下頭。
小夭喚出銀色弓箭,凝聚一身靈力,指箭向天,漫天箭雨如流星般射向軒轅王居住的府邸上空。
這些箭當然傷不到人,但是聲勢很驚人,再加上剛發生過行刺,侍衛們都心絃緊繃,立即高呼:“有人行刺!”
被德巖買通的守城將領再不敢有一絲怠慢,立即全城警戒。
殺手們再不敢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瑲玹幾人出了澤州城。
出了城門,瀟瀟立時上前接應。
瑲玹躍上圓圓後背,看小夭面色,忙又為她輸送了一些靈力。
見小夭面色漸緩,瑲玹轉頭擔憂地看著雙眼緊閉的相柳,問道:“小夭,他怎麼樣?”
小夭的眼圈發紅,“靈力耗盡,全身筋脈盡斷。”
“那他……”
“好在他是九命相柳,體質特殊,將養一段時日便會好了。若是換了旁人,恐怕再無法修煉。”
瑲玹不再說話,只源源不斷地為相柳輸入靈力,直到唇色發白,小夭趕緊阻止他。
相柳緩緩睜開眼睛,稍稍坐直了些身體,對著瑲玹道:“謝了。”
瑲玹只道:“是我該謝你。”便再無話。
此後,大荒皆知,這鬼方氏新任的族長竟是這海底妖王九命相柳。
據說這九命相柳乃是受天地孕化而生的至強大妖,卻因無父無母被海中妖怪看作異類,自小倍受冷落欺凌。
又因心思單純,少年時讓人誘騙到了陸地上,被賣去了死鬥場,在那種地方更是艱難求生存。
後來終於找到機會逃了出去,去到了極北之地,在那裡隱匿了大約有百年之久。
而那極北之地更是兇險非常,因此地產有極其珍貴的冰晶而聞名大荒,引得不少神族或者妖族冒險進入探尋。
可能在此地尋到冰晶並活著走出的卻是少之又少,更別說獨自在此地生存百年之久。
可想而知,那九命相柳必已是強中至強。
也因此,未傳出過九命相柳的任何事蹟。
只在一百多年前,有幾波組隊進入極北之地卻無功而返的神族們,曾見過一白衣白髮之人乘一隻白色大雕在雪山之巔或盤旋或匆匆而過,紛紛猜測那人應該就是九命相柳。
後來,再未聽人說起過在極北之地見過那抹白色身影,想來,已是出了極北之地。
再後來,便有海中妖族說起,九命相柳曾回去過海里。
他一出現,其周身強大的氣息,便震懾住了海中的大小妖怪,令精怪們不敢輕易靠近半分。
也曾有不怕死的大妖妄圖和九命相柳一一較高下,卻被九命相柳分分鐘擊退或者絞殺。
於是,海中的生靈自發地奉九命相柳為海中妖王,任其調遣支配。
可九命相柳一向獨來獨往,未經召喚,任何精怪不可近其身。
所以,他的行蹤至今成謎。
沒想到竟是有此機緣,已然成為了鬼方氏的族長。
鬼方氏一向以靈蛇為尊,可想而知這九命相柳必是極受鬼方氏族人的尊崇和敬畏。
以往鬼方氏因戰鬥力薄弱才一直隱世而居,休養生息。
而現今,由這超強武力值的九命相柳做族長,又與軒轅王孫互為盟友,讓人不免猜想,這鬼方氏日後在大荒的整體佈局或是要有所改變也說不定。
不知是誰提起,那從極北之地攜冰晶歸來的防風氏二公子防風邶也有一隻白色的大雕,不知是否和九命相柳的那只有何淵源,又或許這極北之地盛產這妖獸也說不定。
而一提到這防風氏二公子,他與這鬼方氏族長都與這高辛大王姬有些牽扯,卻猜不定高辛大王姬這朵花最後會落在誰家。
話頭一出,這事兒便又在中原各地的茶坊街頭被熱絡地議論起來。
一箇舊愛,一個新歡,真是很俗氣的話題。
有人說防風邶雖然浪蕩不羈,卻與高辛大王姬交好多年,更是她箭術的授業恩師,情意必然不同。
也有人說這鬼方族長與王姬身份更加匹配不說,還能助其表哥聯絡中原氏族,贏面更大。
只是不知這鬼方族長的長相如何,不知能否比得過防風邶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
這事兒被議論得越來越起興,吃瓜群眾就差下個賭注賭上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