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擘懵了。
裴念懵了。
吃瓜看戲的同學們也懵了。
“主……主任，您說什麼？”
王擘懷疑自已是被裴念打耳鳴了，聽岔劈了，一時間有些愣神的問道。
“我說你為什麼要用你的臉如此殘忍的毆打裴念同學的手！你這是赤裸裸的校園霸凌，放學之前交五千字檢討，寫不完不準回家！”
李衛平再次一臉“正氣”的重複道，順便還把王擘給判了個“死刑”。
“噗嗤！”
不遠處，吃瓜看戲的同學們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率先忍不住噗嗤一聲樂出了聲來。
緊接著便一發不可收拾，無數同學們起著哄，大喊著主任威武的一鬨而散。
王擘一臉懵逼，指著自已不確定的說道。
“啊？我？我嗎？”
“不是你難道是我嗎？不寫完不許回家！”
李衛平再次沒好氣的說道。
王擘再次確定了李衛平的宣判之後，一臉憋屈的灰溜溜的跑了。
而原地，也只剩下了裴念李衛平以及之前和裴念發生不愉快的老師劉松。
一開始，裴念確實對李衛平的話疑惑了片刻，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因為姜梧桐在去找他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學校的事她會幫他擺平的。
恐怕為了幫自已平事，姜梧桐已經將自已和裴唸的關係告訴給了學校。
這也是平時號稱最鐵面無私的李閻王為什麼寧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如此明顯的偏幫裴唸的原因了。
畢竟，一位先天覺醒者，未來的成就就連青林市最高行政長官都只能望其項背。
青林一高再怎麼傻逼，也不可能冒著得罪姜梧桐的可能性去跟裴念鬧僵，更何況，姜梧桐從他們這裡走出去，未來等到姜梧桐成名，青林一高未來也能借勢。
相比較可能收穫的利益，現在提供給裴念他們的便利基本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
“多謝李主任仗義執言了。”
想到這裡，裴念不鹹不淡的用話紮了李衛平一句。
但是後者顯然早就是千年的狐狸，根本不惱，臉上掛著職業笑容就附和道：“應該的，應該的，我是教導主任嘛，這種同學被霸凌的事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呢？”
“來，讓我看看，手沒事吧？”
說著，李衛平扯過裴念揍王擘的手掌，演技浮誇的檢視了起來。
“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
李衛平連著驚歎幾聲：“這個王擘真是太過分了，把我們裴同學的手都打紅了！”
裴念聞言，嘴角抽搐幾下，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回來，沉吟片刻後才開口。
“李主任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誒誒！有事有事！”李衛平連忙挪了一個身位，擋住裴唸的去路。
“聽說你今天和劉老師……”
裴念聞言，皺眉：“不必了，我和劉老師只是一場誤會，就不必麻煩主任你親自調解了。”
姜梧桐剛走，裴念不想在這些瑣碎事上跟對方扯皮，於是乾脆利落的直說道。
“不過，我有件事倒是想問問主任。”
裴念接著開口說道。
“你儘管問，只要主任知道，必定知無不言！”
李衛平欣然開口，有問題是好事啊，問題越多親近的機會不就越多嗎。
“梧桐她……就是我妹妹，她什麼時候走的？”
“這個……”聽到裴唸的問題，李衛平猶豫了片刻。
“沒關係，如果讓主任為難，我不問便是。”說罷，裴念轉身便要離開。
“哎！倒也不為難。”李衛平連忙攔住裴念：“姜同學是半個月前覺醒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和奉天守天閣分部交涉，因為據說她想帶去一個人，但是對方似乎不太同意……”
裴念聽到李衛平的話，只覺得心臟再次隱隱抽痛一下。
半個月……這半個月，裴念似乎從未主動找姜梧桐說過話，他似乎每天晚上都泡在網咖打遊戲，然後白天在課上睡覺，根本沒有注意姜梧桐在幹什麼。
“她，有給我留下什麼話嗎？”
裴念知道，自已想再見到姜梧桐，恐怕得等到自已有能力前往奉天的時候再說了，所以他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李衛平道。
“誒！這你就問對人了！”李衛平忽然神秘一笑。
“姜同學給你留下了一封信，並且囑咐我親手交給你……”
“謝謝主任！”裴念沒等李衛平磨嘰完，就從他手中奪走了一封疊的完完整整的信封。
信封內，是一張帶著花香氣味的信紙，裴念一下就聞了出來，這是茉莉花的香味，因為小時候爺爺帶著他和姜梧桐生活，姜梧桐最喜歡的花就是茉莉。
因為茉莉在青林最便宜，也因為茉莉在青林最常見。
裴念手有些抖的開啟疊的工工整整的信紙，映入眼簾的，是姜梧桐娟秀的字跡。
“哥，展信安。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前往奉天了，我猜到了你可能會不願和我去奉天，但是每次想起來要真的和你分別，卻真的捨不得。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們就在爺爺那裡一起生活，你和爺爺沒有嫌棄我，把我當成自已家的親人對待，小時候不管你有什麼吃的，我也會有一份。
我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青林的補助沒有及時發下來，那時候的冬天格外的冷，我們沒有錢買炭，就燒木頭取暖，我們三個人擠在小小的屋子裡，很冷，但是也很暖和。
後來，爺爺去世了，我們也逐漸長大了，不同的是，哥你變的讓我越來越陌生了，你總是在說，如果姑姑姑父他們是覺醒者就好了，如果他們是覺醒者，就不會死了，但是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因為我爸也是覺醒者，但是他也死了，所以我覺得，如果姑姑姑父他們也是覺醒者，他們也會選擇去救青林，而不是真的去看著那些普通人去抗衡畸變怪物。
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我是多想讓你開心啊，但是我連這些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不過！我會好好努力的，你要在青林活的開心，學校的事我已經幫你擺平啦！
對了！未來有空的話，來奉天看看我吧！
還有，照顧好自已，畢竟……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了……
——姜梧桐。”
信的末尾，小姑娘貼心的畫上了一個可愛的笑臉，但是那茉莉味信紙上乾涸的水漬卻不會騙人。
啪嗒……啪嗒……
信紙再次染上水漬，水暈開了墨痕。