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實在人

聽見這位只是個“劉仁軌”,李餘就不樂意了。

如果是個顏之推那樣的大儒,或者是李靖那樣的戰神,小爺我說不定也就從了你。但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老,咳咳,老太傅,小小法力如何能降我?

不去!

要知道我可是天后的人,很厲害的喲!

對李餘的無能狂怒,劉仁軌根本不在乎:“耶耶就是太后指派給你的老師,你敢炸刺?且隨耶耶來吧!”

說完,就一把抓住李餘,放到了馬背上,揚長而去。

小雞仔似的李餘,只能忍痛暫時放棄了他心愛的工作,轉過頭與美人含淚依依惜別:“婉兒,快去告訴我祖母,讓她派人救我啊!”

“切莫胡說,太傅……是很慈祥的人。”上官婉兒很沒有底氣地鼓勵道。

關鍵時刻,美女也靠不住啊!

一路顛簸,七拐八拐地來到紫微城東南角的弘文館的時候,李餘覺得自己的胸骨已經被硌斷了,急需治療的那種。

“咳咳……太傅……不行了,我要去看醫生……咳咳……”

“啊呀,公子傷勢如此嚴重嗎?”

劉仁軌“大驚失色”,一失手,李餘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見李餘掉落,劉仁軌很是慚愧:“老夫年邁,一時失手,還請公子見諒呀!”

……你特喵絕對是故意的!

幸好我拼命地護住了臉,我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

但今天這樑子,咱們算是結下了!

儘管李餘不是很看得起這個劉仁軌,但人家的排面在那放著,入得弘文館來,聽見的盡是拍馬屁的聲音。

“太傅您來了?快請快請!”

“您老人家要來,怎麼也不提前招呼一聲?讓我們接您呀!”

弘文館裡那二三十個學生,更是像見了訓導主任似的,齊刷刷地問好:“見過太傅!”禮貌的一比。

劉仁軌也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孔,笑呵呵地回答:“大家太客氣了!”更是對那些學生說:“你們都是乖孩子,都要好好學習喲!”

虛偽!

真特麼虛偽!

似乎是剛剛想起身後還有個人,劉仁軌一指李餘:“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著名的才子,李餘李公子!很厲害的喲!”

弘文館的學生,都是皇親國戚和高官勳貴家裡十五六歲的孩子,正是嚴重中二病的時候。一聽來了個才子,那就跟見了美女似的,想撩撩,咳咳,想聊聊。

“李公子,令尊在哪裡高就啊?”這是隻知道比家世的蠢比。

“李才子,閣下有什麼大作嗎?”這是自詡有點文采的二比。

“李餘,你不就是那個昏倒的倒黴蛋嗎?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這是訊息靈通的逗比。

考慮到大家都是上流人士,李餘很謙虛地拱拱手:“各位莫聽太傅玩笑,小子不過是粗通文墨,哪裡就是才子了。”

剛到新單位,低調才是王道,劉仁軌這老小子想坑我,門兒都沒有!

但李餘忘了,中二之所以是叫中二,就因為他們做事從來不過腦子,更不會在乎你是不是夠低調。反而可能因為你的低調,讓他們更加囂張,更加肆無忌憚。

“不行就不行,不用假裝謙虛。”

“看你這麼會說話,以後就把你當個人看吧!”

“真難為太傅誇你了?切!”

……

熊孩子口嗨幾句,李餘不在意,他只在意劉仁軌。

咱們第一次見面,無冤無仇的,你就給我挖坑,你是職業坑貨嗎?

劉仁軌似乎是對李餘解釋,也好像是刻意壓低了嗓門說道:“公子不是說,當今天下,論文采無人能和你相提並論嘛,老夫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嘛!”

這嗓門低得,整個弘文館差不多都聽見了!

“你是故意的嗎?”雖然很確定,但李餘還是想確定一下。

劉仁軌一攤手:“公子何出此言?老夫是個實在人,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呀!”

於是,在這個實在人的策動下,不僅學生們群情激憤,連學士、校書郎都想教訓一下李餘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了。

成!

你厲害!

你劉仁軌不是實在人嗎,我也跟你實在一次!

李餘走到講臺的位置,對那位不知道是學士還是什麼的老先生拱拱手:“要不,您讓一下?”

“哼!”老先生拂袖而去,加入了反對者的行列。

李餘對著眾人一笑:“太傅是個實在人,大家是都認可的。就像在來的路上,太傅就很實在地跟我說起,說弘文館裡都是紈絝子弟一群廢物,想讓我吟詩一首勸誡一下大家。我本來是不願意相信的,但太傅所說,怎敢不從呢?”

雖然耶耶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從來沒跟你說起過呀?

你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一直笑呵呵看戲的劉仁軌,嘴角抽了抽,迎著眾人質疑的目光,苦笑道:“讓他吟讓他吟!吟的不好了,咱們再一起罵他!”

眾人無奈,只得把目光聚集在揮毫潑墨的李餘身上。

裝,你就好好裝吧!

無論你寫出什麼好詩來,我們都說不好,看你怎麼下臺!

須臾,李餘收了神通,還嘟囔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幸虧勞資我練過繁體字。”

繁體字是什麼不重要,大概就是梵文一類的,但那詩句是確確實實地欠揍了。

眾人圍了上去,卻見那紙上端端正正寫著四句話:錦衣鮮華手擎鶻,閒行氣貌多輕忽。稼穡艱難總不知,五帝三皇是何物。

“書法還行……”

“休得胡言,他這是在罵我們呢!”

“是是是,他居然敢諷刺咱們不識稼穡,不知三皇五帝?簡直是可惡至極!”

“我能問一句,三皇五帝到底是哪幾位嗎?”

“你是哪家的蠢貨,別說我認識你!”

那蠢貨一縮腦袋,隱身了。

而此時的劉仁軌,眼神瞥向窗外,見一道身影飛速離開,才微微一笑,高聲喝止亂糟糟的眾人:“李餘出言不遜,曲解老夫的意思,罰戒尺十下!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群雌,呃不,群雄粥粥:“才打十下?不行,太輕了!至少打一百下才行!”

“住口!”劉仁軌怒了,“一百下豈不是要活生生打廢李餘?爾等讀聖人書,就是這樣的忠恕之道?”

老太傅是個好人啊!知道體罰未成年人是違法的啊!

小雜魚們不敢捋太傅的虎鬚,有人卻不怕。

一個瘦削卻挺拔的漢子走了進來,邪魅一笑:“確實太輕了,除非……”

“除非什麼?”李餘最煩這種說話像便秘一樣的人,特別是在關乎自己會不會捱打的時候。

那漢子繼續邪魅:“除非,你能與在下比試一下!”

本著知己知彼才能不吃虧的原則,李餘捅了捅劉仁軌:“這誰呀,這麼大口氣?”

劉仁軌也不介意,很實在地回答:“放心!就是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沒什麼名氣。”

“說實話!”

“哦,他叫楊炯,會寫那麼幾首歪詩,不值一提,根本不值一提。”

楊炯?

初唐四傑之一?

這特麼叫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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