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督！”
“總督！”
來人紛紛給江天胤打招呼。
後者見到一行人，也沒搭話，而是直接開口說道：“先說說各自那邊的情況。”
江天胤皺眉揉著眉心，臉上滿是擔憂。
“我先來吧！”身穿城防軍將校服的男子上前，肩上的軍銜代表了他城防軍統領的身份。
“城防這邊，除去我和四位副統領以及八位大隊長是覺醒者外，其餘人都是普通人，但是輕重火力足備，三階以下的畸變怪物，城防軍可以防守！”
城防軍統領說完，一旁的另一名頭髮略有花白的男子上前。
“鎮守司這邊，八十位鎮守使隨時可以加入戰鬥，但是實力參差不齊，主要構成還是三階及以下的覺醒者。”
江天胤聞言，輕輕點頭。
“警署那邊呢？”
一名身穿聯邦警服的男子聞言，開口答道：“警署這邊各司司長，副司長以及前來實習的學生都能參戰，估計……三五十號人差不多能湊出來。”
“教育署……”
“環衛署……”
“治安管理署……”
青林的各部門領頭紛紛開口，除了三個常備戰鬥部門，其他部門的覺醒者都少的可憐，但是雜七雜八的加起來，還是差不多湊了二百多號人。
江天胤看著眾人，直嘬牙花子。
這次青林面對的危機不同於十六年前，那次如果當時的總督能夠像江天胤這般，根本不會有大傷亡。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就算青林賠上家底上去打，都不一定能夠扛到援軍到來！
“這樣！把人全都散出去，東南西北四個門，各去五十名覺醒者協助防禦，重型武器該用就用，王老弟！”
江天胤看向了一旁年齡看起來比他還大的王天麟說道。
“南門這邊就勞煩你和我守了，如果那隻噬魂獸強攻，我們倆想辦法拖住它！”
王天麟苦笑，他還有兩年就退休了，說實話真的不想拼命，但是沒辦法。
江天胤不是十六年前的總督，如果他敢跑，對方是真敢跟他拼命的。
無奈之下，王天麟只能點頭應允。
……
半小時後，各部門覺醒者紛紛就位，青林儲備的重型守城武器也逐漸部署完畢，不知道是不是等的有些焦急，在噬魂獸一聲低吼之後。
青林城下，無數等待許久的畸變怪物們，動了……
城樓上，裴念一拳砸飛了一隻長相和異形之中抱臉蟲有些相似的畸變怪物，目光茫然的望向了四周。
開戰不到二十分鐘，這片城樓上已經滿是鮮血了。
城防軍的，畸變怪物的，各種紛亂的槍聲炮火聲以及各種覺醒能力的五顏六色恍的裴念眼花。
噗——
不知道何處，一根帶有倒刺的奇怪組織射上了城樓。
一名看模樣最多隻有十八九歲的城防軍士兵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貫穿了脖子。
“呃……呃……”
青年士兵轉身，最後一眼看向了自已身邊的裴念。
但是由於組織物貫穿了他的喉嚨，青年士兵長了半天嘴，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裴念只覺得自已臉頰上微微傳來溫熱的感覺，伸手一摸，眼前滿是殷紅的鮮血。
地獄！
裴念不知道如何概括了，面前這一幕幕宛如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進了裴唸的心裡。
也帶動了那根原本來自十六年前的刺。
原來……當初自已爸媽和梧桐的爸媽，面對的就是這些嗎？
那他們該有多絕望啊？
裴念不敢去想，也不知道如何去想。
“呵呵……小子，想結束這場災難嗎？”
就在這時候，使徒又冒頭出來。
“給我八分之一的靈魂，我保青林無事！”
裴念聞言，第一次動搖了……
原本，他的打算是，交易了一次之後，除非遇到生死危機，不然他再也不願和使徒交易了。
但是此刻，在看到無數人慘死，鮮血灑落城樓的時候，裴念竟然動搖了！
這裡面有多少人，又是別人的父親，這裡面有多少人，又是別人的孩子，自已八分之一的生命，換他們活下去，真的不值嗎？
裴念心中忽然想起姜梧桐和林博讓的話。
如果他父母也是覺醒者，真的也會用當年的特權嗎？
他知道，如果自已用了，貪慾就會像是籠子裡的野獸奔向自由，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啟，就再也無法關上。
但是他真的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嗎？
就在裴念呆愣的時刻，一雙有力的大手忽然拽了他一下。
緊接著，熟悉的刀光浮現，兩隻不知何時飛到裴念附近的抱臉蟲被斬成兩段。
“你瘋啦！在踏馬城牆上發呆？”
裴念回過神，目光之中，林博讓渾身是血，手中兩把短刀上面還染著鮮血，此刻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著血液。
“等會找個機會，我讓江天胤帶你突圍出去，那隻噬魂獸暫時沒動，他有機會帶你逃掉！”
就在裴念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林博讓忽然靠近他身邊，小聲的說道。
裴念一愣。
他愕然的看向林博讓，有些詫異的說道：“林老師，這種時候……”
“你聽我說！”
林博讓此刻不像之前，沒有選擇再慢慢跟裴念解釋。
“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和其他人也不一樣！”
“你是先天覺醒者，你未來會有更高的成就，你也有改變這個世界的可能，哪怕很渺小，但是這個世界上可以沒有我林博讓，但是你！”
“裴念！你不能死！”
林博讓目光死死注視著裴念。
“聽話，等會兒如果噬魂獸還沒動作，就讓江天胤帶你走！”
林博讓說完，轉身就要離去，他準備去繼續殺怪。
“那你們呢？”
裴念本來一直沉默，但是在林博讓轉身的時候，卻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
林博讓以為自已聽錯了，旋即看向裴念。
“我說，你們呢？這些城防軍戰士怎麼辦？這些警員怎麼辦？這些為了這座城付出的人……怎麼辦？”
林博讓聽完了裴唸的話，忽然笑了。
他覺得他這兩天沒白努力。
因為裴念說出了這番話，因為裴念心中有了他人。
因為裴念心中，有了奉獻和犧牲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