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比較搞笑的是。

就在赫特·阿諾德指責NPC會混淆人視聽的時候。

作家吉爾、畫家漢特,小偷麥基、軍火貿易商巴薩羅穆,也都進入了唐沐的房間。

一時間,唐沐的小屋子,人滿為患。

這可真是……荒誕呢。

貴賓室車廂的,除了黑侍者伊萊,都來了。

都是玩家?

唐沐“emmmm”了一會兒。隨即放下了手裡的記賬本,微笑地看著在場的諸位,“既然沒有人承認自己是NPC,那我們就先說說,你們明天投票是要投給誰吧?我這兒撕了十幾張紙,你們每個人領一張,不記名投票。”

“等你們寫完交上來,我們就開始唱票。”

“行。”

“好。”

大家沒有什麼要反對的。

各自都在唐沐這裡領了紙,埋頭寫人名。

幾分鐘後,唐沐收票。

“現在大家的投票結果都在我這兒了。”唐沐道。

她特意環視了一圈眾人的表情。

表面上看起來,大家好似都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你們確認自己都是玩家?”

“反正我是玩家,至於其他人是不是,我可不知道。”畫家漢特道,“我也並沒有推理天賦。與其聽著你們說來說去,說的人頭大……我還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多練習幾張速寫。”

“漢特先生,你能將你畫的速寫拿出來給我們大家看看嗎?說不定,從你的畫裡面,我們能找到一些特別的線索。”

“好呀。”畫家漢特道,“不過我的畫在我的房間裡,等我回去把它拿過來。”

等到漢特再次回來時,唐沐右手手錶上的時間,都還沒有過去5分鐘。

“你瞧,這就是我畫的畫了。”漢特道,“速寫與其他畫兒不一樣,速寫基本15分鐘就能完成一張畫。所以我在你們積極討論推理的時候,我畫了很多。”

漢特不愧是會畫畫的。

他畫的畫,速度不僅快,還精緻。每個人的神態、表情都用炭筆線條描繪的淋漓盡致。

在每張畫上面,漢特還貼心地有標註過起畫時間,和畫完後,結束的時間。

看到這兒,唐沐指著這兩個時間,問漢特,“您畫速寫的時候,都有標註時間的習慣嗎?”

“當然啦!”漢特道,“畫速寫就是講究又快又準。我每次起畫的時候,都會標註一下開始的時間。等畫完結束的時候,再寫個時間。這能驗證我畫畫水平究竟有沒有進步。不過唐沐小姐……我的畫,跟這次的推理,有什麼緊密的關聯?”

唐沐暫時並未回答漢特。

她沉著冷靜地將畫一張一張地翻閱。

除了漢特離開位置的那段時間外,其餘的時間,他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偷偷畫著貴賓室車廂裡所有人的靜態特徵。

14:35-14:51 奧蒂莉亞起身去了廁所。

14:52-15:09 列車所有人已到齊,安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但不包括唐沐。

15:10-15:25 在自己座位上的,只有黛爾、作家吉爾、管家吉姆和皮革商赫特·阿諾德。

至於赫特·阿諾德的夫人奧蒂莉亞,則自己去了吧檯。似乎是在與列車員傑姆斯說著話。看情景,應當是向傑姆斯要一些小吃與甜品。

15:25-15:40 漢特沒有畫畫。

15:40-16:01 ……

老實說,漢特的畫,可解讀的資訊並不多。

因為死者是在15:00被發現死亡的。

在這個時間點附近的畫……

漢特只畫了兩張。

一張是14:35-14:51畫著奧蒂莉亞起身去了廁所;另一張畫則是14:52-15:09的。

“好吧,你的畫我已經看完了。大家也可以拿著他的畫互相傳閱一下。如果沒有別的什麼問題,我就要開始說投票的事情了。”

她指著巴薩羅穆和麥基二人的名字道。

“巴薩羅穆先生3票,麥基先生9票。這就是你們現在的投票結果。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也會是這個情況。”

“所以,巴薩羅穆和麥基先生,你們最後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所以說,我明天就要被投死了?”麥基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

“是啊。”唐沐默默地白了麥基一眼,“你的票數最多。等明天伊萊先生開箱驗票後,你就要被處理掉了,明白?”

“……”麥基,“那你們想讓我說什麼?”

“就算是嫌疑犯,也是有人權的。現在就是給你一個為自己申辯的機會。”

麥基,“……”

“就算我想逃避懲罰,但我也不能把我的好兄弟拉下水啊?!巴薩羅穆和他母親對我有天大的恩情。是我做的事情,我當然要認,我為什麼要推脫給我的兄弟?”

“所以說,你為了報恩,替巴薩羅穆頂罪也是OK的咯?”果然還是NPPC才會這麼竭盡全力的混淆玩家的視聽,讓玩家投出錯誤的票目。

唐沐深深地嘆了口氣。

“行,既然你們這麼玩,那麼,現在就著急判定兇手也沒意思了。”

“反正我看著玩家也是不想活命的,求生的態度一點也不積極。你們不想活可以自己原地死亡,但是,別拖累別人一起完蛋行不行?別人還想活呢!”

“可是……不是我們不想認呀。是大家都在裝。”說話的是作家吉爾。

吉爾還右手握著鵝毛羽鋼筆,一副苦惱的模樣。

“沒意思。”唐沐起身,不耐地轟人,“玩家要是連自己的身份都無法自證,就這智商,那還是等死吧。這輪遊戲算是我栽了。但就算我栽了,我也不希望我的靈魂跟你們困死在一起。不然跟著大家一起變成詭怪的日子,怕是更煎熬。”

“至於巴薩羅穆先生……你如果真的是兇手,且也是玩家的話,你是可以把嫌疑都推給麥基。最後可能也只有你一個人活著。這無可厚非。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為大家的性命著想。”

唐沐是故意說出這樣的話的。

為了挑撥。

不要小看人性。人性中的貪婪、妄念一旦被激發,那後果,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巴薩羅穆能承受的。

看著唐沐要走,傑姆斯忍不住問,“你要去哪兒?”

“我找伊萊。”唐沐道,“他是我之前的朋友。但因為一次遊戲失敗,他的靈魂被永遠留在了這兒。我是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喚醒他的深層意識。”

傑姆斯瞧著唐沐竟然妄想要從黑桃Q手裡搶人,便忍不住暗示她。

“沒用的,唐沐小姐。一旦被釘上了黑侍者的標記,他們的靈魂都會完全忠誠於黑桃Q。更何況伊萊的情況更為複雜……他現在並不是以玩家的身份與大家玩耍,而是以NPC的方式玩的這場遊戲。一般這種情況下,他的自我意識,會被剝削的更為嚴重。”

“所以,伊萊不會記得你的。”傑姆斯道,“這可是遊戲大廳中,就已經明確公示公開的東西。”

“是啊,我知道啊。”

唐沐環視了一圈遊戲裡的NPC們。

很好,傑姆斯已經自證了自己玩家的身份。至於其他人……

“可就算伊萊的記憶被封,他被困死在這個副本之前,依然是個活生生的人。”

“他有他的家人,和愛人。他的家人和愛人,都在日復一日,千辛萬苦地,等著他回去。”

“我們思念他的念頭,也是從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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